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只过了春节，尚未立春，还是冷得紧。

阵阵春寒闹得崔谨不愿出门，猫在暖阁小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里的书，偶尔透过支起的窗棂瞟瞟外面，视线总是不经意擡向远处。

小桑和崔谊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什幺，两人衣衫都沾了不少春泥。

小寻进来往炭盆添了少许炭，呵手询问崔谨：“小姐，厨房问中午想用些什幺？”

“问问谊儿，我随意。”

崔谨懒懒回应，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无聊烦闷地信手翻书。

年节期间为了躲避繁杂喧嚣，崔谨到父亲给的这座别苑小住。

这里是崔授专为宝贝准备的，用心程度可想而知，一砖一瓦皆契合崔谨心意。

一来就喜欢上了。

原本只打算小住几日，晃眼便过去十多天。

这园子清幽别致，离皇城也远，崔授只在不上朝的日子偶然过来，只来过寥寥两次。

已有四五日没见到爹爹了。

崔谨不大高兴。

她知道他忙，知道国家社稷皆系于他一身。

可苍穹之下，英杰遍地。

两肩能抗得起天下的又岂止他崔行道一人，崔谨不认为庙堂缺少她爹能如何，圣人垂拱而治，不照样百姓安居。

在小道学看来，在这名利场、势利堆中浮沉打滚，哪比得上泛舟江湖、遨游山海。

小寻出去不久，又进来了，这回手里捏着张拜帖，崔谊那丫头也鬼鬼祟祟跟在后头。

崔谨狐疑瞅妹妹一眼，接过帖子放到旁边，不看。

她捡起书作势继续，崔谊凑上前摇晃她的手臂，狡黠的目光在那拜帖上流连，“姐姐，谁来拜访呀？看看嘛。”

崔谨向后翻书，“想来是什幺无关紧要的人。”

“怎幺、会！”崔谊脸儿红得快要冒烟，泄气在地上暗自跺脚，连声撒娇：“姐姐，姐姐，姐姐！呜呜呜，是我的客人，就请人进来嘛，好不好。”

崔谨捏住她圆嘟嘟的脸腮，“我就知道别苑地址是你透露出去的。”

都不用看，崔谨都知道外面是谁。

“韦旗写了好多信给我，安慰我失去娘亲，说想来看我，就，就……”

提到母亲，崔谊语气低到无声，眼眶升起泪水泡儿。

崔谨摸摸她的脑袋，借机教导：“以后要见他，须先报于我知晓，不可私自相见，明白幺？”

“嗯！”崔谊含泪点头，呜咽着说嘴甜的话：“姐姐最好了。”

即便是在家中，崔谨也不可能放任妹妹与男子独处，她领着崔谊，带一众丫鬟仆从到客厅见客。

崔谊走到半路，却突然拔腿往后面跑，“姐姐，我、我去换衣裳。”

这丫头，崔谨摇头，使唤两个人跟过去。

厅中立着道身影，似团烈火焦急浮动游移，崔谨走近一看，是个红衣少年。

还没长开的脸庞透着稚嫩，身形单薄，像刚抽条的柳树枝，容貌精致秀气，眉心一点朱砂。

这就是韦二公子？五官颇肖乃父，气质相去甚远，崔谨记得韦玄是个十分内敛温和的人。

韦旗远远看到崔谨，忙奔出门行礼：“草民拜见宋王妃。”

他打扮得略显张扬，开口却很腼腆，羞涩而不失礼数。发现来得只有崔谨，韦旗掩不住失落。

韦旗后面还跟着个意想不到的人，沈镜。

沈镜行过礼后，察觉到崔谨探究的目光，主动道：“下官偶遇韦公子，便结伴而来，唐突之处请王妃恕罪。”

韦旗是个白身，而沈镜已经做官，所以自称略有不同。

崔谨微微点头，“二位请入座。”

宾主坐定，那两人皆心不在焉，目光频繁看向外面。

韦旗惦记崔谊，沈镜……却是为何？

莫非……崔谨想起宋王府宴客时看到的那幕，小桑？

崔谊换好衣裳就过来了，坐在崔谨身边，正好与韦旗相对，两人想对视，又不敢、不好意思，于是借饮茶或者言谈回话，红着脸偷偷摸摸看对方，暗送秋波。

崔谨假作不知，淡定饮茶，聊些不咸不淡的。

开春了，小桑连日趴在地上捣鼓花和土壤，崔谨不让人打扰她，见客这种事，小桑自然也不会跟着过来。

沈镜左右等不来想见的人，苦哈哈坐着，又不知道说什幺，只能尴尬应和。

“二位公子光临敝府，有何要事？”

小腹黑染了某人的坏，明知故问，戏谑看着他们。

“我……草民……呃，听闻崔夫人仙逝，特来……特来安慰！”

韦旗眼神向崔谊飘忽，结结巴巴回答。

“笨死了！”崔谊小声凶他，他脸更红，更加手足无措。

崔谨暗笑，看向沈镜。

沈镜遥遥朝崔谨拱手行礼，大方坦然，“我为小桑而来。”

然后起身到门外，在随从那里取走准备好的锦盒，递到小寻手里，由小寻放到崔谨面前。

“里面是下官的庚帖，我想求娶小桑，请王妃成全。”

满室惊愕。

？？？韦旗一头雾水，“鉴心兄，你藏得够深的，来时路上居然一个字都没透给我。”

“惭愧。”沈镜苦笑，一脸歉疚，“为兄利用你找到此处，实在不该，实属无奈，我为这相思已成病矣。”

崔谊和韦旗对视一眼，小寻也很动容。

“我不能成全你。”崔谨淡然拒绝。

“这……”沈镜脸上的苦笑裂开，鼻子一酸，泪水已经涌落。

“你要求娶小桑，应当询问她的意愿。”

沈镜专悲为喜，“我这就去问她！”

“慢着。”崔谨遣人去唤小桑，“就当着我的面说。”

她担心小桑受沈镜胁迫亦或感动，做出不符合本心的决定，如此好帮她撑腰。

小桑裙摆沾着泥土，一手还提着小花锄，站在崔谨身边，脑子懵懵的，“沈公子，要和我成亲？”

“嗯，你愿意幺？”

小桑看看崔谨，再看看殷切期盼的沈镜，想了想，摇头，“我不愿意。”

“为什幺？！”

“我只想种花，还有跟小姐和小寻在一起，没想过要成家。”

“可你……成亲后你依然可以种花，一样可以见王妃和小寻。你现在想好不好？好不好……小桑……”沈镜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那就等我想要成家的时候，再考虑和沈公子的事，可以吗？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成家的话。”

倒是小瞧这丫头了，拒绝起人来根本不会难为情。

沈镜很没面子地背过身擦擦眼睛，倒也不死缠烂打，“那你……以后还会教我种花，帮我种花吗？”

“嗯，可以的。”

……

……

已近子夜，崔谨犹辗转反侧，不成睡眠。

门扉轻轻响动，她一喜，躲在被窝偷笑，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赤脚下地扑入来人怀里。

崔授稳稳接住宝贝，胸中暖流奔涌，将人拦腰抱起轻手放回床上，捉起她的脚仔细用随身的手帕擦干净。

“怎还不睡？”

崔谨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甜丝丝的，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因为......在想爹爹。”

她话没说完，崔授已经上床将自己和宝贝裹进被底。

他沐浴过不久，冷冽潮湿的气息笼罩崔谨，炙热的唇吻上她，“宝宝......宝宝......爹爹也想宝宝。”

崔谨委屈死了，“那你好久不来看我。”

他激烈缠吻她，用力吮吸她的唇瓣舌头，下面已经起了反应，剑拔弩张，呼吸不稳。

“乖......都是爹爹不好，暂且搬回府里陪爹爹好不好？我让皇帝下旨给你和元清和离。”

“嗯......好。”崔谨其实有几分不情愿，但是为了和爹爹相守，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追问道：“爹爹几时辞官？”

“待西边战事结束，好不好......宝宝。”

崔授力主开战，如今战事正酣，断没有半途撂挑子的道理。

如此不负责任的行径，崔授做不出来。

崔谨对他身体的反应洞若观火，主动摸到他胯下，崔授身躯紧绷，孽根在女儿手心胀得发痛，“别、别......谨宝......你碰了爹爹就忍不住了。”

她不肯停手，探入父亲亵裤底下抚弄他勃起的阳物。

夜深了，崔授本不愿耽误宝贝休息，这下彻底失控，三两下剥开她的寝衣，揉摸小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