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沈寒霄眯起眼,不适应地望向天空。细雪从灰白的天空中飘落,落在他苍白消瘦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凉意,却又带着雪后初霁般的清明。
一道身着雪狐斗篷的身影静立在石阶下,红梅点翠的头面在雪光中熠熠生辉,像是寒冬里唯一的暖色。
他一步步走向她,镣铐虽除,步伐仍带着枷锁的沉重。直到在她面前站定,直到看清她眼底的关切,和唇角那抹温柔而坚定的笑意。
没有言语,他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拂去她发间落下的雪花,动作珍重得如同触碰稀世珍宝。
"我们回家。"楚宁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她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
他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力道之大,几乎让她感到疼痛,却又无比安心。
"好。"
几日后,小年宴。
腊月二十三的细雪从清晨便开始飘洒,将皇城装点得银装素裹。蕙兰殿内却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正旺,烛火通明,与窗外的冰天雪地恍如两个世界。
沈寒霄与楚宁相携而至时,殿内有一瞬的寂静。他身着御赐的玄色貂裘,金线在领口袖缘绣着暗纹麒麟,气度沉静;楚宁则是一袭胭脂色宫装,外罩雪狐斗篷,明艳不可方物。
宴至酣处,丝竹声声,酒过三巡。沈寒霄的堂兄沈宏举着酒杯起身,笑得不怀好意:
"听闻寒霄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琴艺尽得婶母真传。今日小年佳节,不知可否赏脸,为我等助助兴?"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是要将沈寒霄比作供人取乐的伶人。席间顿时一静,无数目光投向沈寒霄。
楚宁轻轻按住沈寒霄欲起身的手,自己先站了起来。她唇角含笑,目光却清冷如殿外冰雪:
"堂兄有所不知,夫君的琴艺确实绝世。只是——"她话音一转,"今日小年祭灶,当时奏《云门》之乐以敬天地。既然堂兄有如此雅兴,不如本宫与夫君合奏一曲《良宵引》,以谢陛下恩典,如何?"
不等沈宏反应,楚宁已命人取来古琴。她坐在琴前,擡头对沈寒霄嫣然一笑:"夫君,可愿为我箫声相和?"
这一刻,沈寒霄看着她眼中全然的信任与支持,看着满座或好奇或讥诮的目光,忽然觉得过往所有的枷锁都应声而碎。
他接过玉箫,立于她身侧。当第一个音符从指尖流泻,清越的箫声与婉转的琴音在温暖的殿内完美交融。他们不时相视而笑,眼神交汇间是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一曲终了,满座皆静,继而爆发出真心的喝彩。
沈寒霄放下玉箫,却没有落座。他面向御座,深深一揖:
"陛下,臣有一事要奏。"他目光扫过面色骤变的沈宏,"臣要状告臣之堂兄沈宏,及其父、臣之伯父沈崇,与十年前沈家灭门惨案,有莫大干系!"
满座哗然!
"臣,沈寒霄,欺君罔上,罪该万死!"他撩袍跪下,声音响彻大殿,"臣并非天生体弱,而是天生残缺——乃是'天阉'之身!正因如此,当年才会被误作女婴抚养,名唤'沈凝霜'!而臣的伯父与堂兄,正是知晓了这个秘密,生怕臣身份暴露会连累家族,这才勾结山匪,欲将臣与父母一并除去!"
这石破天惊的自白,让整个蕙兰殿落针可闻。连楚宁都震惊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竟会选择在这样重要的年节宴会上,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揭开自己最深的伤疤。
皇帝沉默良久,目光在沈寒霄身上停留许久,最终缓缓转向楚宁,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属于父亲的关切:
"宁儿,"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寒霄既然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朕念在其父功勋,可以保留他的官职。但是..."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殿文武,声音略微提高:
"你的婚姻大事关乎皇家颜面。如今既然知道寒霄是...是天阉之身,你若介意,朕可为你做主,许你们和离。"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皇帝不等众人反应,又状似随意地补充道,语气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朕看那个富商荣氏就很不错,懂得讨你欢心。或者...那个苏文瑾,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你若想收作男宠,朕也可以..."
"父皇!"
楚宁清脆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她快步走到沈寒霄身边,与他并肩跪下,紧紧握住他瞬间冰凉的手,擡头迎上皇帝的目光,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儿臣与夫君自成婚以来,相知相守,历经生死。今日既然把话说开,儿臣更要明明白白地告诉父皇,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侧过头,望向身旁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沈寒霄,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柔情与骄傲:
"我楚宁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沈寒霄,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们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更不劳父皇如此...费心安排。"
她特意在"费心安排"四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随即转向皇帝,唇角勾起一抹明媚又带着几分犀利的笑意:
皇帝沉默良久,目光在沈寒霄身上停留许久,最终缓缓转向楚宁,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属于父亲的关切:
"宁儿,"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寒霄既然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朕念在其父功勋,可以保留他的官职。但是..."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殿文武,声音略微提高:
"你是我大晟的公主,婚姻大事关乎皇家颜面。如今既然知道寒霄是...是天阉之身,你若介意,朕可为你做主,许你们和离。"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皇帝不等众人反应,又状似随意地补充道,语气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朕看那个富商荣氏就很不错,懂得讨你欢心。或者...那个苏文瑾,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你若想收作男宠,朕也可以下旨。"
整个蕙兰殿静得能听见烛火摇曳的声音。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楚宁,连沈寒霄都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出青白。
楚宁安静地听完皇帝的话,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甚至带着一丝感激的微笑。只是在她优雅起身,步向沈寒霄时,那宽大的袖口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泄露出了一丝并非因为感动的情绪。
她走到沈寒霄身边,姿态端庄地与他并肩跪下,稳稳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悄然驱散着他的不安。
"父皇的关怀,儿臣感激不尽。"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与他并肩跪下,紧紧握住他瞬间冰凉的手,擡头迎上皇帝的目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女儿的娇嗔与坚定,心底却已冷笑连连——好一个为她着想的父皇!不过是怕沈寒霄这柄利剑因此事心生怨怼,又舍不得彻底放弃,便想用她这个女儿再做一次人情,甚至不惜暗示她蓄养面首来维持这桩婚姻的表面光鲜。卖女儿卖得如此理所当然,真真是天家“慈父”!
"儿臣与夫君自成婚以来,相知相守,历经生死。今日既然把话说开,儿臣更要明明白白地告诉父皇,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侧过头,望向身旁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沈寒霄,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柔情与骄傲,那真实的暖意与她心中对皇帝的讥讽形成鲜明对比:
"我楚宁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沈寒霄,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们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更不劳父皇如此...费心安排。"
她特意在"费心安排"四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既是点破,也是回敬。 随即转向皇帝,唇角勾起一抹明媚又带着几分犀利的笑意:
"荣瑾也好,文瑾也罢,不过是些解闷的玩意儿,如何能与我家寒霄相提并论?父皇若是真为儿臣的幸福着想,就该为我们夫妻重获新生感到高兴才是。"
这番话既全了皇帝的颜面,又明确地表达了她的立场,更在不动声色间,将皇帝那番"收男宠"的试探轻轻挡了回去。她面上笑得温顺,心里却已将这虚伪的君臣父女关系看了个通透。
沈寒霄紧紧回握她的手,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眼底最后一丝阴霾也被她这番掷地有声的维护驱散,只剩下满满的动容与坚定。他或许不完全明白她与皇帝之间无声的机锋,但他听懂了她毫无保留的选择。
皇帝凝视着殿下并肩跪着的两人,一个是他曾经忽视的女儿,此刻眼神明亮如星辰,那光芒背后似乎藏着让他都需掂量的锐利;一个是他一直忌惮却又不得不用的将领,此刻卸下所有伪装,显露出从未有过的释然与平和,而这份平和,竟是由他这个女儿带来的。
皇帝凝视着殿下并肩跪着的两人,目光在楚宁那无懈可击的恭顺笑颜上停留片刻,最终,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好,好一个‘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他轻轻颔首,语气意味悠长,“既然这是宁儿你的选择,朕…便允了。”
他略一停顿,目光缓缓扫过满殿屏息的宗亲与重臣,脸上的笑意依旧,眼神却骤然变得深沉而极具压迫感,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小年佳节,本是团圆喜庆之日。朕见家人团聚,君臣和睦,心中甚慰。至于席间些许家事闲谈,不过是亲人间的体己话,出了这蕙兰殿,便如这殿外的风雪,散了也就散了。”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是让朕听闻,有什幺不该传的话,扰了这年节的清净,或是损了皇家与重臣的清誉…那便真是大煞风景,令朕…十分不悦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众人的心头上。殿内温度仿佛骤然降低,所有人心头一凛,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皇帝对视,心中已然明了——今日所见所闻,将是必须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皇帝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下方的楚宁与沈寒霄,脸上恢复了那种莫测的笑意,轻声道:
“既然宁儿心意已决,朕…便放心了。”
这一句“放心”,其中深意,恐怕只有他们三人心中明白了。他放心的是沈寒霄暂时不会反,放心的是楚宁有能力稳住这柄利剑,至于女儿的幸福?那从来不是帝王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楚宁与沈寒霄深深叩首。
“儿臣(臣),谢父皇(陛下)恩典。”
一场风波,就在皇帝这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机锋的言语中,被强行按了下去,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新年将近,沈府灭门案彻底昭雪,伯父沈崇与堂兄沈宏伏法。
与此同时,沈寒霄主动上交部分兵权,举荐数位年轻将领担当重任。此举深得帝心,皇帝不仅没有削弱他的地位,反而更加倚重,在除夕赐宴上赞他"公忠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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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将军府寝室内,红烛高燃,驱散了连日的阴霾与清冷,也将窗外纷扬的雪花映成了温暖的光点。
楚宁沐浴后回到内室,氤氲的水汽还萦绕在眼角。然而,她的脚步在踏入内室的瞬间便顿住了,目光被床榻上的景象牢牢锁住。
红灿灿的锦被之上,那个在千军万马前指挥若定、在金銮殿上孤傲坦荡的大将军——正安静地跪伏在床榻中央。
他挺拔的肩背线条在烛光下勾勒出流畅而隐忍的弧度,双腕被一截柔软的红绳松松地向前系在床柱上,并非真正的禁锢,更像一种无声的交付。往日束得一丝不苟的青丝此刻尽数散落,如泼墨般铺陈在枕畔,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他部分侧脸,却更显出颈后那段白皙肌肤的脆弱。他的膝盖跪得笔直,是一种全然恭顺的姿态,与他白日里冷峻自持的气息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反差。
一条殷红的缎带轻轻覆在他的眼上,隔绝了所有光线,也藏起了他可能有的所有情绪。同样的红缎亦封堵了他的唇,只留下挺直的鼻梁因略显急促的呼吸而微微翕动,以及那对早已染上绯色的耳尖,在烛火下透明得如同暖玉。
他像一件被精心擦拭后,安静等待主人审视的珍贵祭品,又像一个卸下了所有甲胄、等待最终裁决的囚徒。
楚宁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他似乎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靠近。那原本就紧绷的肩背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被红缎蒙住的双眼下意识地转向她的方向,被封住的唇间溢出一声低沉而含糊的“唔……”,那声音里糅杂着被未知放大的紧张,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以及更深处的、几乎破土而出的渴望。
他甚至微微侧过头,盲目地、试探性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贴近了一寸。额前的碎发与光滑的锦缎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微不可闻,却像一个再明确不过的无声邀请。
楚宁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随之涌起的是一种混合着怜惜与独占的暖流。她弯下腰,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到发烫的耳廓,声音低得如同梦呓:
“将军这是……提前准备好了?”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绑在他腕间的红绳结,当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灼热的肌肤时,男人整个身体明显地战栗了一下。
沈寒霄被困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里,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听觉与她带来的细微触碰上。他的呼吸不可避免地紊乱起来,胸膛微微起伏。被封住的唇试图开合,却只能发出更加压抑而模糊的音节:“嗯……唔……”,像一头被迫收敛起所有爪牙的猛兽,在她面前展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驯服与依赖。
楚宁伸出手,指尖勾住他唇上的缎带结,轻轻一扯。
“有在乖乖等我吗?”
束缚松开的瞬间,沈寒霄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之人终于获救,声音带着被禁锢后的沙哑与急切:
“有的!”急切地像是在表白心迹,“一直在等你……你终于来了。”
他看不见她,却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如同实质,流连在他每一寸毫无遮掩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般的暖意。
沈寒霄跪在床缘,姿势乖得几乎不像话。
双手撑在柔软的床面上,手臂绷直,线条漂亮得像是刻出来的一样。肩背微微收紧,前胸自然向前挺出,仿佛在本能地朝楚宁的方向靠近,像是在寻她、等她、渴望她的触碰。
他回头的动作轻得像被风吹动,眼尾微红,呼吸不稳,像是被谁压着心尖轻轻揉过。
腰部却完全没有那份挺直的倔强——
像是被人温柔地、彻底地压服,下沉得厉害,整个腰弓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大腿自然分开,膝盖稳稳落在床上,姿态坦诚又无处可躲,像是在静静等待某个必然会降临的“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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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姿/丝带束缚/道具插入/边缘快感/拍打调教 (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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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邃的眼眸中暗潮翻涌,素日里冷峻的声线此刻被情潮碾得低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艰难挤出:
“宁宁……”
他唤她的名字,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与全然交付的颤抖。
“我爱你。”
这三个字重若千钧,砸在彼此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克制,问出了那句盘旋心底已久、关乎一生一世的祈求:
“你…可愿与我,白头偕老?”
她凝视着他,眼中再无往日的狡黠与算计,只有一泓清可见底的深情。指尖轻抚过他染着薄汗的额角,声音柔得像月下涟漪:
"傻子。"
这两个字带着无尽的珍宠,随即化作更坚定的誓言:
"从你将自己完全交付给我的那一刻,我的余生就只认你一人。"
她主动吻上他微颤的唇,在呼吸交融间许下承诺:
"不仅要白头偕老,还要三生三世都缠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