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门轴声划破寝殿深处的寂静。
卡塔库栗踏入房内。
他的脚步稳定、笔直,在火光摇晃中无声迫近,直到王座下方的阶梯前才站定。
他的视线越过母亲的方向,落在最靠近王座的那个身影——
黛博拉站在原地,离王座不过数步之遥,双手垂在裙侧紧握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站得笔直。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退后。
克力架站在她身后,侧身偏前,全身绷紧,抓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半寸,但最终仍僵住没动,像野兽咬牙止步于铁笼前。
Big Mom目光微动,落在新出现的身影上。
“你们今天一个个倒是会挑时间出现。”
“你来这里做什么?卡塔库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眼神平静地扫过黛博拉的侧脸,再擡起头看向王座。
“她已经拥有夏洛特家的姓氏。”
他开口,语调低沉,每一字都像锤子敲进地基。
“这是我们与外界的联姻、协约,也是万国的信誉。”
“现在杀她——对外是毁约,对内,是削弱我们的盟信。”
Big Mom无动于衷,嘴角缓慢扯出一抹笑,像火焰撕开糖霜。
“夏洛特的性氏,我能给出去,自然也能收回来。”
“…至于那些附属的蚂蚁,他们只需要记得该在什么日子把甜点装满礼盒送上船。万国的国事,轮不到他们说话的份。”
她的视线缓缓压回来,直直看向卡塔库栗。
“你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夏洛特家族,还是…为了她?”
卡塔库栗没有回话。
那片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火光晃动。王座前空气的纹理忽然一变——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抽空。
卡塔库栗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看见了。
未来的某一瞬间,黛博拉的灵魂被拉出,向母亲的手心飞去。
下一秒,他动了。
左臂自肘部以下慢慢溶解、糯化。三叉戟—「土龙」随之浮现,从他手臂中延伸出形,无声地显露在空气里。
他稳稳握住,手腕微倾,将武器横在身前。
没有任何语言。
动作本身就是划界。
王座上,Big Mom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俯视着他,神情未变。
她在看。
在看一件从未出现在她规划里的事物,慢慢成形——
像一条裂缝,在她最满意的作品上,悄无声息地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