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灾厄的序章(上)

“——我一直在等待你开始行动。”

——???

“不要啊啊啊啊啊!!?”

在一片只有一盏烛台照明的昏暗中,在被魔龙血树覆盖的牧师室里,赤裸少女的悲鸣回荡着。

少女的双手被从四处密布的植物中伸出的诡异枝干吊起,双腿也被左右大大分开,固定得无法动弹。

里昂所设想的是一个几乎即兴的、粗糙而又大胆的表演。

在尤格德拉流传的恶魔传说中,许多恶魔都有相似的描述:

体型与成年男性相当或更大,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红色或金色光芒,拥有人类没有的暗色尾巴,背上生有与其体型相称的巨大翅膀,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各种术法。

虽然拥有智慧,但缺乏良知,喜好邪道的恶魔向来是人们厌恶和忌讳的对象。然而,这仅仅是书本中所描绘的“典型形象”。

在正常的生活中,人们几乎不可能亲眼见到真正的恶魔,而愿意主动去了解这些被忌讳的存在的人更是少数。

正因如此,简单易懂的恶魔形象本身就足以让人感到恐惧。

尤菲尔带来的村中女子被巴纳克侵犯,遗弃在教堂各处。

里昂利用幻术让她们看到并不存在的翅膀和尾巴,并在合适的时机让阿玛莉亚捕获艾玛。

这场小戏的效果远远超出了预期——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阿玛莉亚过分恐吓的表现——里昂成功地在艾玛心中植入了对恶魔的恐惧,并将其捕获。

而现在——

“痛!好痛啊啊!?求你……停下!!求、求你……啊啊啊!”

艾玛的处女之身被强行夺去,破瓜的鲜血与爱液混合,滴落在地板上。

她并非感到快感,这只是身体的防御本能使然。

痛苦不堪的艾玛尖叫着,而男人却更加粗暴地进出。

“这是你不再是处女的纪念日,尽情享受吧。”

“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啊啊!!求你停下……不要!不要不要啊啊……!!”

由于双手双脚被捆绑,她无法合拢双腿,也无法推开男人,只能痛苦地扭曲着脸。

看着这一幕的恶魔笑着说道:

“呵呵,艾玛,真好。你能把第一次献给主人。”

阿玛莉亚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看着妹妹被侵犯的场景。

她的话语完全背离了常理,但她真心相信这是为了妹妹好。

不仅如此,她认为这已经是注定的事情——是确定无疑的。

“哼,我要射了!”

“啊!?求你不要射在里面!不要射在里面啊啊!不要!姐姐!!为什么!?快让他停下啊!?”

妹妹求救的声音此刻对阿玛莉亚来说完全听不进去。

这对她来说是妹妹必须经历的仪式,只要妹妹像自己一样觉醒,就一定能理解——更何况,妹妹的求救声根本无法与主人的命令相比。

主人的命令最为重要,主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理】。

“哼!”

“啊啊——!?……呜……为什么……姐姐……为什么……”

在最后一次猛烈的冲击后,里昂缓缓抽身离开,血与精液混合的腥臭气味顿时弥漫在房间里。

少女泪流满面,在意识朦胧中思考着。

就在不久前,她还和姐姐一起聊着父亲的事,度过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

村庄、姐姐到底怎么了?

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各种思绪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最终,艾玛失去了意识。

“辛苦了,丹塔里昂大人。”

“干得好~♪”

当里昂从牧师室探出头时,站在被魔界之木覆盖的教堂中央的两个恶魔露出了笑脸。

尤菲尔擦拭着主人沾满汗水、鲜血和白浊液的身体,莉莉丝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飘来飘去。

“一切都恢复原样了吗?”

里昂一边让尤菲尔擦拭身体,一边问道。

“是的。村中女子的记忆已被清除,她们的家人也接受了同样的处理。”

“还有什么异常吗?”

“……莉莉丝说她有些在意的事情。”

“怎么了?”

换好衣服后,里昂倚靠在祭坛上,莉莉丝缠上他的脖子,开始嗅他的头发。

“呃,是蜘·蛛·啦。”

“哈?”

莉莉丝一边嗅着鼻子一边随意地汇报,旁边的叶魔默默地戳了她一下。

“啊,不是那个意思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巡逻士兵来了之类的。只是感觉村里村外蜘蛛好像变多了,仅此而已。”

“蜘蛛?不是魔·兽·吗?”

里昂一边抚摸着像猫一样蹭过来的淫魔的身体,一边问道。

“不是那种,是普通的小蜘蛛。我的幻体眼睛分散在各处,但每个方向的我都看到蜘蛛排成队规规矩矩地走。而且数量超级多!今天我在最热闹的街上还发现了小蜘蛛……”

“有点恶心。”她结束汇报,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浸在里昂头发的气味中。

所谓魔兽,是指“特定驱逐目标兽”——通常是对人类居住地或生活造成重大影响的害兽。

这些生物被魔力污染,身体部分发生显着变形,尤其是巨大化或狂暴化的个体,会被优先列为讨伐目标。

冒险者公会的成员或皇都、城市的士兵负责捕获或猎杀这些栖息在平原、草原、洞窟等地的魔兽。

魔兽通常不会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但有些种类会出现在街道上袭击人类,商人们通常会雇佣护卫在旅途中保护自己。

“我也接到莉莉丝的报告,调查了一下。大量神秘蜘蛛出现是事实。但我没有察觉到魔力反应,遗憾的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接过莉莉丝的汇报,尤菲尔也表示对此一无所知,显得束手无策。

“不过!这里不是有奥拉这个精灵吗?不是说这里没有魔兽,是个和平的地方吗?那么多蜘蛛排队走本身就不正常吧?”

“是的,莉莉丝说得对。但这意味着什么,我还不清楚。蜘蛛是被什么东西追赶逃到这里来的吗……”

“或者是有什么人和我们一样瞄准了这个村庄,那些蜘蛛是他们的使魔。”里昂抢在尤菲尔说完之前说道。

“唔,但刚才尤菲不是说没有魔力反应吗?”

“我只是说我没找到而已。可能是隐藏得很巧妙,或者用了我不知道的方法或技术,让我无法感知。”

“连尤菲都找不到的水平……在我们中你可是最老……”

“想死吗?”

尤菲尔微笑着,低声透露出杀气,眼神却毫无笑意,仿佛在说“想死就继续说下去”。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提高警惕。……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这肯定是人为的。如果他们已经深入村子,我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甚至现在这次对话都有可能被监听。”

“!那不是很糟糕吗!?”

莉莉丝惊恐地环顾四周,但在这昏暗中找到比小指尖还小的蜘蛛几乎不可能。

“谁知道呢。不知道莉莉丝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但如果是皇都相关人员的使魔,很快就会有反应。……使魔通常与『本体』共享视觉或其他感官。如果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他们可能会派军队或其他力量来剿灭我们。”

听到这话,莉莉丝更加焦急,但里昂继续说道:“不过。”

“这不是大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其·他·方·面。如果有个我们不知道身份的家伙,在掌握我们情况后故意放任我们行动。如果这家伙不隶属皇都,却能在这种边境之地偶然或必然地迅速锁定我们,并保持静观的态度——”

“也就是说,可能有难以对付的对手潜伏在附近。”尤菲尔接过主人的话,指出这种可能性。

“里昂……没问题吗?”莉莉丝不安地抱着里昂的脖子,眼神还四处张望,生怕被蜘蛛监视。

“看情况吧。得看对方的目的。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真的吗?”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和我们一样,获取六精灵的力量,那短期内反而没有直接威胁。因为他们必然得与皇都和守护精灵的势力为敌。如果想尽量隐藏底牌,稳妥地拿到所有力量,最有效的办法是让我们和那些势力互相消耗,然后趁机抢夺,或者等我们集齐六个精灵后再横插一手。”

“哦……嗯。”

“不过,这次的蜘蛛事件很可能有『其他目的』。”

里昂一边推开背上抱着的莉莉丝,一边继续说道。

“其他目的?”

“侦察或密探一旦被发现,就会让人产生戒心,觉得自己『被某人盯上了』。所以通常会尽量不暴露。但……”

“啊!我发现了蜘蛛!怎么样?是不是又爱上莉莉丝了?”

“笨蛋。是他们故·意·让·你·发·现·的。”

“诶?”

里昂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得意洋洋的莉莉丝。

“总之,莉莉丝你发现蜘蛛的那一刻,麻烦就已经确定了。”

“等等,这么说好像是我惹的祸一样!?”

“使魔如果只需要几只就能完成任务,谁会傻到派几十、几百只来?除非是蠢货,或者有明确的目的。”

使魔可以是猫头鹰、蛇、猫、鸟、蜘蛛或魔兽,种类繁多。

如果只是为了侦察,一只或几只就足够。

然而,对方却派出了大量蜘蛛,还让它们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仿佛在说“快来发现我”。

如果是没有施术的普通蜘蛛,不会成群结队地穿越人多的地方;如果是施了术的蜘蛛,就更没有理由让它们走人多的街道。

如果目的是侦察,蜘蛛可以飞到任何地方。

“……也就是说,你发现蜘蛛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让我们产生戒心也是他们的策略的一部分。甚至我们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就是这么回事。……尤菲尔。”

“明白了。”

一直在旁听的尤菲尔点头表示明白,用脚尖轻轻敲了一下地板。

瞬间,墙壁和地板缝隙中冒出无数小植物,像纤毛般覆盖了被魔龙血树包裹的房间,将原本漆黑的空间变成了一片绿色。

这些植物的花叶仿佛生物的嘴,布满细小的牙齿,牙齿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花叶分泌出类似唾液的液体,在教堂各处形成薄膜,使地面变得湿滑黏腻。

“这是什么?第一次见——”

“别靠近,会被吃掉哦?”

“啊啊!?”

听到这骇人的警告,莉莉丝像猫一样跳了起来,抗议道:“这是什么植物啊!?”

“捕蝇草——这个世界是这么叫的。不过,这当然是我庭园特制的花。它们会咬住发现的生物,用消化液溶解。在魔界时,这花常用于拷问,很受欢迎……那么,【检查】一下吧。”

尤菲尔的深蓝色眼睛闪耀出金光,教堂各处的捕蝇草叶开始摇曳,像是搜索猎物般齐声骚动。莉莉丝被这诡异的植物吓得皱起了脸。

“怎么样?”

“……是的,丹塔里昂大人猜得没错,我找到了。”

尤菲尔话音刚落,几株捕蝇草以惊人的速度抓住某物,将其封在叶中。

叶子像贝壳般紧紧闭合,牙齿咬碎猎物,消化液迅速让里面的东西停止了动弹。

“……十·四·只·,就在这教堂里。刚刚全部消灭了。”

尤菲尔恢复了原本的瞳色,平静地报告蜘蛛处理完毕,莉莉丝却提出了疑问:

“厉害……但它们不会再进来吗?”

“没问题。捕蝇草的分泌液已经渗入魔龙血树的缝隙。今后任何试图进入教堂的东西都会被立即杀死。……不过,丹塔里昂大人,如果使魔被杀,对方应该也会察觉……”

“没关系,你干得很好。”

里昂对完成任务的尤菲尔表示赞赏。被主人抚摸花色的头发时,尤菲尔脸颊微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呵呵。今天被主人疼爱了很多,还被摸了头……幸福得让我有些惶恐。”

“嗯。好了,你们先休息吧。莉莉丝,你一直操控幻体,还被我吸取了魔力,肯定累了。”

尤菲尔和莉莉丝都被吸取了大量魔力,尚未完全恢复。

正如里昂所说,连续几天使用幻术的莉莉丝和今天召唤并操控各种魔界植物的尤菲尔,纯粹是凭着对主人的忠诚才坚持到现在。

两人老实地点了点头,躺在教堂的椅子上休息。

里昂则坐在稍远的椅子上,静静地深吐了一口气。

“蜘蛛吗……不会吧。”

他的声音小得连可能还未睡着的莉莉丝和尤菲尔都听不见——

他再次为即将来临的灾厄预感叹息。

“主人,艾玛的身体已经清理干净了。”

“辛苦了。她的情况如何?”

夜色更深,莉莉丝等人已进入熟睡,恢复人类模样的阿玛莉亚从牧师室走出,悄声汇报。

“按照您的命令,我叫醒她后,她一直向我求救。让我恢复理智,变回原来的姐姐。”

“意料之中。”

“我反复告诉她,我是清醒的,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侍奉主人,但她就是不明白……她对主人说了太多过分的话,所以我稍微责骂了她。”

如今的阿玛莉亚,灵魂已被主仆仪式彻底束缚,优先于妹妹的是主人,她对此毫不犹豫。

她并非失去了对村庄和妹妹的感情,只是里昂的存在在她心中的优先级高于一切。

“那个,主人……我擅自行动,很抱歉。”

她不安地抬头看向里昂。

“没问题。比起对你用的方法,精神上和肉体上双重压迫能更快将她转化为魔族。只要不让她死,不让她崩溃就好。过会儿我会让你帮忙把艾玛拉入堕落,做好准备。”

“是,主人。”

“还有,阿玛莉亚,有件事要告诉你,过来听。”

阿玛莉亚不仅凑过耳朵,还高兴地贴近身体,里昂在她耳边低语。

“好了……心情如何?”

里昂再次出现在牧师室,艾玛用憎恶的眼神瞪着他。

“……最糟糕的心情……你把姐姐变成了那种怪物……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依然赤裸,双手双脚被吊起。但无论她如何瞪视,都无法改变现状。一边是房间的支配者魔族,一边是被囚禁的人类,力量差距显而易见。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被吊着?”

恶魔冷酷地笑着,艾玛拼尽全力想要至少反抗一下。

“……!这样!驱散邪恶!冲击箭!”

然而——

“什么……!?诶……!?”

——一片寂静。

没有魔法特有的空气震动声,也没有魔力的波动。

咒语空洞地回响,艾玛困惑地重复了两三遍,恶魔却悠然走近。

“……绑着你四肢的植物叫魔龙血树,据说有吸收魔法并借此生长的特性。只要你被它绑着,就无法使用任何魔法。还有……”

话未说完,周围响起的异响让艾玛脸色一僵。

“啊啊!?痛!好痛!痛!咳!咳咳咳……!”

绑住四肢的枝干收紧力道,像是被碾碎般的剧痛让她尖叫,咳嗽不止。

“越使用魔法,这树就长得越快。如果不想四肢被扯断,就别做无谓的挣扎。”

“呜!?……好、好痛……”

被姐姐背叛,无法逃跑,无法使用魔法,只能被眼前的男人玩弄——这个事实强行让艾玛闭上了嘴。

“好了……我想你已经明白反抗是无意义的,但行为总要承担后果。”

“啊……!”

“——看来需要一点教育啊?”

“——啊啊!?不、不要!不要不要……!求你,我错了……”

“别这么说。先给你这个。”

里昂的手触碰艾玛白皙的皮肤,在她肚脐附近抚摸。

这恶心的触感与被侵犯的恐惧让她闭上眼睛,试图扭动身体躲避。

“不想身体爆裂而死,就别动。”

“!?”

这句话瞬间让艾玛停止了动作。如果违抗这个男人……不,哪怕不违抗,只要他有心,就能轻易杀了她。

她恐惧地看向男人,见他将一只发着黑紫色光芒的手按在她下腹部——艾玛感到某种未知的东西侵入了她的身体。

“啊咕……这、这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你姐姐体内植入的同一种东西。魔族的核,魔的源泉……随便你怎么称呼,对你们人类来说就像心脏一样。”

体内仿佛多了什么异物的感觉——而植入这东西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这恐惧何等强烈。

看到艾玛比最初安静了许多,里昂冷笑一声,再次伸向被阿玛莉亚清理过的阴唇。

“接下来,在你转化为魔族之前,你会一次次被摧毁内心,陷入绝望,被我玩弄。尽量撑着别崩溃吧。”

同一时刻,耶尔茨地区·奥拉祭坛在月下的黑暗中,一个比夜色更深的黑影坐在祭坛上。

身披仿佛将空间切割开来的暗色外套的男人,跷着腿,轻轻吐出一口气。

隐藏在阴影下的脸让人无法窥探表情——唯一可见的是他左手拿着一本圣典。

男人的影子蠕动,逐渐分裂成两个。其中一个影子开始独立移动,最终化作人形。

“——大人。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派到教堂的蜘蛛全被杀了……”

嘶哑刺耳的声音勉强能辨认出是女性的,身上爬满的蜘蛛却丑陋至极,遮住了脸,表情依然无从得知。

“很好,辛苦了。继续保持若即若离的监视。”

男人的声音年轻却黏腻,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女子默默低头,再次如融化般消失在黑暗中。

风起,云朵流动。男人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兴致盎然地迈开步伐。

“真是个好夜晚。丹塔里昂君,我一直在等着你开始行动。”

他的身后,数道影子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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