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待

荒诞之家
荒诞之家
已完结 边缘行者

罗隐站在那里,积压到极致的情绪,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炸药,轰然爆发!

他发出一声近乎无能狂怒的低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猛地冲了上去!

双手如同铁钳般,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狠狠地抓向了母亲那正跪伏在地、微微起伏的、柔软而肥硕的臀瓣!

十根手指,深深地陷入那充满弹性的软肉之中,几乎要嵌进她的骨血里!

母亲的身子猛地一抖,如同过电般僵直了一瞬。

但她没有回头,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发出一丝惊愕的声音。

她只是极其默契地、顺从地停下了手中擦拭的动作,维持着那个跪伏的姿势,仿佛一尊等待献祭的温顺羔羊,静静地、默许地等待着身后这个被激怒的“小丈夫”下一步更加激烈的、宣告主权的行为。

罗隐双目圆瞪,眼眶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发红。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双手用近乎粗暴的、带着泄愤意味的方式,猛地将母亲的裤子向下扒去!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肌肤,发出细微的声响,瞬间,两瓣白花花、如同刚出笼的暄软馒头般的丰腴臀肉,猛地弹跳出来,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那饱满的弧线还在微微地、诱人地波动着。

罗隐仿佛也扯下了自己身上那点可怜的束缚,将自己那根尚且处于半硬不软、带着少年稚嫩气息的男性象征,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强行地、不容拒绝地挤入了母亲双腿之间、那片被毛发覆盖的、幽深而销魂的臀缝缝隙之中!

他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仿佛要将所有纠结与痛苦都发泄出来的疯狂,瘦削的腰胯开始拼命地、毫无章法地撞击着母亲那浑圆肥硕的臀部!

“啪……啪……啪……!”

清脆而响亮的肉体拍打声,在寂静的清晨客厅里突兀地、一下下地响起,带着一种原始的、暴烈的节奏。

那声音,既是肉体碰撞的声响,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宣告所有权的呐喊。

他剧烈地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带着浓重哭腔的低吼,那声音破碎而执拗: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不许碰!谁也不许碰……听到没有?!谁也不许!!”

听到这里,跪伏在地上的母亲,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了一抹极其复杂、混合着计谋得逞的得意与一丝莫名心酸的弧度。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个小丈夫此刻这副完全失控、近乎崩溃的疯狂模样,恰恰反向证明了他内心深处……已经被那巨大的利益说动,只是情感上无法接受,正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与痛苦!

他同意了……以一种极其扭曲和痛苦的方式,默认了……

这个认知,让她原本只是带着戏谑与玩味、如同逗弄宠物般挑逗儿子的心态,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会被她说动,会在利益与情感的夹缝中,痛苦到如此地步……

这一刻,一股极其强烈的、混合着背德、掌控与某种阴暗兴奋的刺激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从两人紧密相连的下身炸开,瞬间窜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阴道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抽搐、痉挛了几下,那股直冲心尖的极致快感,让她浑身都忍不住地微微震颤起来,几乎要软倒在地。

她强行压下身体的反应,用一种与身后激烈动作截然相反的、极其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母性宠溺的沙哑嗓音,开口安抚道,气息因为身后的撞击而有些不稳:

“小老公……别犯傻……娘永远都是你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你的……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今后……俺会一直缠着你……缠得紧紧的……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俺……现在想跑?晚啦……”

她微微喘息着,继续用那种带着现实算计、却又仿佛处处为他着想的语气,分析道,试图将他的注意力从纯粹的占有欲,拉回到那诱人的“实惠”上:

“你想想啊……小傻瓜……就让他……‘弄’那么一次……就能让人家心甘情愿掏出四万块真金白银!你娘我那里……又没镶着金边儿,也没嵌着钻石……咋就能值这么老多钱呢?这不纯纯是天上掉馅饼,遇上冤大头了嘛!这种占便宜的好事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打着灯笼都难找……”

罗隐的下体依旧在拼了命地、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力道耸动、撞击着,仿佛要通过这最原始的连接,将她彻底烙印上自己的印记。

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依赖与不舍,混着喘息断断续续地吐出:

“我……我就是舍不得你……我难受……”

母亲被儿子这句带着哭腔的、毫不掩饰的依赖彻底击中,心中那股掌控感与被需要的满足感瞬间膨胀到了极致。

这让她感觉到一种扭曲的、巨大的愉悦。

她急忙用更加温柔、更加笃定的语气安慰他,给予他最终的决定权,仿佛他才是这一切的主宰:

“傻小子……我的傻小老公……娘跟你保证,娘的身子,娘的心,一直……一直都会是属于你的……除非……除非你有一天长大了,嫌弃娘了,不要娘了……”

这番承诺,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

罗隐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一些,但他动作的力道却并未减弱,反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想要证明什么的发泄,更加拼命地耸动起来。

在母亲那紧致湿热的包裹与温柔的安抚双重刺激下,不消片刻,他便低吼一声,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将一股滚烫的生命精华,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倾泻进了母亲身体的最深处……

极致的释放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与疲惫。

他有些颓然地停止了动作,额头抵在母亲汗湿的脊背上,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丝迷茫,低声说道:

“老婆……你……你让我再……再考虑考虑……等我放学回来……给你答复……”

母亲感受到身后少年的软化与妥协,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

她温柔地提上他的裤子,然后转过身,将依旧有些微微颤抖的儿子,轻轻地揽入自己温暖而丰满的怀中,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幼兽。

她低下头,在他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带着怜爱、纵容的亲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娘等着你……放心吧……在你放学回来之前,娘保证……绝不去碰那麻将桌子……好不好?”

她的承诺,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少年那颗混乱而痛苦的心,暂时地、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然而,那网之下涌动的暗流与即将做出的抉择,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这片刻的温存,也染上了沉重而危险的阴影。

……

白日的时光,罗隐几乎是咬着牙,将自己全部的精力与心神,都强行按在了那些枯燥的课本与习题之上。

他试图用知识的壁垒,将自己与那个令人痛苦纠结的抉择隔绝开来,仿佛只要足够专注,就能将那蚀骨的烦恼暂时放逐到思维的边缘。

然而,时间如同指间沙,无情地流淌。

当日头西斜,放学的时刻迫在眉睫,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如同阴魂不散的梦魇,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带着冰冷的触角,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依然没有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答案,这让他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惶恐与无助。

最后,在那象征着解放与归家的放学铃声尖锐响起的瞬间,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做出了一个决定——去求助那个在他心目中代表着理性与文明的苏老师。

他怀着满心的忐忑,如同一个走向审判台的囚徒,来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口。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

“请进!”里面传来苏老师那特有的、带着书卷气的温和嗓音。

他推门而入,脸上写满了局促与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老师……我……我有点事……心里头堵得慌……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想……想请教请教您……”

苏老师正伏案批改作业,闻声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透过镜片落在他身上,带着师长特有的关切。

她冲他招了招手,声音放得更加柔和:“来,到老师跟前来说。别站着,坐下慢慢说。”

罗隐依言走了过去,却没有坐下,只是僵硬地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隐约闻到她身上那股与村里女人截然不同的、淡淡的、像是某种高级香皂的清新香气,这味道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一瞬。

苏老师将手中的笔放下,身体微微前倾,营造出一种安全而可信赖的氛围,声音很温和,带着鼓励:“说说吧,小隐。在老师这里,任何烦恼都可以说出来,不用害怕。不管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难题。老师跟你保证,绝对守口如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罗隐犹豫了许久,嘴唇翕动了几下,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他还是张开了嘴,选择了一种极其隐晦的、剥离了具体人物与事件的方式来描述他的困境,声音干涩:

“老师……如果……如果有一件事情……摆在了两个人面前……如果做了,会让其中一个人心里非常非常难受,甚至……会很痛苦,像是心被挖掉一块那样……但是,同时……又能得到天大的好处,是那种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好处……您说……该怎么做呢?”

苏老师闻言,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因素,沉吟着重复道:“两个人?”

罗隐沉重地点了点头。

苏老师试探性地进一步询问,试图理清这“痛苦”的归属:“这两个人……都会感到痛苦吗?”

罗隐猛地一愣,像是被这个问题刺中了要害。

他的神情在瞬间变幻了无数次,挣扎、矛盾、羞耻……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不……不一定……另一个人……可能……可能不会痛苦……甚至……甚至可能会……觉得……快乐……吧?”最后那个“吧”字,带着极大的不确定与自我怀疑。

苏老师看着眼前这个聪明却显然早熟得令人心疼的孩子,心里更加迷糊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奇怪而抽象的问题。

她思索了片刻,决定按照自己基于常理与道德的逻辑,给出一个相对普世的见解:

“小隐,老师先假设你说的这两个人是一家人,关系很亲密。那么,一份巨大的好处,加上其中一个人的快乐……如果那个感到痛苦的人,非常有责任心,或者……他愿意为了家人的快乐和家庭的利益,去承受这份短暂的痛苦……那么,从结果来看,整体的‘收益’似乎就大于了‘坏处’。在这种情况下,老师个人……可能会倾向于……接受。”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强调道,“但是,必须是为了家人!并且,这种痛苦必须是短期的,比如仅仅承受一天,或者一次性的痛苦,才勉强算得上‘划算’。如果这种痛苦是长期的,会持续折磨人,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划算!老师会坚决倾向于拒绝。”

她看着罗隐依旧迷茫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希望能获得更多信息以便精准判断:“小隐,如果你能把事情说得更具体一点,比如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老师或许……能给你更准确的建议。”

罗隐低着头,沉默了良久,仿佛在消化老师的话,又像是在进行着最后的内心挣扎。

最终,他深深地、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认命:

“谢谢您,老师……我……我好像明白……该怎么做了……”

告别了苏老师,罗隐脚步匆匆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他一边走,一边反复咀嚼、思考着苏老师所说的话——“为了家人”、“短期痛苦”、“收益大于坏处”……这些词语在他脑海里盘旋、碰撞。

渐渐地,一个清晰而痛苦的答案,如同淬毒的匕首,一点点从混乱的泥沼中浮现出来。

他没见过那个刘叔的男性象征具体是何等模样,但好歹是个成年男人,想必……尺寸总会比他这个半大孩子要……更具规模吧?

那么,母亲在承受的时候,身体上……或许真的能获得……更强烈的、他无法给予的舒坦?

如果母亲既能身体舒坦,又能凭空获得一笔足以改变生活的巨款,那么,在这场交易中,唯一痛苦、煎熬的,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

如果他咬牙忍受下这一次目睹背叛的酷刑,那么,这算不算是老师所说的……为了家人的“奉献”?

既然是“奉献”,是牺牲,那么他就绝不能从中获取哪怕一分钱的利益!

否则,这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变成了一场肮脏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合谋!

他会永远看不起自己。

反过来想,如果母亲因为这件事,能够独自得到那一大笔钱,改善生活……而他,身为儿子,自诩是世界上最在乎母亲的人,如果仅仅因为自己的私心和占有欲,就断然拒绝让她得到这巨大的利益……那岂不是显得他太过自私、太过狭隘了吗?

更何况……母亲和刘叔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仅仅只有这一次而已……只要他忍耐……忍耐这短暂的、却如同凌迟般的痛苦……

他就这样一路思考着,挣扎着,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家门口。

推开院门,他看到母亲已经坐在了摆好饭菜的桌子旁,一只手托着腮,眼神放空,显然也在沉思着同样的事情。

他喉咙发紧,干涩地吐出几个字:“老婆……我回来了。”

母亲身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像是从梦中惊醒,连忙站起身,有些慌乱地招呼他:“啊……回来了?快……快先吃饭吧。”

用餐的过程,异常沉默。

母亲没有主动提起那个话题,只是默默地给他夹菜。

罗隐几次张了张嘴,话都涌到了喉咙口,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件事太过龌龊,太过难以启齿,仿佛一说出口,就会玷污了这顿饭,玷污了这间屋子。

吃完饭,他心不在焉地摊开作业本,试图用书写来麻痹自己。

就在这时,王寡妇风风火火地推门走了进来,一把扯住母亲的胳膊,嗓门响亮:“夕月妹子!走走走!三缺一!就等你了!金会计和刘领导都等着呢!”

母亲下意识地看了儿子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摇了摇头,试图拒绝:“王姐,我……我今晚有点……”

王寡妇却不依不饶,纠缠得十分厉害,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压力:“哎呀!我的好妹子!白天你就没去,金会计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这晚上你要是再不去,那可真是不好了!人家刘领导明天一早就回城里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就赏个脸,给个面子嘛!”

罗隐看着作业本上那些密密麻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的文字,脸上的表情剧烈地挣扎、变幻着,如同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酷刑。

最终,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犹豫和痛苦都挤压出去,然后转向王寡妇,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带着细微颤音的语调说道:

“王婶,您……您先回去吧。我妈……她有点事情要处理。她……她等会儿有空了,再过去。”

王寡妇闻言一愣,疑惑地看向母亲:“妹子,是吗?你真有事?”

母亲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她支支吾吾地顺着儿子的话说道:“哦……对……对……我是有点事……王姐,你先回去……我……我忙完就过去。”

王寡妇见状,也不好再强拉,只得悻悻地回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那……那你可快点啊!我们可都等着你呢!”

等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母亲试探性地、声音极轻地问了儿子一句,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豆丁……你……你真的……同意娘去?”

罗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与自我牺牲的决绝:“我觉得……我不能这么光顾着自个儿……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坚定,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洁净感,“但是我说好了……事成之后,我一分钱也不要!那钱,我一分都不会碰!”

母亲似乎想劝说他什么,比如这笔钱本来就是为他们这个家,为他将来打算的,但看着儿子那倔强而痛苦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嗯……娘知道了……那……那娘就把钱先存着……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娘随时都给你……”

看着儿子那副如同被抽走了魂般的哭丧脸,母亲心中一阵酸涩与怜惜,她走上前,将儿子轻轻搂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用一种近乎发誓的语气安抚道:

“放心吧,我的小老公……娘不会背着你做任何事的……我会……我会让他到咱家,到我房间里来……到时候,你就躲在我屋里那个大衣柜里面……我就跟他说,你去你爷爷家住了,今晚不回来……全程……都让你看着……这样行不行?娘保证,一点都不瞒着你。”

罗隐听着这个安排,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是啊,亲眼看着,总比被蒙在鼓里,任由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要强得多。

至少,这证明母亲还是在意他的感受的……吧?

他点了点头,闷声应道:“……嗯。”

母亲又换上了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但是你得跟娘保证!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绝对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绝对不能让他察觉到你在柜子里看着!我估摸着……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你一定要忍住!千万千万不能一时冲动跳出来!明白吗?不然,一切就都完了!”

母亲自己似乎也有些紧张,呼吸微微急促,她继续低声交代着计划:“到时候……我只会给他一点点暗示,比如……晚上给他留个门……他要是够聪明,看得懂,半夜十一点左右自己摸过来……那就算他运气好,机会给他了。他要是看不懂,或者不敢来……那就不能怪俺没给他机会了,是吧?”

罗隐低着头,抿紧了苍白的嘴唇,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母亲几乎以为他改变了主意。

最终,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那……那娘……你去吧……王婶他们……该等急了……”

母亲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襟,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应了一声:“嗯……娘去了……”

她走上前,在儿子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带着复杂意味的亲吻,然后一步三回头,眼神里交织着安抚、叮嘱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慢慢地走出了家门。

罗隐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母亲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整个人仿佛真的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充满了痛苦与等待的躯壳。

夜色,如同墨汁般,一点点将他吞没。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如同锈蚀的齿轮,每一秒都转动得异常艰难。

作业早已在心神不属的状态下胡乱完成,摊在桌上,字迹潦草得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罗隐几次三番从凳子上猛地站起,胸口憋着一股想要冲到王寡妇家看个究竟的冲动,那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

但每一次,脚步刚挪到门口,最终又颓然地、如同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步步艰难地退回自己冰冷空旷的房间。

这种只能被动等待、胡思乱想的地狱般的煎熬,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质疑:娘真的会像她保证的那样回来吗?

万一……万一在牌局上,她又被灌多了酒,再一次借口去厕所,然后被那个早有预谋的刘叔堵在哪个黑暗的角落,故技重施……这一次,没有他及时出现阻止,她还能守得住最后那道防线吗?

她会不会……半推半就地就从了?

墙上的老挂钟,指针慢吞吞地挪动,每一格都像在他心尖上划下一刀。

他挣扎着,煎熬着,目光死死盯住钟面——晚上九点半,终于挨到了临近约定的时刻……

直到晚上十点多,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刺耳的推门声,从前院传来!

罗隐浑身剧烈一震,几乎是从炕上弹了起来!他心脏狂跳,手脚并用地冲出自己房间,如同幽影般迅速闪进了母亲的卧房,屏息等待着。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和淡淡的酒气,母亲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口。

她显然喝了不少,脸颊酡红,眼神却异常清醒,里面充满了紧张与慌乱。

她一看到儿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几步冲了过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伏在儿子耳边,如同惊弓之鸟般低语:

“小老公……我……我暗示他了……我真的照咱们说的……暗示他了……怎么办……我现在……我现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罗隐浑身一阵发麻,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在地狱里煎熬,却没想到母亲竟也紧张恐惧到如此地步,甚至比他还要不堪。

这奇异地缓解了他一部分被背叛的刺痛感,反而生出了一丝荒谬的、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他不得不用自己尚且稚嫩的小手,一下下、有些笨拙地拍打着母亲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瑟瑟发抖的兔子,试图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

母子二人就这样在昏暗的灯光下紧紧相拥,仿佛两只在暴风雨来临前互相依偎的弱小生物,汲取着彼此身上那点可怜的温暖与勇气。

拥抱了片刻,母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从罗隐怀中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调:

“坏了!坏了!我……我好像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我……我怎么把那个……那个‘安全套’……给……给扔了?!之前觉得用不上,就……就顺手……这下……这下可怎么办啊?!”

罗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没有那个薄薄的橡胶隔膜……那……那样的话……刘叔岂不是……要毫无阻隔地、肉贴着肉地……进入母亲的身体最深处?!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想象中的“交易”本身更为强烈、更为具体!

一想到另一个男人的器官,将要与他不久前才亲密接触过的地方,进行最直接、最彻底的接触与交融,罗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喉咙发干,试探着,用微弱的声音提出一个不切实际的建议:“要……要不……现在去别人家……借……借一个?”

母亲把脸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绝望地摇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的哭腔:“不行啊……傻孩子……你爹去乡里还没回来,这村里谁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跑去敲邻居的门,张口借……借那种东西……我……我借来干什么用?我自己用得着吗?这要是传出去一星半点……娘……娘在这村里就彻底没脸做人了……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罗隐脑子一片空白,混乱地思考着,却也想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只能无助地问:“那……那怎么办?”

母亲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疙瘩,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沉默了半晌,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艰难无比的回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只能……只能事后再……再想办法,及时清洗干净了……到时候……你……你得帮娘……用手……抠出来……尽量……尽量别留在里面……”

罗隐浑身一僵,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但他看着母亲那惊慌无助、濒临崩溃的模样,最终还是麻木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嗯。”

母亲看了一眼墙上的老旧的钟表,那上面的指针赫然指向夜里十点四十分。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急促,带着一种大限将至的恐慌,急忙催促道:

“儿子……时间快到了……你……你快躲起来吧……记住娘的话……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千万……千万别出声……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罗隐闻言,脚步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他闷着头,一步一步挪到房间角落里那个厚重的老式木质衣柜前。

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母亲衣物淡香与木头霉味的空气,他颤抖着手,拉开了柜门,然后侧身挤了进去,将自己隐藏在那一排悬挂着的、带着母亲体温气息的衣物后面。

衣柜内部空间狭小而黑暗,几乎密不透风。

他蜷缩着坐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然而,这几乎完全封闭的环境带来的窒息感和无法窥视外界的焦虑,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他不能像个瞎子一样在这里被动地等待!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急切地摸索着柜门内侧。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处有些松动的金属物件——是内侧的门把手!

他心中一动,尝试着用力扭动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门把手竟然真的被他徒手拧了下来!

他心中一阵狂喜,小心翼翼地将柜门推开一条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

失去了门把手固定的地方,恰好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洞。

他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近那个孔洞——

霎时间,母亲卧房的大部分景象,如同一个被框定的舞台,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屋内只点着一盏光线昏黄的灯泡,但这已经足够他看清母亲脸上那交织着忐忑、恐惧、以及一丝隐秘期待的表情。

她正坐在炕沿上,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目光不时地飘向房门的方向,如同一个等待命运审判的囚徒。

而这个狭小的窥视孔,则成了罗隐通往这场即将上演的、令他痛苦窒息的“交易”现场的唯一窗口。

他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门把手,仿佛攥着自己即将碎裂的心脏,等待着……那最终时刻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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