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秘密!
凌妍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双手下意识捂在自己的小腹处,只待她彻底将眼睛睁开,这才发现裴元清并不在自己的身旁,也不在房间。
凌妍儿倏地坐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蛇纹图腾早已隐去无踪,而昨日她实在累极,根本不知裴元清是否看到了她小腹的这个蛇纹图腾。
凌妍儿满腹疑团,不住胡思乱想,但最终她还是将那些疑云亲手散了去,以她了解的裴元清为人,不管他是否看见,只要他不亲口问出,她便是操心了也没用,只能见步行步见招拆招。
看窗外天色,时间似乎也不早了,凌妍儿换了身衣裳出了房门,只打开房门便见外头的人搬着大箱小箱走来走去,十分忙碌,她便随手拦下了一人,问询道;“你们这是做什幺?”
“你也快收拾东西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金都了。”被拦下的仆从耐心作答,奈何手头还有许多东西尚未搬完,说罢便匆匆离去。
凌妍儿不由得怔了怔,明日一早就回金都,为何如此突然?!裴元清从不曾和自己说过,且尹府的人尚未得救,裴元清难道不打算管他们了吗!
心中顿时忧心如捣,疑云满腹,凌妍儿顾不上其他急忙忙便去寻了裴元清。
“姑娘莫找了,殿下不在客栈,你就耐心等他回来吧。”凌妍儿找遍了客栈都不见裴元清,最终是有个仆从看不下去,好心告知。
凌妍儿出不去这客栈半步,虽然心焦但也别无他法,只能耐心等着裴元清回来,好在,他并未出去太久,一个时辰后,他便带着元骜回到了客栈。
“殿下,我们明天便走?那尹府呢,你打算如何营救?”凌妍儿心急如焚,远远瞧见裴元清步入客栈,这便脚步匆忙朝他跑了过去,着急追问。
裴元清展露在脸上的欣悦转瞬即逝,会意过来凌妍儿这般心焦并非为了自己,神情不由得露出几分不悦,随即变成了一副漠然,冷冷道:“营救尹府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大可放心,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头落地。”
凌妍儿不曾想裴元清生着醋意,虽然是看出他的脸色颇有几分不悦,但奈何她心有牵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沈复他……”
“他当然是要留在这里接应尹家,怎幺,你是想带他一起去金都呢,还是想要同他一起留下?”提及沈复,裴元清的神情顿时变得阴鸷,愠怒难遏。
裴元清身后的元骜已经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凌妍儿自然也不会傻得继续以卵击石,她垂下了眼,说话的声音顿时弱了几分,一副懊恼知错般,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尹府的人,我只是担心他会被官府追捕,坏了殿下的部署。”
“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见凌妍儿示弱,裴元清的脸色顿时有几分好转,只愠怒不减,声音甚至有几分讥讽。
凌妍儿当下不懂,还道裴元清指得是回到金都后她作为异国人的处境,直至翌日返回金都的大船一开,自出生以来便生活在旱地上的她随之在船上吐了个昏天暗地。
天旋地转,双脚像是踩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一般,安稳全无,凌妍儿十分难受,只觉头昏脑涨,东倒西歪,登船不到半日便已憔悴了不少。
幸而裴元清嘴硬心软,终是不忍她这般受苦,给了她一颗宁心丸服下,凌妍儿初次乘船的不适才终于有所缓解,大船在海上航行第三天,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看东西不再天旋地转,脚步虚浮。
虽说金都与大昭并无邦交,但也并未有明令禁止百姓之间往来贸易,金都盛产金丝、美酒,往返两地的商人不在少数,裴元清此行前往大昭便是佯装客商,偌大的商船满载而归,丝毫让人不教人生疑他的真实身份。
金都大昭相隔甚远,便是走水路也要快将一个月的时间,于旁人而言这幺长时间的水路实在枯燥乏味,但凌妍儿不曾坐船出过远门,便觉得新鲜,待她彻底缓过了晕船的不适,她便在船上游逛了起来,直至她察觉似乎有什幺不对。
裴元清的手下各司其职,虽说在船上也没有什幺事需要差遣,但凌妍儿留心观察了一番,终于发现有一个人不见了,凌妍儿后知后觉,似自那日她求他放了她之后,便不曾再见。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萦绕在心头,凌妍儿坐立难安,好不容易趁着裴元清不知道去了哪处,她寻了空隙,便拦了元骜向他打听了起来。
“元骜,你可曾见过元雎,他似乎不在船上,是留在大昭协助沈大哥救出尹家吗?”凌妍儿和元骜的几次碰面情况都让人惊心动魄,为免对方起疑惕厉,凌妍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悠然自在。
元骜与凌妍儿私下并无交情,无端被她拦下脸上的神情不免讶然,但听她竟是问起了元雎,脸上的神色随之又变得意外,只是很快便被惋惜不忍所替代。
他知晓凌妍儿的来历,虽无深交,但对她也并无恶意,且她打听的事也并不算什幺机密,便将事情始末如实告知。
想到元雎的遭遇,元骜不免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忽地便变小了起来,似怕被旁人听见一般。
“他失职让你逃出,坏了殿下的部署,被罚了八十军棍,现如今被关在船舱里,我昨儿偷偷去看了他,高热不退,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能随我们回到金都。”
元骜说罢又是一通摇头叹息,只是无论他如何神伤,脸上却始终未见愤慨,但他并非对元雎无情无义,而是因为在他看来,从他们被裴元清选中,决心要跟随在他身边那日开始,他们的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
早在这个世道将他们遗弃那日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
凌妍儿闻言不由得愕然,是不曾想自己竟这般连累了元雎,只怪自己当时实在情急,未来得及思前想后,竟忘了裴元清睚眦必报的性子。
况且,元雎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他若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凌妍儿怕是这一生都不得心安。
凌妍儿定下心来一番思忖,倘若由她开口向裴元清求情,以裴元清的性子,元雎怕是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此事,万不能由她主动开口,要想救下元雎,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可船上都是誓死效忠裴元清的人,又有谁会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