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玲玲坐在王座上。
她看着台阶下的两个儿子。
他们两个——她最强的孩子,她引以为傲的两件武器,如今却像断裂的门扉,往外张开,把那个外来者包进去了。
她还没有动手。
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毁了他们。
克力架已经够不像话。
那孩子向来毛毛躁躁,情绪一来什么都敢翻。
打从他来找她,拿着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要她把那女人的联姻对象换成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指望他脑袋清楚。
但卡塔库栗不一样。
他是她最稳的刀,是从不偏离命令的手。是她能放心丢进战场、放上谈判桌的那种「完美」。
但那把刀现在不动了。
不是钝了,是不肯。
她从没怕过背叛。
子女多、士兵多。谁不听话,拔掉就是。
这些年她拔掉的多了,连数都懒得数。
但这次不一样。
不是有人叛逃,是结构开始松了。
她的边界、她的秩序、她在这些人心里的「不可质疑」开始裂开。
那不是声音,是一种静默的断裂。
她低头望了一眼那个女人。
站在台阶下,一动不动。像个引子,却不是核心。
她甚至不想知道她是怎么让他们动摇的。那不重要。
她在意的是——他们动了。
这不是失误,是偏离。
是「从她这里脱轨出去」的那种偏离。
她眼前开始出现一种说不出的扭曲感。
不是痛,也不是愤怒,而是像什么黏稠的东西从记忆里渗出来——
那是奶油的味道,是糖的黏腻,是焦香泡芙的热气——
萨姆拉。
她仿佛又站回那个雪地里,孩子们的笑声在身后,有人唱着歌,有人拉着她的手。
她的眼泪掉下来——不是因为感动,
而是因为那一刻,她从未那么……完整过。
没有人拒绝她。没有人违背她。
她坐在那塔前,高高的塔,一层一层叠起来,像为她竖起的王座。
然后他们消失了。只剩血和衣服。
她那时候还小,但她记住了。
只要一旦开始失去控制——什么都会不见。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嘴里却像嚼着空气里的甜味。
脑子里的萨姆拉一层一层堆起来,她的国,一层一层塌下去。
她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