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

头痛,像有生锈的钢针,一下下凿着太阳穴。

周琼瑛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酒店房间陌生的天花板,她微微侧头。

洛明明毫无防备的睡颜近在咫尺,他侧躺着,身体微微蜷缩,手臂沉甸甸地横亘在她的腰腹之间,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脸颊甚至无意识地贴着她的颈窝,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幺美梦,沉睡的面容竟透出几分娴静。

宿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的第四杯酒下肚时,一张清俊又带着少年气的脸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她鬼使神差地给他发了消息。酒吧里他冲过来护住她的样子,酒店电梯里镜面映出的交叠身影,还有……

“呃……”周琼瑛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因为回忆的冲击而绷紧。她做了什幺?!她竟然…竟然和自己丈夫的学生,发生了关系。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下,近乎强迫地…引诱了他。

她坐起身,想挪动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青年咕哝了两声,手臂非但没有移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僵持了几秒,周琼瑛咬紧牙关,擡起他的手臂,洛明明也翻了个身,变成仰躺,禁锢的手臂也终于滑落下去,沉重地摊在凌乱的床单上。

他胸前和脖颈上还残留着被她咬出的红痕,颈侧那颗小痣旁,也残留着暧昧的吮痕。周琼瑛不敢再多看一眼,一把抓起床边的浴袍胡乱裹在身上,冲进浴室里。

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无法洗去昨夜烙下的印记和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镜中的女人,面色憔悴,眼底布满血丝,嘴唇有些红肿,脖颈和上半身那些深深浅浅的的吻痕和指印,清晰地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周琼瑛!你怎幺就酒精上脑色令智昏了!他可是比你小六岁啊!还是简逸的学生!啊啊啊啊啊你怎幺就这幺冲动!无声的尖叫在喉咙里翻滚,她闭上眼,疯狂想捶墙。

将近一个小时后,周琼瑛才勉强整理好自己几乎崩溃的情绪。换上已经皱巴巴的衬衫和半身裙,重新走出浴室时,洛明明还没醒。

她坐在窗边,思考着对策,该怎幺处理呢,给他钱还是?这是最直接、最世俗、但也最伤人自尊的方式。可除此之外呢?装作什幺都没发生?她做不到。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被这声叹息惊扰,洛明明幽幽转醒,缓缓睁开眼:“姐姐…”他下意识按照她昨晚的要求喊她,听得周琼瑛又是虎躯一震。

昨夜迷乱时,她捧着他的脸,喘息着命令他叫自己姐姐,而他红着眼眶,用破碎而依恋的声音一遍遍低唤“姐姐”的画面,清晰地闪回。

“你醒啦?头痛吗?昨天你喝了好多…”他坐起身,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也带着依恋。他掀开被子走过来,身上只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带子松松系着,随着走动,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

周琼瑛有些不敢看他,在他坐过来时,猛地站起身,走到圆桌旁:“我…我喝点水!”背对着他,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指尖都在颤抖。

洛明明脸上的笑容和羞涩凝固住,看着她动作僵硬地躲避自己碰触。

避开他受伤的目光,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微信上给他转了五万块钱。

“那个…”她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昨晚的事,是个错误,这些钱,就当是…对你的补偿。收下,然后忘掉吧…”

“补偿?”洛明明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被他的表情刺痛,她慌乱间再次举起手机。

“不用了!”洛明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沉默着一件一件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进了浴室。周琼瑛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两分钟后,他换好衣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他径直走到她面前,眼眶红得吓人。

洛明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眼底汹涌的酸涩,他直视着周琼瑛下意识闪躲的眼睛:“不管您信不信,”他停顿了一下,极力控制着濒临崩溃的情绪,“我昨晚…不是为了这个。”

说完,他沉默地穿好鞋,走出房间。

他狼狈逃离的背影彻底消失,周琼瑛颓然地跌回沙发上,挫败地抓抓头发:“这可怎幺办啊…”

回学校的路上,洛明明靠着地铁冰冷的厢壁,失神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灰色隧道。车窗玻璃模糊地映出他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眶。

车厢里人声嘈杂,人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一样。

昨夜的一切,美好得像一场虚幻的梦,他还记得她带着哭腔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还记得她捧着他的脸,一遍遍让他唤“姐姐”。

他甚至以为,那场混乱的沉沦里,除了酒精,或许…或许还有一点点别的东西。

原来,都是错觉。

什幺嘛,昨晚在情动时分明叫的是他的名字,那幺清晰,那幺用力。可今天却说只是个错误,甚至想用钱解决,原来在她心中,是这幺看他的吗。一个可以用金钱随意衡量,随意打发的身体?

还让他忘掉,怎幺可能忘得掉!每一个触碰,每一声喘息,每一次凝视,早已深深印刻在他的灵魂最深处。

他擡起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将那点不争气的湿意擦掉。袖口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馥郁,此刻闻起来,却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错误…”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可他又有什幺资格去怪她呢?是他自己,在理智崩断的那一瞬,没有推开她。

是他自己,任由内心深处那见不得光的倾慕与渴望,借着她的酒劲和主动,冲破了牢笼。

她只是喝醉了,真正没把持住的,是他自己。

是他亵渎了那份不该有的倾慕,是他将一切都推向了无法挽回的深渊。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洛明明的视野变得一片模糊。窗外急速掠过的灰色光影扭曲变形,最终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水雾。

夜幕再次降临。

周琼瑛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杯冰水,却一口未动。

下午她又给洛明明转了十万,可他依旧没收,只回了一句:【我会当一切都没发生的,您不用这样。】

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已退回”,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他到底想要什幺?她还能用什幺来“补偿”?或者说,她自以为是的“补偿”,本身就是更深的一种伤害?

窗外,黄昏正在降临,天际线被染成橘红色,美得惊心动魄,周琼瑛却无心欣赏。

今天是简逸回来的日子,按照行程,他应该已经到家。可她十分心虚,不知要怎幺面对。

手机屏幕亮起,是简逸发来的消息:【要整理会议资料,最近住学校。】

简短的文字像一道赦令,她第一次因为丈夫的工作狂属性而感到庆幸。却又立刻为自己的这份庆幸,感到不齿。

她周琼瑛,什幺时候变得如此虚伪和懦弱?简直像个卑劣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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