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江和汤予礼自己都高估了她的厉害。
午饭结束后,汤予礼又慢吞吞地写了半个下午。贝彧一直在旁边陪着,两只眼睛几乎是高强度盯在她身上,根本就不给她偷懒的机会。
写到最后,汤予礼腰酸背痛,刚把笔放下便化身成泄气的气球,软趴趴地瘫倒在桌上。
“贝…贝贝…”
她有气无力地唤着,贝彧也从挑战清单上挪开眼。
“我在呢,怎幺了?”
“擡头…擡头挺胸写字…太…太累了…大家…大家平时都这幺累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久坐确实会累。”
他把自己腰后的靠枕让给汤予礼,让她趴在上面休息,自己却站了起来,边踱步边浏览她的挑战大计。
除了挑战独自去推拿,她还想独自看电影,独自去咖啡店,独自进KTV唱歌,独自去商场餐厅吃饭,独自去喜欢的乐队现场当观众。
这些看上去像是约会时做的项目,和他贝彧丁点关系都没有。反倒是去医院、剃头发、交物业费、叫出租车之类的便民服务后面打了括号,要求他或小江陪伴完成。
贝彧算是明白了,即便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她偷看光光,即便她在小号里不停记录幻想,他也只是和小江同等地位的朋友,完全没有被当做情感发展对象看待。
这个成年人大孩子似乎因为年龄的问题对他幻灭了,既现实又无情。
他偷瞄打瞌睡的汤予礼,悄悄在心里说了声“好痛。”
“好痛…”
她好像有读心术,哼唧着从抱枕间擡起头,表情挣扎。
“贝贝…你久坐之后…脖子和后背也会这幺痛吗…?我…我…挺不直腰了…”
总是弯腰低头的她突然高强度昂首挺胸,颈部、背部的肌肉当然承受不住。贝彧放下笔记本,也搓热了自己的手掌心,低声询问。
“需要我帮你推拿按摩吗?”
汤予礼思考片刻,摇头拒绝。
“不…不…不用了…”
之前和小江去店里推拿,那里的大姐姐几乎把她的身体摸了个遍。甚至要求她躺在她们的身上,然后用脚顶她的腰,把骨头顶得咔咔直响。
虽然那样做确实能让她不再酸痛,但汤予礼还是婉拒了太阳男的好意,她不认为自己能在他的推拿按摩下放轻松。
“又在担心什幺?”贝彧无奈苦笑,“哦,我知道了。你怕我在推拿的时候报复你,因为你的社交账号里都是些对我的胡言乱语。礼礼姐姐怎幺这样想我?我明明很善良对不对?”
“对…对…对…对…”
“嗯,我就是很善良。”
“对…对不起…”小结巴汤予礼急得满头是汗才把话说全,“我不应该…不应该…对未成年人说那些话…也不应该…不应该和未成年人产生肢体…肢体接触…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拉拉扯扯就是…就是犯罪…所以推拿就…就算了…”
她目光闪躲,神色慌张,全身上下都在抗拒推拿这件事。所以贝彧猜得没错,她果然因为年龄问题嫌弃他了。
哎,未成年。
哎,十七岁。
贝彧本来以为这会是自己的优势,没想到居然成了绊脚石。
算了。
反正和她认识的其他适龄单身乐队男比起来,他的优势多得要死,随便拿出一项都能碾压他们。
“那就不推拿了,我带你做做拉伸。”
贝彧拿起放在墙角的瑜伽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