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合,冬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才五点多钟,天色已经灰蒙蒙一片,寒意像浸了水的纱布,一层层裹上身来。
我怀揣着那个烫手山芋般的证物袋——里面是刚从虞盈衣帽间那条蕾丝底裤暗袋里起获的几小包白色晶体,脚步匆匆地走在“云巅”公寓小区静谧的石子小径上,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冷风一吹,稍稍清醒了些,但筱月那压抑的娇吟、虞盈露骨的挑逗,以及自己阴茎的坚硬勃起,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我即将走到小区门口时,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所长?!李所长!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惊,下意识地侧身,手忙脚乱地将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证物袋往大衣内袋深处又塞了塞,这才循声望去。
只见虞若逸正从旁边一条绿化带的小径上快步走来。
她今天穿一件奶白色的粗针麻花毛衣,宽松的V领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肌肤,下身是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短裤,搭配着透肉的黑色加厚保暖丝袜,脚上一双毛茸茸的雪地短靴,长发梳成了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脚步一甩一甩,在这萧瑟的冬日里像一株鲜活明艳的花朵,大胆又惹眼。
然而,她此刻漂亮的脸蛋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慌乱,眼神不时瞟向身后。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个穿着亮面羽绒服、染着一头扎眼黄毛、脖子上挂着银色链子、打扮得很是潮流的男青年紧跟着她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试图去拉她的胳膊,嘴里嚷嚷着,“若逸!若逸你听我说!别走那么快啊!”
“你放开!王钊!我说了我不想听!我们已经分手了!”虞若逸用力甩开他的手,脚步更快,小跑着冲到了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就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整个温软的身子都贴了过来,然后扭头对着那黄毛青年大声说,“王钊!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男朋友,我现在的男朋友,鹿田区派出所的李所长!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懵了,胳膊肘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和透过毛衣传来的体温,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蜜桃香气混合着冷空气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想抽出手臂,却被她死死抱住,还用眼神向我传递着恳求的信号。
那名叫王钊的黄毛青年闻言,脚步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先是闪过惊讶和忌惮,但随即被更大的不满和怀疑取代。
他看起来和虞若逸年纪相仿,眉宇间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很明显。
他撇撇嘴,显然不信,对着虞若逸说,“若逸,你别闹了行不行?随便拉个人就说是你男朋友?你骗谁呢?我知道你生我气,是,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跟那帮哥们儿喝多了瞎吹牛,把你生日给忘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后一定把你放第一位,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好不好?”
虞若逸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把我的胳膊挽得更紧,冷哼一声,说,“王钊,你这话自己说着不腻吗?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狗改不了吃屎!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我长得还行,带出去有面子?喜欢我脾气好,好哄?行,我改!我明天就去把脸划了,我以后天天跟你作,作天作地,行不行?求你赶紧不喜欢我了,去找别人吧!”
王钊被她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耐心似乎快要耗尽了,声音也拔高了些,“虞若逸!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是吧?什么叫把脸划了?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
他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再次上前,伸手就要强行把虞若逸从我身边拉开,动作粗鲁,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操!给老子过来!躲个屁!找个男人当挡箭牌?你以为我怕他一个破所长?穿的人模狗样,谁知道是不是真…”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眉头紧锁,心底那股因为近期种种憋屈、压抑、目睹妻子受辱而无处发泄的邪火,被他这举动和污言秽语瞬间点燃了。
虞若逸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下属,一个年轻女孩,光天化日之下被前男友这样纠缠拉扯、言语侮辱,我身为警察,于公于私都不能坐视不管。
我猛地将虞若逸往身后一拉,护住她,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扣住了王钊伸来的手腕,顺势向外一拧。
“啊——!”王钊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被我拧着胳膊,脸朝下狠狠地压制在了旁边冰冷的景观墙壁上,动弹不得。
这一套警校标准的擒拿动作,几乎成了我的肌肉记忆。
“妈的!放开我!操!你敢动我?!”王钊趴在墙上,又惊又怒,奋力挣扎扭动,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派出所所长打人了!警察打人了!虞若逸!你就看着你这野男人打我?!”
我手下加了几分力,冷冷的说,“嘴巴再不干不净,信不信我现在就以涉嫌骚扰和侮辱警务人员为由把你铐回所里?”
王钊吃痛,骂声稍歇,但眼中的不服和怒火更盛。
虞若逸躲在我身后,看着王钊被制服,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紧张地拉着我的衣角,低声说,“所长,算了,让他走吧…”
我本也想就此罢手,警告一番让他离开就算了。
但王钊似乎觉得在“前女友”面前被这样压制丢了极大的面子,趁着我稍微松懈和虞若逸说话的间隙,他竟然猛地用力挣脱了我的钳制。
虽然手法笨拙,全靠一股蛮劲。
一获得自由,他立刻后退两步,揉着发红的手腕,双眼赤红地瞪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年轻公牛,喘着粗气吼,“妈的,偷袭老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开打,老子怕你不成?!”
说着,竟摆出一个街头打架般毫无章法的架势,挥拳就朝我面门砸来。
这一下,彻底将我心中积压数日的怒火、屈辱、不甘、以及那些无法与人言的阴暗情绪全都引爆了!
赵贵的猥琐、蛇夫的变态、父亲对筱月的“教学”、筱月在任务中的牺牲与冒险、甚至刚刚在虞盈家中听到的那些……所有的一切混杂在一起,化作一股狂暴的戾气冲上头顶。
“好!你想打?我奉陪!”我低吼一声,不闪不避,在他拳头挥来的瞬间,侧身闪过,左手格开他的手臂,右拳蕴藏着这些日子所有的愤懑,毫不留情地一记勾拳重重砸在他的腹部。
“呃!”王钊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缩成虾米,没料到我一出拳竟然这么重手。
但这还没完,我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右腿膝盖带着风声猛地向上顶去,再次狠狠撞击在他的胸腹之间。
“噗!”他一口酸水差点喷出来,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抵抗力,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我却没有停手,是失控的情绪驱使着身体继续动作——一把揪住他的黄毛,将他即将瘫倒的身体猛地提起来,反手又是一记凌厉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小区里格外刺耳。
王钊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红肿了一些,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恐惧的眼神望着我,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
我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然后,我做了一件连自己事后都感到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旁边已经看呆了的虞若逸揽进怀里,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在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那涂着亮晶晶唇彩的柔软唇瓣。
我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吮吸纠缠,带着烟草味的灼热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虞若逸的身体瞬间僵硬,喉咙里发出“唔”的一声短促惊喘,眼睛瞪得更大,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而我,在吻住她的同时,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地上瘫软如泥、目瞪口呆的王钊,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宣示主权般的语气低吼说,“看清楚了,虞若逸现在是我的女人!以后再敢来缠着她,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王钊被我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和突如其来的宣告彻底吓住了,再加上身上的疼痛,哪里还敢有半分纠缠的心思?
他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捂着肚子和脸,跌跌撞撞地跑走了,头都没敢回。
直到王钊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我那被怒火和冲动冲昏的头脑才仿佛被冷风骤然吹醒。
我…我刚才都干了什么?
我猛地松开了虞若逸,嘴唇上还残留着她唇彩的甜腻香气和柔软的触感。
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脸颊绯红,呼吸急促,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仿佛带着星光的崇拜。
她垂下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我因为情绪激动和之前在他妈妈家的情事视听刺激而依旧撑起了一个小帐篷的裤裆处。
我顿感无比羞赧和懊悔,脸火烧一样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怎么能……怎么能对虞若逸做这种事?她是我的下属,是同僚!我刚刚还在为筱月的任务揪心不已,转眼却…
“对…对不起!虞警官,我…我刚刚…”我语无伦次,慌忙后退两步,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想让你的前男友彻底死心…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想走。
“所长!”虞若逸却叫住了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样的情绪。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漂亮的脸蛋上红晕未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没把我的道歉和慌乱放在心上,反而问,“对了,所长,你怎么会来我家小区这边啊?是…是来找我的吗?”
我顿时语塞,尴尬得脚趾抠地。我总不能说我是刚从你妈家里偷了毒品跑出来吧?
一时间,我大脑飞速运转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不引人怀疑的理由,支支吾吾了半天,在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澈目光注视下,含糊应了一声,“…嗯,是…是吧。”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在虞若逸听来,无疑坐实了她的某种猜想。她的脸上绽出带着些许羞涩又无比欣喜的笑容,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我明白了,所长,”她的声音变得柔软而甜蜜,甚至带上了一丝亲昵,“不,如彬哥…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她说着,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侧脸上轻啄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的、带着馨香的唇印,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鹿般,转身蹦蹦跳跳地朝着她家的单元门跑去,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甩动,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和一句飘散在风中的“明天见!”
我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外焦里嫩。
心乱如麻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状态,简直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我这算是…惹上桃花债了?
虞若逸她明显是彻底误会了!
她以为我揍她前男友、强吻她,是因为喜欢她?
甚至还跑来她家小区等她?
我甚至还有点享受她刚才那崇拜的目光和突如其来的亲吻?
一股巨大的负罪感席卷了我。
我对虞若逸根本没有那种心思。
刚才的一切都是情绪失控下的错误!
而且,筱月还在冒着巨大的风险执行任务,我却在外面…
想到这里,我抬手就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李如彬!你混蛋!你他妈在想什么!不能再对不起筱月了。”
巴掌的痛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还得赶紧把“货”交给筱月。
我快步走出小区,在附近找了个行人较少的小公园,在一处凉亭里坐了下来,搓着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拿出手机给筱月发了条简短的信息,告知我的位置,然后便开始焦灼地等待。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几乎完全黑透,公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我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沿着小径快步走来,是筱月。
她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黑色羊绒衫,纤腰带束起,搭着高领毛衣,但她脸上未施粉黛,头发也只是简单梳理后披散着,仔细看去,眉眼间残留着情潮涌动后的韵致,脸颊透着白里透红的光泽,这无疑是在虞盈家中那场“推油”后的余波。
我起身迎了上去,心底因为她安然无恙而松了口气。
“如彬,等久了吧?冷不冷?”筱月快步走进亭子,她的身上还残留着虞盈精油的暧昧气息。她关切地看了看我,微笑着问,“东西拿到了?”
“嗯,拿到了。”我连忙从内袋里掏出那个证物袋递给她,“藏得很隐蔽,在她衣帽间一条底裤的暗袋里。”
筱月接过证物袋,走到路灯下,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查看了一下里面那几小包白色晶体,又掂了掂分量,眉头蹙起,冷静地分析,“数量不多。这肯定不是赵贵的全部家当,估计只是他暂时存放在虞盈这里、方便随时取用的一部分样品或者应急货。单靠这点东西,他很容易就能找到替罪羊脱身。而且,我们现在最关键的,不是立刻抓他个人赃并获,而是要顺藤摸瓜,找到他毒品的源头、加工窝点或者更大的储藏库,彻底端掉这个毒瘤。否则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我听着她清晰冷静的分析,惊叹于她的心思缜密,连忙问,“那你的意思是?”
筱月将证物袋收进自己大衣口袋,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压低声音说,“我的计划是,暂时不把这些毒品交给王队。我们要用它来做文章,离间赵贵和蛇夫。”
“离间?”我心中一动。
“对。”筱月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赵贵这种人,疑心重,尤其涉及他的命根子——钱和货。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赵贵在‘无意间’发现,蛇夫手里有了他的这批货。让他以为,蛇夫背着他,派人偷偷从虞盈家里把他的货‘黑吃黑’摸走了。你说,以赵贵的性格,他会怎么想?”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接话说,“以赵贵那种多疑又贪婪的性格,加上他最近正和蛇夫因为项目资金和离婚的事闹得不愉快,他绝对会炸毛。到时候,他们狗咬狗,必然会产生裂痕甚至火拼。”
“甚至可能狗咬狗,爆发冲突。”筱月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旦他们内讧,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们可以趁机暗中观察,选择性地‘站队’,获取赵贵信任,摸清赵贵这条线上毒品来源、加工厂、储藏点的确切情报,然后一举端掉他这个打着贸易公司幌子的毒窝,以绝后患。这比单纯抓一个赵贵有价值得多。”
我无比赞同筱月的计划,“这个计划好,我支持。但是…要怎么让赵贵‘无意间’发现呢?。”
筱月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自信,说,“下周二晚上。虞盈已经约了‘李部长’,也就是我爸,在铂宫酒店‘见面’。到时候你在我的通知之后告诉赵贵消息,在那个时候鱼龙混杂,正是制造‘意外’的最佳时机。具体怎么做,我到时候看情况给你眼色,你随机应变,配合我就好。”
“下周二晚上,铂宫酒店…我明白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盯紧的,绝对配合好你。”
筱月看着我,眼中流露出赞许和欣慰的神色,与我十指相扣,语气温柔了许多,“如彬,你这次做得真的非常棒。潜入、寻找、应变,每一步都很关键,很顺利。你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她的夸奖发自内心,让我因为之前的错误而愧疚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她说着,很自然地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等待着我与她之间惯常的夫妻亲吻。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还残留着些许虞盈气息的柔嫩唇瓣,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就在几分钟前,就是这双嘴唇,刚刚和虞若逸深吻…
强烈的愧疚感和心虚瞬间涌上心头。我没有敢去吻筱月的唇瓣,只是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她楞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我这细微的躲避,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被她掩饰过去。
她或许以为我只是因为任务压力太大或者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心情不佳。
她顺势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我一下,我也回抱了她。
“一切小心。”筱月在我耳边轻声叮嘱。
“你也是。”我温柔的回应。
松开怀抱,筱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去,黑色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冬夜的黑暗中,只剩下那混合着精油香气的馨香残留在空气中。
寒风掠过,我裹紧了大衣,感觉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也格外漫长。
第二日清晨来派出所出勤时,我暗自祈祷虞若逸今天请假,或者突然想明白了那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刚一推开派出所的玻璃门,一道明媚亮丽的身影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迎了上来,击碎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长,早上好!”虞若逸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和亲昵。她脸上化了淡妆,眼线微微上挑,唇色是饱满的水红色,气色上佳。
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直接递到我面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说,“所长,给你,按你上次说的,双份奶不加糖。”
我只能接过咖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虞警官。”
“哎呀,所长,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虞若逸娇嗔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仿佛在说“我们都那样了,还叫虞警官这么生分?”
她随即很自然地跟在我身边,一边走向办公室,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工作安排,语气轻快。
这一整天,虞若逸不再是那个公事公办、保持距离的下属,而是处处流露出一种近乎女友般的体贴和关注。
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她总是第一时间整理好,分门别类,甚至还细心地用不同颜色的标签标注出轻重缓急。
我杯里的茶水,她总是悄无声息地续上,温度恰到好处。
我和其他民警交谈时,她总会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偶尔与我的目光相遇,便报以一个甜甜的羞涩笑容。
这让我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我试图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但她那充满情意的目光总像羽毛一样,让我无法集中精神。
中间有一次,我实在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借口要去户籍科核对资料,想出去透透气。
刚站起身,虞若逸就像早有预料般,立刻拿起一份文件夹跟上来说,“所长,正好户籍科那边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陪你一起去吧。”
路上,她挨得我很近,手臂时不时会碰到我的胳膊,身上淡淡的蜜桃香气萦绕在我鼻尖。
她小声地抱怨,“如彬哥,你今天怎么好像…有点躲着我呀?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没休息好?”她的观察力很敏锐,显然察觉到了我相比昨天的“英勇”和“热情”,今天显得格外沉默和疏离。
我心里一紧,连忙顺着她的话点头,揉了揉太阳穴,故作疲惫地说,“是,是啊。最近事情多,有点累,精神不太集中。”
虞若逸露出关切的神情,声音软糯地说,“那你要注意休息呀,别太拼了。要不…下班后我请你喝汤?我知道一家店,煲的汤特别滋补…”
“不用了不用了!”我赶紧摆手拒绝,语气可能有点急,看到她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今天确实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下次,下次吧。”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苍白得可笑。
虞若逸抿了抿嘴,没再坚持,但眼神里都是失落和不解。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换班的时间。我快步走向派出所后院的停车区域想快点离开所里。
我拿出钥匙,正准备发动摩托车,突然——一个温软馨香的身体从侧面猛地扑了过来,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了我的脖颈,差点把我撞个趔趔趄趄。
我惊愕地低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虞若逸那张泛着红晕、眼神坚定又带着羞涩的俏脸。
“虞…”我惊骇的话还没说出口,虞若逸已经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将她那涂着水润唇彩的、柔软芬芳的唇瓣,吻住了我。
不是浅尝辄止的轻吻,而是满腔柔情的深吻。
她生涩却勇敢地尝试着深入,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甜味道。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紧张和激动。
周围那几个同僚瞬间投来的、充满惊讶、羡慕、甚至带着起哄意味的目光和笑声。
“哇哦!李所长可以啊!”
“啧啧,小虞警官真主动!”
“哈哈哈,所长好福气!”
同事们的调侃声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膜。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推开她?
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粗暴推开一个如此主动示好的年轻女孩,她会多么难堪多伤心?
不推开?
这算怎么回事?
我对得起还在虎穴狼窝里冒险的筱月吗?
巨大的道德挣扎和窘迫感让我浑身僵硬,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被动地回应着这个令我心惊肉跳中还带着些许享受的深吻。
虞若逸用力地抱紧我,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勇气和情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松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胸口微微起伏,眼神水汪汪地看着我,里面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她声音微颤,说“如彬哥,昨天,你也是这样吻我的,今天我也要吻回来…这…这是我给你加油鼓劲的吻!希望你今天能休息好,别再那么累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她也鼓起了巨大的勇气。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尴尬又愧疚,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抬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些起哄的同事。
没等我想出来怎么说才好,一个温和清冽的女子笑声自派出所门口方向传来,“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呀?”
我猛地转头,只见虞若逸的妈妈虞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派出所门口,脸上带着惊讶和浓浓的笑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俩,显然已经将刚才那激情一幕尽收眼底。
“妈?!”虞若逸惊呼一声,脸颊瞬间更红了,但手却还下意识地抓着我的胳膊。
虞盈款款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着米色羊绒毛衣,气质干练清冷,先是用“丈母娘看女婿”般的满意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才笑着对虞若逸说,“你这丫头,交了男朋友也不早点跟妈妈说一声?害我白担心那么久。”
说着,她又看向我,语气真诚地说,“李所长,昨天若逸回家都跟我说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帮若逸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麻烦。王钊那孩子我以前就觉得不靠谱,还好若逸遇到了你。看你这么稳重可靠,把若逸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当着那么多同僚的面,我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干巴巴地说,“虞老师你太客气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
虞盈心情极好,没在意我的尴尬,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两张制作精美的卡片,递了过来,“对了,说正事。李所长,若逸,这是小莺夫人托我送来的请柬。明天晚上八点,李部长和小莺夫人在铂宫酒店的小舞厅举办一场私人舞会,特意邀请你们二位参加。”
她说着,目光在我和虞若逸之间流转,笑意更深,“本来还想着怎么跟若逸说,让她找个男伴,现在好了,你们正好是一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明天晚上,小莺夫人恭候李所长带着我们若逸一起来哦。”
我接过那张请柬,心中巨震。
筱月竟然将虞盈的这场充满试探和危险的“见识”之约,包装成了一场看似正常的私人舞会。
铂宫酒店…舞会…明天晚上,无疑将是整个计划的关键节点。
旁边的虞若逸已经开心地接过了请柬,像个小女孩一样雀跃起来,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仰着脸兴奋地说,“铂宫酒店的舞会!我还是第一次去呢!如彬哥,你明天一定要来接我哦。我要穿最漂亮的裙子。”
看着虞若逸毫无心机的灿烂笑容,再想到这场舞会背后隐藏的汹涌暗流和真实目的,我的心如同被压上了千斤巨石,却只能勉强笑着点头,“好,一定。”
虞盈又笑着叮嘱了虞若逸几句“要听话”、“别给李所长添麻烦”之类的话,便先行离开了。
我对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虞若逸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虞若逸欢快地点头,像只轻盈的蝴蝶般,侧身坐上了我的摩托车后座。
这一次,她双手自然地环住了我的腰,整个温软的身体都贴在了我的后背上,脸蛋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发动机车,缓缓驶出派出所大院。寒风扑面而来。
在路上行驶了一段,就在我全神贯注驱车时,一只微凉柔软的小手,竟然悄无声息地从我大衣的下摆探了进来,隔着一层衬衫,贴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没握稳车把,虞若逸她想干什么?
那只小手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绷,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大胆地向下摸索,最终,隔着裤子布料,轻轻地、带着好奇和羞涩,覆在了我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反应的阴茎上。
“啊,你做什么,若逸。”我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虞若逸的声音带着得逞般后的吃吃笑意,在我耳边呵着热气,低语,“如彬哥…别紧张嘛,我就是…就是好奇,昨天你吻过我之后,我这里就看到了,你这里…撑起来一个小帐篷…今天…今天我想亲自感受一下…如彬哥这里…到底有多暖和…多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媚,充满着少女的大胆和探索欲。
自从那次在KTV厕所与小薇意外发生关系后,我那原本因焦虑和自卑而有些萎靡的男性象征,似乎真的找回了一些自信和活力,此刻在她如此直接而大胆的撩拨下,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强烈的反应,迅速膨胀、硬挺起来,将裤子的布料顶起一个明显的、坚实的轮廓,甚至能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好奇的揉捏触感。
这前所未有的、在行驶的摩托车上发生的隐秘接触,带来的刺激感远超任何一次经验。
寒风、速度、背后的温香软玉、大胆的抚摸、以及那种背德感和对筱月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扭曲而强烈的刺激,让我血液奔腾,阴茎在虞若逸手里硬得仿佛像是烫热了的铁棍。
虞若逸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她吃笑着,小手不再乱动,只是那样轻轻地、固执地覆在那里,感受着它的灼热和脉动,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一段路,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我终于将车稳稳停在虞若逸家小区门口时,我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虞若逸跳下车,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水润,带着羞涩和满足。
她凑过来,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说,“如彬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晚上,别忘了来接我哦!”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我的下身,然后才笑嘻嘻地转身跑进了小区。
我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无法动弹。
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依旧有顶着小帐篷的裤裆处,罪恶的负罪感浮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