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贝彧提着两只大塑料袋回家了。一只放在茶几上,另一只带进笼子里。
他手忙脚乱解开结,拿出一包又一包生理用品。日用的,夜用的,还有安睡裤。递到汤予礼身边时她扫了几眼,各种型号都有,也比她自己买的昂贵。
“不知道你用哪些,所以能拿的都拿了。也幸好隔壁内衣店老板住在商铺二楼,没因为下雪关店。我给你买了两身睡衣,还有…嗯…反正你洗完澡自己试试吧,我不确定尺寸对不对。”
贝彧掏出几只独立包装的内裤,又快速藏在两叠厚实毛绒睡衣下摆放到了汤予礼枕边,她想伸手去摸,又怕手上的血蹭到面料上。
“贝贝…”
汤予礼有气无力地唤着他的名字,贝彧火速回应。
“我在,怎幺了?”
“你能…能帮我拿到浴室里吗?然后我进浴室的时候…你…你不许看…”
“拿哪些呢?”贝彧低声问。
“睡衣…安睡裤…内裤也…也拿一下吧…其他的暂时不用…”
“好,那你洗澡,我热饭。家里正好有红枣红糖,我给你煮点热茶喝,不然身体冷。肚子疼也要告诉我,我有布洛芬。”
“嗯嗯。”汤予礼乖巧点着头,目光也内疚地落在了他手上,“冻…冻得太红了…你也多喝点热茶吧…”
“别担心,我会喝的。”
贝彧想揉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手伸到半空,又及时转换方向去拿她点名要的物资,随后退出笼子,一刻也不耽误地将它们送到浴室,速战速决。
当他端着两盘凉透的咖喱回到厨房,提醒汤予礼可以去洗澡时,墙上的秒针都还没有转够一整圈。
汤予礼偷看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贝彧不会突然转身,她才小心翼翼地爬出被窝,夹着腿慢吞吞挪动到浴室,生怕兜不住的血滴到他家地上。
人生第一次来月经时,小江把她带进厕所换裤子,边教她怎幺使用生理用品,边告诉她即便月经沾染到裤子上也不用着急,并且当场示范了如何利用干湿两种纸巾清理衣物上的血迹。
所以汤予礼平时遇到血崩的情况根本就不慌,甚至还能像小江一样从容地处理血迹。可现在呢?她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倒不是她不好意思在男孩子面前来月经,而是在男孩子面前来月经的原因实在离谱。
她想,大概是幻想太阳男时用力过猛,所以把还有一周才会来的月经召唤出来了……
还以为是因为朊病毒发作才湿湿的呢,手都伸进去了……
一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把带血印的爪子伸到了贝彧手腕上,汤予礼就无地自容到拿头撞墙。
他最好笨到不会揣测她手指带血的原因……
他最好笨到不会揣测她手指带血的原因……
他最好笨到不会揣测她手指带血的原因……
热水从花洒倾泻而下时,汤予礼被烫得一愣,某个细节随之填满了她整片脑海。
他没有掀被子确认,也没有向她询问,仅仅只是看了眼她的手指便明白发生了什幺事。
他十六岁就上大学……怎幺可能笨……
他十六岁就上大学……怎幺可能笨……
他十六岁就上大学……怎幺可能笨……
使汤予礼皮肤发红发烫的不止洗澡水,还有那份微妙的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