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穗儿那副全然不知、满心憧憬的模样,天音感到一阵头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混元门那些人真是会甩包袱,把这么一张白纸扔给自己,该从何说起呢?
“你先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吧,怎么被选上来的?”天音决定先从了解穗儿的身份背景开始。
穗儿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贫苦的家境、父母打算将她卖掉,以及心月仙师如何从天而降,将她带离那个绝望深渊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她讲得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但那攥紧的衣角,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甘与后怕。
听完之后,天音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当年还要凄惨几分的女孩,眼神中的慵懒和戏谑,悄然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天音叹了口气,起身走回屋里,很快拿出了一本用上好玉石作为封面的书册。
书册上,用古篆写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玄天玉宫录》。
“我们春花宫修炼的功法,就是这个。”天音将书册递到穗儿面前,斟酌着言辞,“不过……我们这个宗门的功法,可能有一些……奇怪。”
穗儿好奇地看着那本宝光流转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懂。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师傅,我……我不识字。”
天音一愣,随即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她都忘了,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是个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啊,忘了这茬。”
她只好将书册翻开,自己念给穗儿听。
“引天河之水,灌溉玉宫;纳纯阳之精,化为己用……以子宫为鼎,炼化天地精元……”天音用一种不带感情的语调,念着那些玄之又玄的法决。
穗儿听得一脸懵逼。
每一个字她似乎都懂,但连在一起,她就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叫“玉宫”?
什么又是“纯阳之精”?
还要用子宫当鼎?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穗儿那茫然又困惑的表情,天音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回忆起自己的师傅,当年也是这样,念了一通天书之后,看自己完全听不懂,就直接放弃了理论教学。
有样学样,天音觉得,或许自己也该这么做。
她合上书,站起身,走到穗儿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行了,别听了。你先把衣服全脱了。”
“啊?!”穗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脸涨得通红,“师傅,为……为什么要脱衣服?”
天音打量着穗儿身上那件虽然干净,但质地粗糙的棉布衣服,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穿着这种东西,我看着都感觉要窒息了。”她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们修炼的功法,需要让皮肤接触天地灵气,穿得严严实实的,灵气怎么进来?快脱吧,这是修炼的第一步。”
师傅的命令,功法的要求……穗儿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觉得在人前脱光衣服是一件无比羞耻的事情。
可眼前的人是她的师傅,是她在这个仙境唯一的依靠。
而且,她的话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
在天音那不耐烦的催促目光下,穗-儿羞耻得快要哭出来。
她颤抖着手,解开了衣带。
粗糙的布料从肩膀滑落,露出了少女还未完全长开,却已初具规模的纤瘦身体。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褪去所有的遮蔽,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