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默地靠着他,但心里却不禁想着,顾家那座比李家更华丽、也更冰冷的牢笼,真的会是避风港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你打了个寒颤。
顾斐立刻就感觉到了你身体的瞬间紧绷。他低下头,锐利的目光徬佛能穿透你的颅骨,看清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每个念头。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在觉得,我给你的不过是另一座笼子,对吗?」他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一个更华丽、更牢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笼子。」
他捏住你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你擡起头看他。车窗外的霓虹光影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他眼中投下明明暗暗的光。
「你说对了。」他坦然承认,声音里满是赤裸裸的占有欲,「但这不一样。李家的笼子又脏又乱,谁都能伸手进来摸你一把。而我这个笼子,只锁着你一个珍宝。除了我,谁也伤害不了你。」
他松开手,改为轻轻抚摸你的嘴唇,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
「你会慢慢习惯,甚至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他凑到你耳边,低语道,「被彻底拥有,被绝对保护……这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你没有回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温暖的胸膛,用沉默来掩饰内心的波澜。顾斐似乎很满意你这种全然依赖的姿态,他没有再逼问,只是手臂收得更紧,将你整个人圈在他的领域之内。
车子在一座气派非凡的现代化别墅前停下。管家早已率领一列仆人恭敬地等候在门口,看到顾斐下车,立刻齐声鞠躬问候。顾斐头也不回地拉着你的手,将你带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厅。
「把太太的行李拿到主卧室。」他对管家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然后转头看向你,「你先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等下有事要跟你谈。」
他说着,便松开了你的手,迳自走向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与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孤独的背影,周围是仆人们低头敛目的恭敬气氛,这一切都让你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神情温和的女仆长走到你面前,微微躬身。
「太太,我带您去房间。」
她的声音轻柔,但程式化的礼貌却像一道无形的墙。你跟着她走上二楼,走廊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昂贵得令人咋舌,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女仆长为你打开一间极尽奢华的卧室门,室内的装潢以黑白灰为主,简约而冷硬。
「太太,浴室里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衣物和浴袍,请您慢用。」她说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你一个人,和一室的寂静。
你站在豪华却冰冷的卧室中央,不知道该做什么,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顾斐那句「有事要跟你谈」还在脑中盘旋,让你心里七上八下。在原地站了许久,你才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走向浴室。
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你的身体,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你任由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脑中一片混乱。洗完澡后,你打开浴室的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全新的内衣和睡袍,材质顶级,却都带着顾斐指定的清一色黑色。你沉默地穿上,那冰凉的丝绸触感贴上肌肤,让你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你走回卧室,发现顾斐已经坐在沙发上。他换上了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手中端着那杯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他没有看你,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跳动的壁炉火焰,脸部的轮廓在火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整个房间里只有木柴燃烧的毕剥声,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你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终于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目光锁定了你。
「过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你的犹豫只换来了顾斐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他没有重复命令,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像是敲在你的心上。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射的阴影将你完全笼罩。他一步一步向你走来,脚步不急不缓,却带着猎食者般的压迫感。你下意识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你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伸出的手轻轻捏住了下巴。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薄茧,摩挲着你柔软的皮肤。
「别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沈而温柔,与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他的拇指轻轻划过你的嘴唇,眼神深邃得像一片看不见底的夜海。他靠得极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你的脸颊上,带着威士忌的醇香。
「擡起头,看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你无法抗拒,「告诉我,从今天起,你是谁的人?」
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斐用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回去。那是一个不带情欲,却充满占有意味的吻,像是在用行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嘘……」他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你的额头,声音低沈而蛊惑,「我当然知道。我比你更清楚,李家那群披着人皮的怪物,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手从你的下巴滑到后颈,温柔地揉捏着,力道却不容你挣脱。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离开的可能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却是志在必得的笃定,「李药儿,那不是你的家,那是你的牢笼。而我,是来亲手砸碎这个笼子的人。」
他松开你,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在你面前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设计极其简约,却又无比精致的铂金戒指。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拿起戒指,眼神专注地看着你,「一是乖乖戴上它,做我顾斐一个人的太太。我会帮你处理掉所有麻烦,包括你的家人。二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我把你绑回去,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一个一个地,碾碎他们。然后,你再戴上这枚戒指。选吧。」
你话音刚落,顾斐脸上所有的温柔和伪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兴奋。他眼中的光芒变得炽热而危险,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美妙的告白。
「你确定?」他低声反问,声音沙哑,像是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选二,可不是看那么简单。你会看到最血腥、最丑陋的一面,他们会在你面前哭喊、求饶,像一条条快要死的狗。」
他没有等你回答,而是猛地将你揽入怀中,力量大得几乎要将你的骨头捏碎。那枚冰冷的戒指被他硬生生套上了你的无名指,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像一个量身打造的枷锁。
「你选得很好。」他埋首在你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喟叹,「看着自己最熟悉的一切被毁灭,感受着绝望和恐惧……那样的你,一定会美得惊心动魄。我等不及了。」
他松开你,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和占有欲。他牵起你戴着戒指的手,轻轻吻了一下那冰冷的金属环,动作虔诚得像在吻圣物。
「明天,游戏就正式开始。」他凝视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而你,我亲爱的太太,将会是唯一的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