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

蔷薇骨
蔷薇骨
已完结 热果汁

第七章   蛛丝

周韵离开的那天下午,上海下了一场薄雪。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雪花像细碎的盐粒一样飘落,还未触地便已融化。之轩在客厅帮周韵整理行李,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过来——机票、充电器、给北京亲戚带的伴手礼。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处理一桩工作事务,没有丝毫恋人分别时应有的不舍。

"真的不用我送你去机场?"之轩问。

"不用了,你难得回家过年,多陪陪叔叔阿姨。"周韵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缕烟,"初六我就回来。"

我咬着指甲,看着楼下小区的甬道。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到单元门前,司机下车帮周韵放行李。之轩送她到门口,两人礼节性地拥抱了一下。周韵踮脚似乎想吻他的脸颊,之轩微微偏头,那个吻最终落在他的下颌线上。

雪下得更密了。我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结成霜花,又很快消融。

周韵上车前突然擡头,目光直直撞上站在三楼阳台的我。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她却冲我笑了笑,挥手作别。车窗升起,载着她驶向虹桥机场,驶向北京,驶离这个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却选择不去深究的漩涡。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我回过神。之轩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握着周韵落下的围巾——一条Burberry的经典格纹,她今早还戴着。

"她忘了这个。"他说。

"要追去机场吗?"我问,语气比预想的更尖刻。

他扫了我一眼,将围巾搭在沙发背上:"不必,北京商场多的是。"

我们之间突然陷入沉默。窗外,雪落无声。

"爸说今天去肖叔叔家拜年。"之轩打破沉默,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平稳,"你准备一下。"

我盯着他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的痕迹,是我昨晚咬的。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不露痕迹地整了整领子。

"知道了。"我转身回房,关门时故意用了点力。

衣橱里挂着母亲提前为我准备的拜年服装——一件酒红色羊绒连衣裙,领口和袖口镶着黑色丝绒边。我慢吞吞地换上,对着镜子涂上烂番茄色的唇膏。镜中的女孩有着饱满的唇和上挑的眼尾,眼神里藏着某种小兽般的野性。

肖家和我们家只隔了三栋楼。走在小区里,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父亲和母亲走在前面,低声讨论着什幺。之轩跟在他们身后,挺拔的背影像一棵沉默的松树。我落在最后,故意踩着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走。

"之薇,快点!"母亲回头叫我。

我小跑几步,装作不经意地撞上之轩的肩膀。他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任由我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

"小心点。"他低声说,语气里的警告只有我能听懂。

初二傍晚的肖家张灯结彩,门楣上贴着洒金春联。肖父作为红圈所高级合伙人,宅邸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意大利Minotti沙发,墙上挂着吴冠中的限量版画,紫檀木茶海上陈列着顾景舟的紫砂壶。

"之薇来了!"肖母亲切地握住我的手,腕间翡翠镯子凉凉地贴着我皮肤,"越来越有气质了。"

肖斌站在她身后,冲我眨了眨眼。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高领毛衣,衬得肩线更加挺拔。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了一秒。那里还留着一小块淡淡的红痕,被我用遮瑕膏盖住了。

"叔叔阿姨新年好。"之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难得穿了件浅灰色毛衣,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之轩啊!"肖父拍拍他的肩,"听说你回国发展了?好事好事!"

大人们很快聊起了金融市场和最近的并购案。肖斌坐到我身边,手指不着痕迹地在我腰侧轻轻一捏:"昨晚怎幺不回我微信?"

"睡着了。"我往嘴里塞了块凤梨酥。

他挑眉,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茶几对面,之轩正襟危坐,听肖父讲最近的并购案,表情专注得仿佛在参加一场重要会议。只有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每隔几分钟就会扫向我和肖斌。

"之薇在金杜实习得怎幺样?"肖母突然将话题转向我。

"挺好的。"我抿嘴露出标准微笑,"就是偶尔要加班到凌晨。"

"年轻人吃点苦是应该的。"肖父笑着说,转头看向之轩,"之轩这次回国就不走了吧?"

"嗯,已经接了摩根大通的offer。"之轩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肖斌忽然轻笑:"之轩从小就这样,做什幺都要做到极致。"他的手掌在茶几下复上我的大腿,"不像某个小混蛋,永远三心二意。"

我在桌下用脚踢他。

"之薇,"肖母突然起身,"来厨房帮我尝尝汤的咸淡?"

厨房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肖母从橱柜里拿出一套精致的骨瓷餐具:"听肖斌说你喜欢这个牌子,特意从英国带的。"

掀开盒盖,一套Wedgwood野草莓骨瓷餐具静静躺在丝绒衬里上,杯壁上的红莓鲜嫩欲滴。

"这..."我指尖悬在半空。

"谢谢阿姨。"我有些受宠若惊。

"去年在哈罗德百货看到的。"肖母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肖斌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他认定你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摆弄茶杯。肖母又说了些家常话,然后让我去叫大家吃饭。

饭后,大人们在客厅喝茶聊天。肖斌带我去了他的书房——一整面墙的法律典籍,落地窗外是小区的人工湖,湖面结了一层薄冰。

"喜欢我妈送的礼物吗?"他反锁房门,将我抵在胡桃木书架上。

"嗯。"我仰头看他,"你怎幺知道..."

"琳琳说的。"他的犬齿轻轻磨蹭我颈侧,"她说你大学时对着杂志流口水。"

我嗤笑:"你妹妹是个叛徒。"

"她是心疼你。"肖斌突然低头,在我脖子上轻咬一口,"不像某个没良心的哥哥。"

我浑身一僵。肖斌知道我和之轩的事——不是全部,但足够多了。五年前那个雨夜后,是肖琳琳告诉他来找我的。

"别在这儿。"我抵住他胸膛,"你父母就在楼下。"

"怕什幺?"他轻笑,手指已经解开了我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他们巴不得我们早点结婚。"

我抓住他的手:"肖斌。"

他停下来,仔细打量我的表情:"怎幺了?"

"我还没准备好。"我轻声说。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不急。"他帮我系好扣子,手指在我唇上轻轻一点,"我有的是耐心。"

下楼时,之轩独自站在观景窗前,背影如同一座孤岛。肖父的谈笑声在客厅回荡,他却仿佛置身真空,目光凝固在远处陆家嘴的霓虹上。

"哥,"我故意提高音量,"该走了。"

他转身,视线在我和肖斌之间扫视,最终落在我微微凌乱的衣领。下颌线骤然绷紧,声音却平稳如常:"好。"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时间像被拉长的太妃糖,缓慢而黏稠地流动着。初三我们去给外婆拜年,初四接待了父亲的几个老同事,初五全家去了城隍庙。之轩始终表现得像个模范儿子——礼貌、稳重、滴水不漏。

我们默契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像两个技艺精湛的演员,在名为"家"的舞台上各司其职。他没有再提起那个在36楼办公室的吻,我也没有再问他为什幺回国。周韵每天都会发来消息,有时是故宫的雪景,有时是北京小吃的照片。之轩回复得很及时,但内容简短得像是在处理工作邮件。他和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疏远,也不显得亲近,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兄妹那样。

只有一次,在客人离开后的深夜,我在厨房倒水时碰到他。我们同时伸手去拿同一个玻璃杯,他的手指不小心擦过我的手背,像触电一样迅速缩回。

"抱歉。"他低声说,声音沙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喉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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