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回答轻得像一缕烟，却成了李欣眼中最好的助燃剂。她笑得更加灿烂，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爱的谎言。
「不知道？呵呵，我的傻妹妹，你当然不知道。」李欣收回了手，转而轻轻拍了拍顾斐坚硬的手臂，像是在抚摸一件有趣的战利品，「因为最好的东西，永远要留到家里，慢慢品尝。」
李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这场风花雪月的对话感到厌烦。他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凌澈身上，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凌迟处死。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滚去我的房间等着。今天晚上，我会让你好好回忆起，你这张嘴，除了说话，还能干些什么。」
凌澈的身剧烈地抖了一下，他看着你，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默默地朝二楼走去。
「好了，」李霆满意地转过头，重新看向你和顾斐，「现在，垃圾清理干净了。我们可以来好好谈谈，我的女儿，带着我的女婿，回娘家，是想做什么？」
你这句话说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一直靠在墙边的陆昱辰，身体猛地一僵，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名为「痛苦」的火焰。
「看小璐？」李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你害得她从楼上跳下去，现在还装模作样地回来看她？你是想看看她断了没，还是想在她尸体上再补几脚？」
李欣的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微笑，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她走到陆昱辰身边，轻轻抚上他僵硬的背脊。
「是啊，姐姐，小璐她现在……状况不太好呢。」李欣的声音温柔却带着针，「医生说，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谁也不认得，只是嘴里一直喊着『太阳』……妹妹，你知道她在说谁吗？」
陆昱辰突然转过身，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你，他一步步向你走来，脚步沉重得像是要将地板踩穿。
「为什么？」他嘶哑地开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是你跳下去？！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刺激她！」
（他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抓住你，但顾斐动得比他更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个男人的力量在空中对撞，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陆先生，」顾斐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管好你的手，也管好你的嘴。药儿不是你发泄怨气的对象。」
你轻声说出的那句「那我走」，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李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像是戴上了一副完美的人偶面具，看不真切。
「打扰？」她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像是羽毛划过玻璃，带着刺耳的寒意，「妹妹，你说错了。你从来都不是『打扰』，你是这个家……是所有一切的开始。」
一直沉默的陆昱辰突然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放开了顾斐的手腕，踉跄后退一步，他看着你的眼神，从愤怒转为一片死寂的绝望。
「走？」李霆的声音冷了下来，那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我李家的女儿，回了娘家，还有走了的道理？除非我死了。」
顾斐将你揽得更紧，他低头看了你一眼，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化为坚定。他转向李霆，下巴微微扬起。
「她说了要走。」顾斐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她现在是顾太太，她想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由她决定，也由我决定。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他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攥着你的手臂，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大门在你身后缓缓关上，彻底隔绝了客厅里那几道或怨毒、或悲伤、或疯狂的目光。
你抓住他手臂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紧张地仰头看着他。顾斐脚步顿了顿，他停下来，转过身面对你，高大的身影将你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擡起另一只手，温柔地、却不容抗拒地，一根一根掰开你紧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然后将你的手掌握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别怕。」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但眼神却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他没有看你紧张的脸，而是垂眸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
「他们不过是一群关在笼子里太久的兽，一点点刺激就会乱吠乱咬。」他轻轻摩挲着你的手背，像是对你，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只需要记住，我把你从那个笼子里带了出来，就不会再让你回去。」
他擡起眼，终于对上你不安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那笑意却冰冷刺骨。
「刚刚你在怕什么？怕陆昱辰伤害你？还是……怕自己心软，想留下来继续陪他们玩这场畸形的游戏？」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你的掌心，那力道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李药儿，告诉我，你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摇了摇头，那个动作很小，像受惊的小动物。顾斐看着你，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瞬，但很快又被更深沉的情绪覆盖。
「不知道？」他轻声问，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揽着你肩膀的手臂收紧，将你带进他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你发顶。你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那味道奇迹般地让你狂跳的心脏安定下来。
「没关系。」他的声音从你头顶传来，震动着你的耳膜，「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拉开了点距离，用手指擡起你的下巴，迫使你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出你此刻苍白而茫然的小脸。
「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你的下唇，动作亲暱，话语却残酷得让人发抖，「我会亲手把他们珍视的一切全部撕碎，让他们尝尝什么叫作绝望。而你，我亲爱的妻子，你会在旁边，一帧一帧地看清楚。」
他的视线扫过你身后李家那扇紧闭的大门，嘴角浮现一抹冷酷的笑意。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开始。」
你的主动让顾斐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随即，他反应极快地将你紧紧回抱住，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你揉进他的骨血里。他的脸埋在你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你敏感的肌肤上。
「你终于……学会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满足，像是在品味一场迟来的胜利，「学会谁能保护你，谁……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他抱着你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让你有些喘不过气。你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那节奏奇异地与你的心跳渐渐重合。
「抱紧我。」他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告诉我，你需要我。」
你的确抱紧了他，将脸深深埋进他温暖的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顾斐似乎很满意你的顺从，他空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你的长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终于认主、收起爪牙的猫。
「很好。」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这就对了。从今天起，他们的痛苦就是你快乐的养分。你会看着他们一个个堕落，而你，只会在我怀里越来越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