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注入

荒诞之家
荒诞之家
已完结 边缘行者

“吧唧……吧唧……吧唧……”

粘稠而湿润的水声,伴随着肉体撞击的沉闷声响,在寂静昏暗的小屋里规律地、持续不断地回荡着,如同最原始、最淫靡的节拍,敲打在两人早已被情欲淹没的心弦上。

那声音源自于两人身体最紧密的连接处,每一次深入的探索与抽离,都挤压、搅动出大量丰沛的蜜液,发出这令人面红耳赤的响动。

一股股乳白色、如同被剧烈搅打起的细腻泡沫般的粘稠分泌物,不断从两人严丝合缝的交合接口处被挤压、泌出,堆积在罗隐那根深深埋入的、白皙生殖器的根部周围,形成一圈滑腻的、象征着激烈交媾的湿濡印记。

得益于这一个月来母亲林夕月那近乎填鸭式的、“海鲜”的持续滋补,再加上这段时间与母亲刻意保持距离所带来的、身体上的休养生息,罗隐只觉得此刻自己浑身精力充沛得惊人,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他年轻的身体如同一台刚刚加满了燃油、不知疲倦的精密打桩机,腰胯部的耸动迅猛而富有节奏,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近乎凶狠的力道,深深地夯入那片湿热紧窄的幽深之地,仿佛要将自己整个灵魂也一并钉入这具成熟女体的最深处。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在罗隐这持续不断、越来越猛烈的攻势下,泰迪娘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最初的适应期过去后,那累积的快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末梢。

她口中原本压抑的、细碎的呻吟,此刻彻底脱缰,如同脱缰的野马,变得密集而高亢,失去了所有章法与矜持:

“啊……啊……!心肝……我的小冤家……你……你弄得婶……哦……舒坦……舒坦死了……”

她原本无力搭在炕席上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抬起,如同柔韧的藤蔓,紧紧地、用尽力气地盘绕在罗隐那尚且纤细却异常有力的腰肢上!

那粗糙的脚掌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弓起。

用这种方式将他拉得更近,让两人的结合更为深入、更为紧密。

她口中吐出的气息灼热如火,带着哭腔与极乐的颤音,不停地给他加油鼓劲,话语粗俗而直接,充满了鼓励与怂恿:

“对……!就这样……!狠点操!再狠点!别……别跟婶客气……把你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你要是跟婶客气……你……你就对不起你自己!你忘了……你忘了泰迪是怎么欺负你的?!啊?!想起来没有?!”

这句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罗隐的心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它像是一股强劲无匹的强心剂,猛地注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激灵!

一股混合着巨大报复快感、扭曲征服欲与极致生理刺激的酸爽热流,如同高压电流般,从他的尾椎骨沿着脊柱“嗖”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这每一次凶狠的进入,每一次尽根的抽送,都仿佛是在用实际行动,给那个曾经无数次欺凌、羞辱他的泰迪,狠狠地、一顶接一顶地扣上绿得发亮的帽子!

这个念头带来的刺激感,远比肉体上的愉悦更为强烈,更为蚀骨!

他瞬间感觉自己的动作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与意义,喘息着,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得意与恶毒的快意话语:

“婶……你说得对!那……那照这么说……泰迪现在……是不是……是不是得管我叫爸了?!啊?!”

泰迪娘闻言,正在他身下承欢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戳中了最隐秘、最不堪也最兴奋的神经。

她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羞耻、放纵与某种破罐破摔的哭腔,声音破碎而粘腻:

“是……是啊……俺……俺这是给他……找了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爹……!”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狂欢宣告,让罗隐的理智彻底被邪恶的兴奋吞噬!

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下泰迪娘那紧致湿热的通道内壁,随着这句话语,如同痉挛般剧烈地抽搐、收缩了一下,仿佛在呼应着这惊世骇俗的悖德关系!

他低吼一声,如同冲锋的战士,更加卖力地挥舞、挺动着自己那根作为“武器”的年轻阴茎,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地深深刺穿、捣入那个曾经孕育了泰迪的——“出生点”!

他胯下那两颗因为极度兴奋而胀大、沉甸甸的卵蛋,随着他迅猛的动作,不断地、有力地拍打在泰迪娘那黝黑、褶皱的肛门凹陷处,发出“啪啪”的轻响,如同为这场悖德的盛宴,敲打着最下流的节拍。

在这罪恶与欢愉交织的深渊里,年龄、伦理、身份……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与最扭曲的报复,在昏暗的灯光下,疯狂地共舞。

在激烈起伏的间隙,罗隐微微低下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自己身体与对方紧密相连的部位。

他原本白皙稚嫩的男性象征,此刻却在反复的深入摩擦中,沾染上了那片幽暗地带深沉的色泽与黏腻的分泌物,显得斑驳而污浊,仿佛一件不慎跌入泥沼的洁净玉器,瞬间失去了原本的纯粹。

或许是那处常年疏于细致打理、积攒了岁月风霜与身体污垢的缘故,仅仅这一次的交合,就让他那根“小白杆”变成了色彩混杂的“小花杆”。

他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这对母子,果然血脉相连,骨子里都带着某种相似的不修边幅,以及一种……强大的“污染性”。

他与母亲有过多次肌肤之亲,自己的身体也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变化。

可眼下,只是与泰迪娘这头一遭,自己这处最私密的年轻象征,就被浸染得面目全非……这些附着物大抵是能用水洗去的,但那股仿佛已渗入纹理的、混合着腥膻与原始生命气息的味道,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消散了。

“吧唧…吧唧…吧唧…”

此刻,两人之间的肉体纠缠已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大量浓稠滑腻的爱液不断被搅动、分泌,将两人下身交汇处弄得一片狼藉,湿漉漉、亮晶晶的。

每一次紧密的连接与随之而来的抽离,都会在空气中拉扯出无数根颤巍巍的、闪烁着淫靡光亮的银白色黏丝,如同蛛网般缠绕在两人之间,见证着这场悖德狂欢的激烈。

罗隐渐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难以抑制的冲动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正从小腹深处急速汇聚、升腾。

他的动作开始带上了一丝濒临极限的急促与混乱。

他俯下身,将自己的嘴唇再次印在泰迪娘那微微张开、不断喘息的唇上,一边发出“滋滋”的亲吻声,一边含糊不清地、带着调笑与试探的语气低语:

“婶……你听见没……那天李伯……可是亲口说的……他让我……让我使劲‘弄’,最好……最好能给你‘弄’出个孩子来……”

泰迪娘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羞耻,有慌乱,或许还有一丝被这句话勾起的、对那个烂赌鬼丈夫的怨怼。

她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你……你别听那个灌多了马尿的醉鬼胡咧咧……他那是……那是满嘴跑火车,没一句人话……”

然而,罗隐却被她这反应和自己话语中蕴含的惊世骇俗的可能性刺激得更加兴奋!

他体内的邪火“轰”地一下烧得更旺,动作瞬间变得如同狂风暴雨般狂暴、急促!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下身那敏感的顶端传来一阵阵蚀骨钻心的奇痒,那是即将决堤释放的强烈前兆。

他再也无法忍耐,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渴望,冲口而出:

“婶……我……我想……我想射在里面!全都给你!”

泰迪娘闻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彻底软化下来。

她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仿佛经过了一瞬间极其激烈的内心挣扎,最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认命般纵容的轻哼:

“嗯……随你……你想……就……就射进来吧……”

两人都极其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个关于“怀孕”的、沉重而危险的话题。

但在这昏暗的、充满了罪恶气息的房间里,一切却又仿佛早已心照不宣。

这默许,这纵容,本身就像是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

罗隐的下身仿佛彻底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如同上了发条般,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耸动、撞击起来!

每一记都更深,更重,仿佛要将自己年轻的灵魂也一并楔入这具成熟肉体的最深处!

突然——

“呃啊——!!”

罗隐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压抑而扭曲的低吼!

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大虾,腰胯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一弓一弓地痉挛、抖动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泰迪娘也发出了一声悠长而高亢的、仿佛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无边欢愉的尖锐淫叫!

她的双手死死地按在罗隐那正在不断紧绷、放松、剧烈颤抖的臀部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承受着、迎接着这个少年人积蓄已久的、滚烫而浓郁的生命精华,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一股接着一股,强劲地、毫无保留地闯入、灌注进她那条通往生命源头的、幽深而温暖的通道最深处……

两人仿佛在这一刻,通过这最原始、最悖德的方式,达到了某种扭曲的灵魂交融,在极致的肉体欢愉与罪恶感的交织中,短暂地攀上了欲仙欲死的巅峰。

过了不知多久,那剧烈的痉挛才渐渐平息。

罗隐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身体彻底脱力,颓然地、重重地摔倒在泰迪娘那同样汗湿、微微颤抖的身体上,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喘着粗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石楠花与女性体液混合的、淫靡而特殊的气味。

泰迪娘也没有立刻推开他。

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那年轻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那只带着劳作的粗糙痕迹、却异常温柔的手,轻轻地、细致地擦拭着罗隐额头上、鬓角边不断滚落的、混合着激情与疲惫的汗水。

然后,她仰起头,将自己的嘴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地印在罗隐汗湿的额头、脸颊,以及那微微张着喘气的唇上。

一股奇异而粘稠的、混合着罪恶、温存、依赖与短暂满足的复杂情愫,在这刚刚经历过狂风暴雨的、炙热而密闭的狭小空间里,无声地流淌、蔓延开来。

屋子里,那场激烈到近乎掠夺的亲密接触所带来的灼热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如同看不见的薄纱,依旧缠绕在两人汗湿的皮肤与急促的呼吸间。

罗隐瘫软在泰迪娘身侧,大脑一片空白,四肢百骸都沉浸在一种极致释放后的慵懒与虚无之中,仿佛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然而,这片刻的温存与放空,很快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冰冷的现实感刺破——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从放学到现在,已经在泰迪娘这里耽搁了太久!

天色早已彻底黑透,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该在家吃完晚饭,甚至做完功课了!

一股混杂着心虚与慌乱的焦躁,如同细小的冰锥,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尚且被情欲余温包裹的心脏,让他瞬间如坐针毡,再也无法安然躺卧。

几乎是同一时刻,躺在他身旁的泰迪娘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与气息的变化。

她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罗隐那张写满了不安的年轻脸庞,心中了然。

她伸出手,带着事后的绵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轻轻抚了抚他汗湿的额发,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与疲惫,却努力显得平静而体贴:

“豆丁……瞅这天色,你……你到现在还没着家吧?快……快回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该担心你了……”她的语气里,藏着一种深谙世事艰难的懂事,以及一种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归还时的不舍与怅然。

罗隐如同得到了特赦令,心头一松,却又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他点了点头,动作有些慌乱地开始摸索着穿戴衣物。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急促,仿佛要尽快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身上沾染的、属于这个女人的气息,都一并掩藏在层叠的布料之下。

他背起那个沉甸甸的书包,最后看了一眼依旧一丝不挂、慵懒地斜倚在炕上、在朦胧夜色中身体曲线显得格外柔和的泰迪娘。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饱受滋润后的、异样的光彩,与平日的愁苦判若两人。

罗隐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干涩与不确定:

“婶……那……那我真走了?等……等有空了……我……我还想来找你……”

泰迪娘闻言,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带着纵容甚至一丝宠溺的弧度,眼波在黑暗中流转:“嗯……走吧,路上当心点……以后……要是想婶了,你就来……”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几分,带着发自肺腑的感慨,“今天……婶心里头……是真的……真的好多年没这么松快、这么开心过了……豆丁,谢谢你啦……”

……

怀着一种如同揣了只活蹦乱跳兔子般的忐忑心情,罗隐踏上了回家的路。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在他尚且发烫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他一边走,脑子里一边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旋转,编织着各种可能应付母亲盘问的、漏洞百出的借口——去哪儿了?

和谁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晚?

衣服上似乎还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混合着汗水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成熟女性的体味……

他越想越心慌,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中。

然而,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推开自家那扇熟悉的院门时,预想中母亲焦急等待甚至厉声质问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桌上摆着早已凉透的饭菜,用纱笼罩着。旁边,依旧压着一张熟悉的纸条。

罗隐快步走过去,拿起纸条,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看,上面依旧是母亲那略显潦草的字迹:“豆丁,饭在桌上,自己热了吃。娘在隔壁你王婶家有点事,晚点回。”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冲刷掉了他心头积压的所有紧张与不安。

他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然而,这庆幸之余,一丝若有若无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失落与疑虑,也如同水底的暗礁,悄悄浮现——母亲……最近往王寡妇家跑得,是不是有点太勤了?

他甩了甩头,将这丝杂念抛开,此刻填饱咕咕叫的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他狼吞虎咽地将那些冰凉的饭菜胡乱塞进肚子里,虽然味道不佳,但饥饿让他顾不了许多。

吃完饭后,那被暂时压下的疑虑又重新冒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王寡妇家看一眼。

推开王寡妇家那扇虚掩的院门,一股混合着烟草、茶水与廉价香水味的、喧嚣热络的气息扑面而来,与自家冷清寂静的院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堂屋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只见不大的堂屋中央,摆着一张方桌,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噼里啪啦”地搓着麻将。

其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声格外响亮的王寡妇,和坐在她下家、神情专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烦躁的母亲林夕月,赫然在列。

另外两个牌友是男的。

其中一个,罗隐看着眼熟——油光满面,身材微胖,头顶已然呈现出“地中海”趋势,约莫五十多岁年纪,正是目前暂时接替他父亲主持村里事务的金会计。

而另一个,坐在母亲正对面的,则是个陌生面孔。

那人高高瘦瘦,穿着一身略显局促的旧西装,年纪大约四十上下,眼神时不时地、状若无意地瞟向对面的林夕月。

王寡妇眼尖,第一个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罗隐,立刻扬起涂得鲜红的嘴唇,带着一种夸张的热情,冲着林夕月高声笑道:“哎呦!夕月妹子,快瞧!你家宝贝儿子寻你来啦!”

林夕月闻声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拘谨的罗隐,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速舒展开,用一种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的语气问道:“给你留的饭,吃了吗?”

罗隐点了点头,闷声应道:“吃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这烟雾缭绕、充斥着牌局喧嚣与成年人之间某种微妙氛围的场景,只觉得格格不入,索然无味。

母亲似乎完全沉浸在那小小的四方城池中,并没有要多理会他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自顾自地、带着一丝莫名的空落,返回了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清冷寂寥的家。

夜色渐深,如同浓稠的墨汁泼洒在天幕上。

罗隐伏在书桌前,勉强将那些枯燥的方块字塞进脑子里,完成功课时,墙上的老挂钟指针已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晚上八点整。

一股莫名的、如同蛛网般粘稠的不安感,始终缠绕在他的心头,驱之不散。

虽然他与母亲之间那悖德的“小丈夫”关系已暂时冰封,回归到看似正常的母子轨道,但一想到王寡妇家那麻将桌上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在场,尤其是那个眼神总在母亲身上打转的老刘,他心底那根警惕的弦就绷得紧紧的。

他终究还是坐不住,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再一次踏入了王寡妇家那灯火通明、喧嚣鼎沸的院子。

眼前的景象比之前更甚。

麻将桌周边散落着不少东倒西歪、已然喝空的啤酒易拉罐,如同激战后的残骸。

桌旁还摆着些花生、瓜子的拼盘,但显然无人有心享用。

牌局的气氛异常热烈,烟雾缭绕中,夹杂着兴奋的吆喝与笑声。

母亲林夕月坐在其中,面颊绯红,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水光潋滟,显然不止是牌局兴奋,更掺了不少酒精的作用。

坐在母亲对面的,正是那个高高瘦瘦、约莫四十多岁的老刘。

他似乎是场上的焦点,唾沫横飞地讲着一些笑话与段子,引得王寡妇和金会计发出阵阵心照不宣的哄笑。

母亲也被逗得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但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羞涩与不自在,她飞起眼角嗔了老刘一眼,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

“哎呀……刘哥……你……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俺儿子在边上听着呢!你……你再说这些浑话教坏了他,俺……俺可要拿你是问了!”

老刘闻言,非但不收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目光揶揄地扫过站在门口的罗隐,语气带着一种成年人的狎昵:“现在这半大小子,精着呢!啥不懂啊?没准儿……嘿嘿,没准儿人家连小对象都偷偷处上了呢……哈哈……你说是吧,豆丁?”

母亲听他这么一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僵,她下意识地飞快瞥了儿子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是慌乱,又似是某种被触及隐秘的窘迫,神情变得极不自然。

罗隐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心跳漏了一拍,他慌忙垂下眼睑,躲避着老刘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更不敢与母亲对视,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刘见他这副窘迫模样,更是得意,拍着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这小伙儿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指定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害臊了呢!”

母亲像是被架在了火上,急忙出声替儿子解围,语气带着强装的镇定与维护:“刘哥!你可别瞎说!俺家豆丁听话着呢,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不可能……不可能搞那些个早恋的!”

一旁的王寡妇也扭着腰肢,挤眉弄眼地附和道:“就是就是!刘哥,你可别拿你们城里那套往俺们乡下人身上套!俺们这儿的孩子,都老实巴交的,单纯着呢!”

“噗——”

罗隐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死死憋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老实?

单纯?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老实个屁!

这村里头藏着的污糟事、见不得光的关系,怕是比城里那些霓虹灯下的龌龊,还要邪乎、还要原始得多!

罗隐打定了主意,今晚就钉在这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绝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

然而,牌局又进行了一圈后,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金会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地发话了,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夕月妹子,豆丁明天是不是还得早起上学啊?你看这都快九点钟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熬夜。要不……先让孩子回去歇着吧?”

老刘也立刻接过话头,笑眯眯地劝道:“对呀对呀!金会计说得在理!我头一回来咱们这乡下地方打麻将,这手气刚上来,还没尽兴呢,指不定啥时候才能散场。让孩子先睡去吧,咱们大人玩咱们的。”

罗隐一听,心里顿时急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摆手:“没事!金伯伯,刘叔,我真不困!精神着呢!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老刘哈哈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看穿他心思的了然,语气半是调侃半是安抚:“咋了?担心你娘是不是?嘿!看不出来你这小伙,还挺有责任心,是个知道疼娘的好孩子!放心……放宽心!有你金伯伯和王婶在呢,我们还能把你娘给生吞活剥了不成?”

王寡妇也冲着罗隐挤眉弄眼,打着包票,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带着点暧昧不清:“豆丁……听话,回去吧……啊?有俺在呢,保准把你娘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最后,一直沉默着的母亲终于开口了,她似乎也被这气氛弄得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敷衍:“行了豆丁,别犟了,听你金伯伯和刘叔的,回去睡吧……娘打完这一把……就回去……”

罗隐张了张嘴,看着母亲那带着醉意、却又异常坚决的眼神,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让她在牌友面前难堪。

他不好再驳母亲的面子,只能将满腹的担忧与疑虑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一步三回头地、极其不情愿地挪动脚步,离开了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是非之地。

身后,那麻将的碰撞声、男男女女的说笑声、起哄声,如同潮水般,随着他的远离而逐渐模糊、远去……

罗隐回到清冷的家中,却根本无法安心入睡。

他在冰凉的炕沿上呆坐了仅仅约莫十分钟,那股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心尖的不安感便再次汹涌袭来,比之前更为强烈!

他猛地站起身,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王寡妇家的院门外。

这一次,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如同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将自己隐藏在院墙外的阴影里,竖起耳朵,屏息凝神,捕捉着院子里传来的任何一丝声响。

他在外面等了许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却始终不见母亲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夜风越来越凉,吹得他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

他忍不住偷偷溜回家,看了一眼墙上那个走得慢吞吞的老旧钟表——时针赫然指向了晚上十点三十分!

这个时间点,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地砸在他的心湖,让他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不安如同疯长的水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再也按捺不住,重新潜回王寡妇家门口,像一只警惕的夜行动物,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努力分辨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已然变得稀疏零落的谈笑声。

渐渐的,里面的说话声、笑声越来越小,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然而,依旧不见母亲出来!

罗隐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再也等不了了!

“砰!”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把推开那扇并未闩死的院门,如同一个闯入者,径直冲了进去!

他无视堂屋里歪倒在沙发上、鼾声渐起的金会计,也顾不上理会坐在椅子上、面色酡红、眼神迷离、显然已醉得不轻的王寡妇,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急切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没有母亲!也没有那个老刘!

王寡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是罗隐,愣了一下,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问道:“豆……豆丁?你……你这孩子……咋……咋还没睡呀?”

罗隐心急如焚,声音都带着颤音:“我娘呢?!”

王寡妇醉醺醺地抬起手,指了指通往后院的方向,舌头像是打了结:“你娘……?哦……她……她去茅房了……后……后院那灯……坏……坏了,黑灯瞎火的……你……你刘叔不放心……陪……陪她去了……”

罗隐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转身就向后院冲去!

后院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只有满天的星斗洒下些许微弱的光辉,勉强能让人看清近处物体的模糊轮廓。

罗隐因为跑得太急,加上视线不清,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膝盖和手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但他咬紧牙关,一声没吭,迅速爬了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继续凭借着记忆和直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后院深处摸去。

他睁大了眼睛,如同夜行的猫科动物,努力适应着黑暗,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突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在靠近后院墙角栅栏的位置,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被极力压抑着的、男女混杂的粗重喘息声!

罗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猫下腰,放轻脚步,如同鬼魅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越是靠近,那声音便越是清晰。

借着微弱的星光,他隐约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影,正将一个身材丰腴饱满的女人身影,紧紧地、几乎不留一丝缝隙地,挤压在冰冷的木头栅栏上!

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

紧接着,他清晰地听到了那个男人——老刘,用极其兴奋又强行压低的、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说道:

“夕月妹子……你……你真是我老刘这辈子……见过的……最水灵、最有味道的女人!真的!城里那些抹脂涂粉的……都没你勾人……我……我太稀罕你了……稀罕得……心尖儿都发颤……快要疯了!”

随即,他又听到了母亲那带着明显变调、夹杂着慌乱与一丝奇异颤音的急切声音:

“哎呀……刘……刘哥……别……不行……你快放开我……嗯……你……你别这样……让人看见……”

老刘显然没有停止攻势,他的声音更加急促,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贪婪,手上的动作想必也未停歇:

“我都听说了……你男人……一年前就让羊给顶废了……你……你自个儿憋了得有一年了吧?啊?难受不?哥懂你……真的懂你!你放心……我绝不坏你名声,不影响你家庭……我发誓!就……就这一次!就这一回!你依了我……我手上这表,这金戒指,还有我包里那三万块钱……都给你!全都给你!你看……老金睡死了,王寡妇也醉迷糊了,你儿子也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哥……好好疼你一回……操一次……行不?”

母亲的声音变得更加破碎,夹杂着明显的、仿佛难以忍受的闷哼与细碎的呜咽,那反抗的力道,听起来越来越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嗯……不……刘哥……真的……不行……啊……你别……”

罗隐摸到近前,藏身在一簇阴影里,心情却异乎寻常地平静。

他之所以预感不安,正是源于对母亲那强烈到近乎病态的生理需求的了解,也源于那个老刘看母亲时,那毫不掩饰的、如同饿狼盯上肥肉般的贪婪眼神。

母亲那被长期压抑的欲望,如同休眠的火山,自父亲出事后,便逐渐显露出危险的端倪。

这一刻,罗隐幡然醒悟——想要守住家里这位风情万种、欲望蓬勃的“女神”,不被外面这些环伺的“群狼”觊觎和玷污,他必须……必须再次成为那个能与她共享最亲密秘密、满足她最深层次渴望的“小丈夫”!

否则,像今天这样的危机,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或许……或许父亲当初执意要为他安排那个“海鲜”任务,潜意识里,也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吧?

找一个可控的、知根知底的“工具”,总比让母亲被外人引诱、最终弄得身败名裂要好……

罗隐在黑暗中,几不可闻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猛地吸足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对纠缠的身影,大喊了一声:

“娘!”

那角落里急促的喘息声与细碎的摩擦声,如同被利刃骤然切断,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维持了大约两三秒,随后,传来了母亲那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带着巨大如释重负、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与庆幸的复杂声音:

“豆……豆丁?!娘……娘在这呢!”

紧接着,是老刘那明显带着慌张与措手不及的、结结巴巴的解释,试图掩盖方才的龌龊:

“啊……是……是豆丁啊……那个……你……你娘刚才上完厕所出来……就……就有点不舒服,吐了……我……我这不是……正帮你娘拍……拍后背顺顺气嘛……”

罗隐不再躲藏,他从阴影里一步步走出来,径直来到两人面前。

他没有去看老刘那尴尬而闪烁的眼神,也没有理会母亲那瞬间变得苍白、写满了慌乱与羞愧的脸色。

他直接用自己尚且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身体,强硬地挤开了老刘所占的位置,隔开了他与母亲之间那令人不适的近距离。

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刘叔,谢谢你‘照顾’我娘。现在,我来就行了。”

老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和平静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能讪讪地、带着满腔未能得逞的不甘与恼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嗯……好……好……那你……好好照顾你娘……”

罗隐不再理会他,伸出手,揽住母亲那微微颤抖、却依旧柔软火热的腰肢。

那熟悉的、混合着酒气、汗味与她特有体香的温热气息,瞬间包裹了他。

他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的悸动与一股莫名的怒火,用一种近乎护卫般的姿态,半扶半抱地,将脚步有些虚浮的母亲,带离了这个充满阴谋与欲望气息的后院角落。

他没有再去看瘫倒在沙发上的金会计,也没有理会醉眼朦胧试图打招呼的王寡妇,径直扶着母亲,穿过堂屋,走出了这个院子。

母亲依偎在他尚且不够宽厚、却异常坚定的肩膀上,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温顺得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等待审判的孩子。

只有她那紧紧攥着他衣角、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远非平静的波澜。

清冷的月光将母子二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寂静无人的村路上,仿佛一幅充满了无言纠葛与沉重秘密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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