罗隐的意识如同漂浮在混沌的河流里,不知何时靠的岸,也不知何时沉入了无梦的深眠。
当他被一种熟悉的、如同暖玉般的温软触感包裹着,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赤条条地躺在自家炕上那床略显破旧却异常温暖的棉被里。
同样一丝不挂的母亲林夕月,正以一种全然占有的姿态,将他紧紧搂在怀中,仿佛他是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
一股混合着熟睡后暖意、淡淡汗味以及成熟女性独有体息的、令人安心的诱人气息,如同无形的茧,将他整个人温柔地包裹。
窗外,天色已然透出朦胧的灰白,如同稀释的墨汁,昭示着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一丝凉意狡猾地钻进被窝的缝隙,让他下意识地、更深地往母亲温暖柔软的怀抱里缩了缩,寻求着那份坚实的庇护。
“嗯……”
一声带着睡意的、慵懒而满足的轻吟从头顶传来。
母亲被他细微的动作惊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低下头,发现儿子正睁着一双清澈却带着些许迷茫的眼睛望着自己,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如同晨曦穿透薄雾:“豆丁……醒了?”
罗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提醒道:“娘,今儿个周一,得上学……”
母亲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墙壁上那座走得慢吞吞的老挂钟,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柔和:“才五点半,天还没亮透呢,再偎一会儿。”
罗隐“嗯”了一声,乖巧地伸出双臂,更紧地环抱住母亲柔软而充满韧性的腰肢,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不留一丝缝隙。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安心与浓浓的依赖感,如同温泉般汩汩涌出,熨帖着他那颗尚且稚嫩的心。
母亲的手在他光滑的后背上,以一种极其轻柔的、充满怜爱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如同安抚婴孩:“要是还困,就再眯瞪会儿,到点儿了娘叫你。”
罗隐摇了摇头,将脸颊贴在母亲温热的颈窝里,贪恋着这份肌肤相亲的安宁:“不困了。”
母子二人就这样毫无隔阂地、赤裸相拥,沉浸在一种悖德却又奇异的温馨静谧之中,仿佛外界所有的纷扰与不堪都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
然而,这片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过了一会儿,母亲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迟疑与挣扎:“豆丁……娘……娘突然觉得……咱娘俩……还是回到以前那样……更好一些……要不……要不……咱俩还是当回母子吧……”她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那场婚礼……现在想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胡闹……你还这么小……”
罗隐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抬起头,急切地反驳,甚至下意识地用回了那个禁忌的称呼:“老婆……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气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自我厌弃:“娘这几天……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母亲……俺太自私了……”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泰迪那混账说得对……娘……娘骨子里就是个骚货……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的、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把你拖进这滩浑水里……天底下……哪有俺这样当娘的?”
罗隐听得心里发慌,如同坠入冰窟,他急忙用力摇头:“不!不是的!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娘!谁都比不上!”
母亲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带着无尽的怜爱和愧疚,轻轻刮了刮罗隐的鼻尖:“傻孩子……不用安慰娘了……娘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有多脏,多恶心……”
她眼中泛起泪光,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娘不知道……现在悬崖勒马,还来不来得及……豆丁,要不……咱以后……就别再那样了……好不好?你还当俺是你娘……俺还当你是俺儿子……如果……如果你以后长大了,恨俺……恨俺毒害了你年幼的心……娘也认了……只求你能……能给娘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罗隐的心上。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一方面,他清晰地、残酷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他这副尚未长成的身躯,根本无法真正承担起“丈夫”的责任,无法填满母亲那深不见底的欲望沟壑。
听到母亲想要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内心深处,竟然可耻地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悸动。
然而,另一方面,一股更加汹涌的、混合着巨大不舍与尖锐酸楚的浪潮,瞬间将他淹没!
这段时间与母亲的“夫妻”生活,虽然充满了被碾压的无力与羞耻,却也让他刻骨铭心地体会到母亲那远超常人的、如同火山般炽烈汹涌的欲望。
她需要性,渴望性,这与村里其他女人截然不同,是她独特的、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一旦停止……那被强行压抑的、巨大的空虚与饥渴,必将再次如同恶鬼般啃噬母亲的身心。
而一旦父亲得知此事,为了“安抚”母亲,那个被暂时请走的爷爷……必然会如同幽灵般再次被召回,顶替他现在的位置!
到那时,他只能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蜷缩在自己冰冷的小屋里,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爷爷与母亲……那令他心碎神伤的夜夜笙歌!
如果他从未拥有过母亲,或许还能勉强忍受。但如今,母亲毫无疑属于他,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和热。
这就好比要他将自己视若性命、紧紧攥在手心的稀世珍宝,眼睁睁地、亲手奉送给他人!那种撕心裂肺的酸楚与不甘,几乎要让他窒息!
罗隐猛地一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斩钉截铁地回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我不要!你是我老婆!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
母亲看着他这副执拗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无奈,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悲凉的宠溺笑容,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傻孩子……真是个小傻瓜……只要你心里还喜欢娘,还愿意亲近娘,娘就……就心满意足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飘忽,“你还这么年轻,路还长着呢……等你再长大些,娘就老了,变成黄脸婆了……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一个皱巴巴的老太婆吗?你长大后,要堂堂正正地娶媳妇,成家立业,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或者漂亮孙女……你要活在太阳底下,活得光明正大……不能总跟着娘……一辈子躲在这样肮脏的、不见光的阴影里啊……”
罗隐心乱如麻,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我……我……”
母亲将他更紧地搂了搂,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娘啊……还是希望你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顺顺当当地成家,堂堂正正地做人。”她的目光深处,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浓烈的不舍与痛苦,“以后……以后还是叫我‘娘’吧……别再叫别的了……听话……娘……娘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不想再伤害你了……”
就这样,没有任何激烈的争吵,没有外力的强行干涉,罗隐被他最依赖、最眷恋的温柔乡,以一种近乎残忍的“为你好”的方式,生生剥离了出来。
那层由荒诞婚礼赋予的、扭曲却也曾带来极致亲密与刺激的关系,被母亲亲手斩断。
接下来的几天,林夕月仿佛真的变回了从前的那个母亲。
她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细心,照顾着罗隐的起居,过问他的学业,眼神里不再有那种赤裸裸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欲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压抑后的、带着淡淡哀愁的母性光辉。
罗隐再也见不到她身上那股危险的、令人心悸的兽性了。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当罗隐躺在自己久违的、却显得异常冰冷空旷的小屋炕上,总能隐约听见,从厨房方向传来一阵阵被极力压抑着的、细碎而急促的喘息声,如同困兽的哀鸣,断断续续,敲打着寂静的夜。
几天的“休养生息”,让罗隐被过度榨取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重新恢复了旺盛的精力。
然而,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中仿佛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灌满了冷风。
他几次三番,对着母亲那张恢复了平静的侧脸,想要冲口而出那声早已叫惯了的“老婆”,但那两个字却像沉重的石块,死死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母亲也不再与他共浴,更不再允许他爬上那张曾经承载了无数疯狂的大炕。
他久违地、也是被迫地,回归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冰冷而孤独的小屋。
黑夜漫长,唯有窗外呜咽的风声,与他内心无声的嘶鸣相伴。
……
日子像村头那架老破水车,吱吱呀呀地往前碾,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月的光景。
罗隐和他娘林夕月之间,那股子黏糊糊、烫人手的邪火好像真被日子给冲淡了,又变回了寻常人家的母子。
该吃饭吃饭,该上学上学,林夕月也不再像前阵子那样,眼神钩子似的剜着儿子,多了几分当娘该有的沉稳,虽然这沉稳底下,总像是憋着股没处撒的闷气。
罗隐这头,隔三差五就得被他娘逼着,硬塞一顿“海鲜”。
头两回还觉着新鲜,肉质肥嫩,带着海腥气,算是打牙祭。
可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这么个吃法,三四回下来,那玩意儿进了嘴就跟嚼木头渣子似的,又腥又韧,咽下去都费劲,直顶得他胃里翻腾。
偏偏这东西下肚,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他身上那股子年轻的精力,像是被灶膛里泼了油的柴火,呼啦一下烧得更旺了,憋得他浑身燥热,夜里躺在冷炕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脑子里全是之前和他娘胡天胡地的那些混账画面,撵都撵不走。
而他娘林夕月那边,这一个月清汤寡水地过来,脸上那层被儿子滋养出来的红润光泽,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像是蒙了层灰。
脾气也跟着见长,看啥都不顺眼,锅碗瓢盆磕碰得叮当响,骂起街来也比往常更冲,那股子泼辣劲里,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和……空虚。
而夜里,他躺自己那冷被窝里,竖起耳朵,又能听见隔壁房里传来那熟悉又磨人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夹杂着极力压抑的、从鼻腔里挤出来的短促喘息,像是有只无形的钩子,一下下勾着他那本就不安分的心。
那是他娘,又在自个儿解决那难以启齿的饥渴了。
偷听了几回,罗隐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直往头顶窜,烧得他口干舌燥,再也按捺不住。
终于,在一个月亮被乌云捂得严严实实的深夜,他像只被某种气味勾了魂的野狗,赤着脚,悄没声地溜到了他娘的房门外,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贪婪地捕捉着里面每一丝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陶醉在这独属于成熟雌性的、隐秘而放浪的交响曲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里面那动静越来越急、越来越密,仿佛到了某个临界点的刹那,罗隐脑子一热,猛地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并未插严的房门!
屋内没点灯,只有微弱的天光勾勒出炕上那个窈窕身影的轮廓。
林夕月显然没料到儿子会在这个节骨眼闯进来,动作猛地一僵,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
罗隐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挺挺地蹲在炕沿底下,黑暗中,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炕上的母亲,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野兽般的渴求,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林夕月感受着儿子那几乎要实体化的、灼人的视线,沉寂了个把月的身子像是被丢进了火星的干柴堆,一股难以言喻的躁热“轰”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她四肢百骸都酥麻了。
那强行压抑下去的欲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鬼使神差地没有让儿子出去,也没有慌乱地遮掩。
反而像是破罐子破摔,又像是某种无声的挑衅和引诱,她无视了蹲在炕头、虎视眈眈的儿子,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带着颤音的哼吟,竟然又继续了刚才那未完的动作!
只是这一次,这漫漫长夜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孤军奋战,黑暗里,多了一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一个沉默而危险的观众。
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禁忌和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林夕月心里那点被强行按下去的委屈和邪火,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如同浇了油的野火,越烧越旺。
她像是赌气,又像是某种自暴自弃的宣泄,猛地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微光下,那具成熟丰腴、曾经与儿子无数次紧密交缠的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她甚至故意大大地分开了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将女性最私密、最风骚的幽谷地带,以一种近乎展示的姿态,呈现在儿子灼热的视线下。
那片曾经吞噬过少年无数精华的、深棕色的神秘领域,在黑暗中仿佛自带幽光,伴随着她手指急促而熟稔的动作,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堕落的骚魅。
罗隐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像两团燃烧的炭火!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积蓄了个把月的精力与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猛地从炕沿下窜起,如同扑食的猎豹,双手如同铁钳般,一把死死抓住了母亲那两只纤细的脚踝!
“啊!”林夕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浑身剧烈一颤,从迷乱的情潮中惊醒了几分。
她看着儿子那副几乎要失去理智、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的骇人模样,一股混杂着恐惧、羞耻和残存母性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她带着哭腔,声音破碎而哀切地哀求道:“豆丁……儿子……别……别这样……看着……你就看着娘就好……求你了……别过来……”
这带着泪音的哀求,像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兜头浇在了罗隐燃烧的欲火上。
他狂乱的动作猛地顿住,通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母亲那张梨花带雨、写满哀恳的脸,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僵持了几秒,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极其不甘地、一步一步地,慢慢松开了抓住母亲脚踝的手,颓然地向后退去,重新退回到了那片阴影里,回到了那个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观众”的位置。
只是那目光,依旧如同实质,死死钉在母亲那具仍在微微颤抖、散发着无尽诱惑的雪白胴体上,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烙印在灵魂深处。
日头偏西,将罗隐瘦长的影子拖拉在尘土飞扬的村路上。
他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刚拐进自家胡同口,就听见院子角落那间堆放杂物的仓房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不堪入耳的对骂声。
是他娘林夕月,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泰迪!
“你个挨千刀的色中饿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满脑子除了那点龌龊事还能装点啥?滚回你家粪坑里待着去!”林夕月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淬了毒的针。
“我呸!林夕月你个骚窟窿!装啥清高玉女?骨子里就是个离了男人不能活的烂货!”泰迪的污言秽语更是如同粪坑爆炸,又脏又臭。
紧接着,便是“砰砰”的闷响和泰迪杀猪般的哀嚎,显然是在里面动起了手。
罗隐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一阵烦恶,像生吞了只苍蝇。
他快步走进院子,推开虚掩的仓房门。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母亲林夕月正骑跨在泰迪身上,两条结实的手臂抡圆了,拳头如同擂鼓般砸在泰迪护住头脸的胳膊上。
她因为用力,脸颊涨红,额角沁出细汗,胸脯剧烈起伏着。
然而,让罗隐瞳孔一缩、心里猛地一沉的是两人此刻的姿势——母亲是骑坐在泰迪腰腹位置,她那丰硕如磨盘般的臀部,结结实实地压在泰迪的胯部,随着她捶打的动作,两人的下体不可避免地紧密挤压、摩擦在一起!
那景象,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与龌龊,看得罗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但他咬着牙,没吭声。毕竟,眼下是母亲在占据绝对上风,是在“教训”这个屡教不改的混蛋。
泰迪被打得嗷嗷直叫,却依旧嘴硬,从胳膊缝里露出那双充满怨毒和不甘的眼睛,嘶声吼道:“林夕月!你个骚娘们!有本事……有本事明天晌午,村后小树林!就咱俩!单挑!你敢不敢来?!看老子不把你……”
林夕月闻言,停下了拳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冷笑,打断道:“单挑?就凭你?行!明天就明天!看老娘不把你屎打出来!”
罗隐眼神冰冷。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在院子里四处寻找,最终在柴火垛后面摸出了那块边缘已经有些圆润、但依旧沉手的半截板砖。
可等他握着砖头回到仓房门口,里面早已不见了泰迪的踪影。
“娘,那杂种呢?”罗隐沉声问道。
林夕月正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气息还有些微喘,闻言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发泄后的疲惫与不耐:“打累了,撵走了。跟条疯狗似的,揍他都嫌脏了老娘的手!”
“那明天小树林约架的事?”罗隐不放心地追问。
“哼,屁大点事!”林夕月浑不在意地撇撇嘴,脸上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老娘还能怕了他个小瘪三?你放心上学去,用不着你掺和,娘一个人就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让他以后见了老娘就绕道走!”
看着母亲那自信满满、甚至有些亢奋的模样,罗隐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
泰迪那小子混不吝,下手黑,明天单独赴约,万一……他不敢再往下想。
罗隐抿紧了嘴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明面上不跟着去,但要偷偷尾随,藏在暗处。
万一那泰迪真要什么阴损招数,他手里这块板砖,也不是吃素的!
他默默握紧了手里冰凉坚硬的砖块,眼神望向村后那片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幽深寂静的小树林方向,一丝冰冷的寒芒在眼底悄然闪过。
……
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头顶,把土路晒得冒起一层虚烟。罗隐一路小跑,推开自家院门,里头却空荡荡的,他娘林夕月不在。
“坏了!”罗隐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回来晚了。
他不敢耽搁,撒开脚丫子就往村后那片小树林冲,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后背的粗布衫子溻湿了一大片。
他猫着腰,像条潜入草丛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拨开茂密的枝叶,往林子深处摸去。耳朵竖得老高,仔细分辨着里面的动静。
很快,一阵压抑又急促的喘息声,混合着肉体摩擦枯枝败叶的窸窣声,如同鬼魅的低语,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罗隐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扒开一丛半人高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只见林间一小片空地上,母亲林夕月和泰迪如同两条纠缠厮打的土蛇,在枯黄的草地上疯狂地翻滚、撕扯着!
母亲的头发早已散乱,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平日里泼辣凌厉的眼神此刻却显得有些涣散,透着一种力不从心的虚弱。
她身上的碎花衬衫被扯得凌乱不堪,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崩开了,露出一小片晃眼的雪白肌肤和一道深邃的沟壑阴影。
而泰迪则像一头终于扑倒猎物的鬣狗,凭借着一股蛮力和体重的优势,死死地将母亲压在身下,那张布满麻子的脸上因兴奋而扭曲,泛着油光。
罗隐低声咒骂了一句,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一眼就看出来,娘这是又脱力了!
就跟上次在高粱地里一样,准是前面跟这混蛋周旋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儿又成了砧板上的肉,他不明白娘咋就不长记性呢!
泰迪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唾沫星子如同雨点般喷在林夕月脸上,带着一股难闻的腥气。
他死死压着身下这具让他梦寐以求的温软身体,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骚货!这下……这下周围总没人了吧?啊?老天爷开眼!今天!老子他妈终于能实实在在操一回你这骚窟窿了!老子真是……真是馋你馋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啊!夜里头闭眼全是你这浪劲儿!”
林夕月被他喷得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与恶心,奋力扭动着脖颈,试图避开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却因为力竭,挣扎显得徒劳而微弱。
泰迪见状,更加得意,咧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嘿嘿!俺知道!咱俩骨子里就是他妈一路货!老子是牲口,你是发情的母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谁埋汰!咱俩撞一块,能有个屁的好事!”
“放你娘的罗圈屁!”林夕月终于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怒骂,声音虽因脱力而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狠劲,“谁跟你这粪坑里泡大的杂种是一路人!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
罗隐屏住呼吸,像一只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接近。
他紧紧攥着怀里那半块冰凉梆硬的板砖,粗糙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痛。
他计算着距离和角度,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踩断一根枯枝,惊动了前面那头正在施暴的畜生。
泰迪完全沉浸在即将得手的狂喜中,一只手依旧死死按着林夕月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急不可耐地伸向她的裤腰,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嚷嚷:“还他妈嘴硬?等会儿老子一边日得你嗷嗷叫,一边嘬你那俩骚奶头!上回就尝了一口,真他娘的香!罗隐那小豆芽菜,打小就吃这么好的东西,真他妈是祖坟冒青烟了!你说你这身骚肉,不就天生是欠爷们儿狠狠干的料吗?等老子把你伺候舒坦了,看你还硬不硬气……”
他手指刚勾住林夕月的裤腰,正要发力往下扯……
“嘭!!”
一声闷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嗷呜——!!”泰迪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的癞皮狗,猛地从林夕月身上翻滚下去,双手死死捂住瞬间鼓起一个大包、火辣辣剧痛的后脑勺,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茫然又惊骇地扭头望去——只见罗隐如同从地底钻出来的煞神,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掂量着那块让他恨之入骨、却又避之不及的半截板砖!
“我……我操你祖宗!!”泰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骂道,“你他妈是地里钻出来的鬼啊?!还是属狗皮膏药的?!咋他妈次次都能让你黏上?!”
林夕月劫后余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她看着儿子如同山岳般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那双原本因虚弱和愤怒而有些黯淡的杏眼里,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了一轮陡然升起的太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依赖、庆幸和一种……异样的神采。
罗隐没理会泰迪的鬼哭狼嚎,先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浑身发软的母亲从地上搀扶起来。
他感受到母亲的手臂冰凉,还在微微颤抖,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
他冷哼一声,声音像是淬了冰碴子:“对别人来说,我是人。对你这种专干下三滥事儿的畜生来说,我就是专门索你命的活鬼!”
泰迪捂着剧痛的后脑勺,心态彻底崩了,像个撒泼打滚的泼妇,带着哭腔嚷嚷:“罗隐!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他妈为啥一次又一次坏老子好事啊?!你瞅瞅你娘!都憋成啥样了!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你再不让她痛快痛快,她非得活活憋出毛病不可!你他妈到底有没有点孝心啊?!你咋这么坏啊你!比老子还坏!”
罗隐被他这番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的歪理邪说给气乐了,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嗬!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替我尽孝了?”他晃了晃手里那块沾着点灰土的板砖,语气带着戏谑,“你说的好像挺在理。可惜啊,我手里这‘理’字,它不答应。我有什么办法?”
泰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竟然不顾形象地哀求起来,语气卑微得令人发指:“亲哥!算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抬抬手,放过我,也放过你娘,就让我们美美地弄上一回!就一回!我保证!以后把你当祖宗供着!天天给你磕头都行!”
罗隐眉头一挑,眼中寒光一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哦?让你叫我祖宗?那也行啊。这样,你先回去,让你娘也出来给我‘尽尽孝’,让我也好好‘孝敬孝敬’她,让她老人家也爽快爽快。怎么样?你不是有名的大孝子吗?这点‘孝心’总该有吧?”
“你……!”泰迪被这话噎得脸色瞬间铁青,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林夕月已经稍稍缓过气来。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泼辣和冰冷。
她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抬起脚,用千层底的布鞋底,狠狠地踹在了泰迪的肚子上!
“呃!”泰迪猝不及防,被踹得闷哼一声,痛苦地弯下了腰,像只煮熟的大虾。
“跟这满嘴喷粪的杂碎废什么话!”林夕月嫌恶地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草屑,一把拉住罗隐的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们走!”
她的手心有些冰凉,却紧紧攥着罗隐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和温度都传递过去。
母子二人不再理会身后如同丧家之犬般呻吟咒骂的泰迪,转身并肩走出了这片弥漫着淫靡与暴力气息的小树林。
回家的土路上,日头依旧毒辣,但牵着手的母子二人,却仿佛感觉不到那份灼热。一种微妙难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荡漾。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