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昀一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翻手展开了铭文舆图,随即不由苦笑起来。
上次见面时他没给夏颖用过纹章,也就是说她并非是他的心奴,想用舆图来找也无从找起。
于是他又收起了系统。听到夏颖失踪的消息,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这小丫头又消极怠工、离家出走了?
但是,即便她又跑丢了,这和佚玉又有什么关系?
按常理来说,这应该是夏颖的随行人员或是导演组那边该头疼的事,和赞助商的总裁有什么关系?
甚至和演唱会相关的事宜都不是佚玉经手的,她只是签个字,负责其余事项的只是韶光内部的一个部门。
若是以前的张昀,还不懂得企业经营的这些门道。但他最近经常向佚玉取经,学到了不少东西。
于是张昀马上就向佚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也不清楚,这事有点蹊跷。”佚玉眉毛紧蹙,咬了咬手指甲,这几乎是她在面对难题的标志性动作:“好像必须要我去一趟。”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佚玉没有犹豫,张昀随她同时起身。
“昀,发生什么事了?”雪雪有些担忧地握了一下张昀的手腕。
“好像是夏…紫艺她人忽然不见了,这边需要阿玉去看一下。我跟她一起去,放心吧。”张昀反握住雪雪的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
雪雪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点心绪不宁,于是多嘱咐了一句:“万一遇到什么事,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在墨辉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你老公的。”张昀颇为自信地一笑,摆手离去。
雪雪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张昀和佚玉二人消失在观众席的尽头。
——
在几名员工的指引下,佚玉和张昀二人快步来到了夏颖的化妆间。
张昀对外的身份是佚玉新的秘书,所以他的同行并没有引来旁人过多的注意。
在到达化妆间之前,张昀就悄悄用心语通知了在场馆附近的心奴,让她们有夏颖的消息的话及时和他联络。
“还请佚总看一下这张纸条…”舞台的总导演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他是个看起来非常胖的中年男人,此时几乎把“焦急”两个字写在脸上。
佚玉眼中依旧充满疑惑,听完他的话便迈步向前,和张昀一同将目光投向梳妆台上的一张泛黄的纸条:
“紫艺小姐我带走了。想让她回来,就让韶光集团的总裁佚玉拨这个电话:xxxxxxxxx我只和她本人谈话,八点之前,三次机会、逾期不候。”
纸条上的字看起来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证明留信的人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的字迹。
张昀眉毛一挑。看起来,夏颖是被什么人给绑架了?
不会是她自己搞的恶作剧吧?
佚玉同样有此疑问,她朝在场的几人望去:“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
“大概…二十分钟之前。”一个穿着保安服的青年回答“我们找遍了体育馆也没发现紫艺,直到刚刚在这里发现了这张纸。”
“二十分钟之前,不会是她本人的恶作剧吧?”
“小颖她虽然平时调皮了点,但在关键时刻从来不会掉链子的。”
一位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有气质的女人接话道。她呆坐在镜子前,一脸愁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人的电话。
张昀多看了她两眼,只因她的模样与夏颖有些相仿。他猜这个人就是夏颖的母亲,同时也是她的经纪人。
他没想到夏颖的母亲竟然这么年轻,皮肤白嫩得不像中年人,看起来保养的非常好。
不过现在事情紧迫,找人要紧,张昀暂时生不起什么其他的心思。
“…好吧。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不说场馆里有那么多人、你们这些安保都是干什么吃的?”
佚玉的话让负责安保的青年脸上忽青忽白,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心虚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佚玉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导演:“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胖导演点头哈腰,形象颇为滑稽:“但是佚总您也知道,等警署的人到这、还不知得多长时间,可这演出、可是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那纸条上的字您也看了,要不是我们实在没办法,怎么敢惊动您的大驾…”
“行了,情况我都知道了。”佚玉摆了摆手:“嗯……这上面的电话你们打过了吗?”
“打过了。老李打了一次,我打了一次。”夏颖的妈妈说道,她口中的老李应该就是这位胖导演:“接电话的人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是男是女。我们想听听他的价码,但是对方似乎并非图财,只是点名要佚总您打过去,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那纸条上写着‘三次机会’,我们也不会特地把您请过来了。”
佚玉点点头,和张昀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从容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化妆室内忽然一静,所有人都放慢了呼吸,目光全部集中在佚玉的脸上。
嘟嘟的忙音过后,电话被接起,但对方并没有说话。
佚玉语气平静:“我是佚玉。”
听筒中传出非男非女的电子音:“你好,佚总。想打通你的电话真是件难事。”
“不是你让我打过来的吗?客套话就免了吧。”佚玉声线没有多少起伏:“你把紫艺带到了哪里去?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问题等我亲自见到佚总之后再聊不迟。一会儿,你会收到一条短信,按照上面的地址找我。但必须是你一个人过来,否则,我不能保证紫艺的生命安全。”
屋内极静,佚玉又特意调成了免提,对方说的话、众人一清二楚。
佚玉沉默了数秒,忽然冷笑着说出一番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说实话,这个姓夏的小丫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罢了。至于这场演唱会,能不能顺利进行我也无所谓。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置自己于险境,这听起来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听到这话,夏颖的母亲满脸煞白,全身都在颤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那位姓李的导演也苦笑不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们都知道佚玉说的没错。
夏颖再火、身价再高,又怎么能和韶光集团这种名驰全省的庞然巨物相提并论。
对佚玉来说,一个小歌星的死活,显然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张昀气定神闲地继续听着。佚玉是什么性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换作是他、也会做出和佚玉同样的选择。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瞬,忽然轻笑出声“佚总果然是个谨慎的人。我当然也没指望单靠这个就能提起你的兴趣。”
佚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那么,我就给佚总几个关键词吧。”
“八年前,六月,白色桑塔纳。”
佚玉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