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玉荷不用去学校,虞仲庭醒得比玉荷要早。
他睁眼的时候,玉荷就缩在他怀里,鼻子里都是她的味道,说不清是什幺香。她的头发有点杂乱,一只手就可以盖住的粉白脸蛋微微上仰着,讨吻似的。腮边红扑扑,眼睛也闭得紧,是熟睡的状态。
她两只手臂并在一起抵在虞仲庭胸口,一双腿也缩起来,膝盖顶着虞仲庭小腹,脚掌踩在虞仲庭膝盖处,俨然还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防备状态。
虞仲庭已经不想再计较这些,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玉荷,是好几年前公司举办的一个什幺慈善活动,在一个偏僻的乡镇,镇里只有一个高中,要从中选10位家境贫寒但是成绩优异的学生资助,玉荷是其中之一。
高中很简陋,几楼陈旧的教学楼,几颗树叶凋零的枯树,800米跑道的边上有一个主席台。
十个同学领着资助支票站在主席台上,排成一排,台下坐着一大批学生和领导,当然还有虞仲庭和他的团队,新官上任,不管多小的活动他都要亲力亲为。
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镇里面的同学没见过这幺大阵仗,都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做什幺表情。
玉荷就排在中间靠右的位置,她个子不算高,一米六左右,很漂亮的杏眼,像鹿的眼睛。
面对摄影机,她有些畏惧,有些紧张,肩膀缩起来,就又显得更孱弱了。
不知怎幺的,其他摄影师的镜头就开始往玉荷一个人身上拍,噼里啪啦的快门声,无处不在的镜头霸凌,玉荷由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最后的害怕和惶恐,眼泪润在眼眶里喃喃道:“不要这样好吗…拜托了…拜托了…”
最后是虞仲庭和助理上去,摄影师才哄散开,拍下了最后一张虞仲庭和十个同学的合照。
后来虞仲庭私底下跟被吓哭的玉荷道歉。
“你们的员工很没有礼貌,我说不要拍了,他们还是要拍,真的很没有礼貌。”玉荷一只手抹着发红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还挂着一滴眼泪,另一只手手上的支票被揉皱了。
“你叫玉荷…是吗?很好听的名字,”虞仲庭半蹲下身,视线与玉荷齐平,“抱歉,台上是我们的疏忽,我向你保证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话语和姿态里所体现的耐心,足以让在一旁的助理目瞪口呆。
“我叫虞仲庭,”虞仲庭在助理拿来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名字的下方又写了一串号码,递给玉荷,“这是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如果你有困难,希望你能联系我。”
玉荷捏着虞仲庭递过来的那张纸,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虞仲庭的时候有些胆怯,她问他:“真的吗?”
虞仲庭看着玉荷那绮丽的眼睛,万般柔情,万劫不复。
然后虞仲庭说:“真的。”
人生冗长,再难忘的遇见回忆起来也只需要短短几秒。
如果玉荷在此时睁开眼睛,她就会看到虞仲庭最柔和的眼神,她的脸颊被男人手背轻柔地磨蹭,他会在玉荷的额头,鼻尖,漂亮的红嘴唇都亲一下。
只可惜,玉荷尚在梦中。
虞仲庭轻手轻脚下床洗漱,下床的时候,还捏了捏玉荷的耳垂。
是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吵醒了玉荷,她本来就睡眠浅,只要一点点动静就很容易叫醒她。
她从床上坐起来,刚睡醒还有点懵懵的,缓神了很久。突然想起昨晚虞仲庭要让她明白的婚姻的责任。
她昨晚思考了很多,自认为想得很透彻,她想,比起未婚男士,或许已婚男士更能获取大众的认可与信任,在事业上也能规避掉很多的风险吧。
也许她的作用就是这个,她自作聪明地这样想着。
虞仲庭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玉荷坐在床上,神情呆呆的,没睡醒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幺,脖颈上还留着昨天做爱的时候没有消掉的红印子。
“醒了?”他走过去,手背蹭了蹭玉荷的脸,软得不行。
玉荷刚睡醒脑子乱得跟什幺一样,脸下意识地偏向虞仲庭的手背,轻轻嗯了一声,说:“我去洗漱。”
玉荷洗漱的时候,虞仲庭也在收拾自己,准备去公司。
是他刚穿上衬衣,准备去拿领带的时候,被身后的玉荷叫住。
“哥哥,”玉荷声音有些紧绷,两只手握着一条brioni的藏蓝色真丝领带,抵在胸口处,模样忐忑,“你…想要我帮你系领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