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是这本吗？”
“啊……主人，谢谢您。就是这本。”
“………………”
纸张翻动的声响、古老木椅吱吱作响的声音，以及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这里是皇神大图书馆的最深处，一个存放禁书的极秘空间。
通常情况下，只有皇卫之矛的成员才被允许进入此地，但自从里昂成为皇帝后，这个地方也对通过<主从仪式>与他结契的部分恶魔开放了。
“能在皇都阅读的书……尤其是历史书，我很希望能看看。”
作为远征讨伐的奖励，艾玛提出了这样的愿望，而里昂认为这里是最适合的地方，于是带她来到了这里。
空无一人的——不，过去甚至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寂静空间，四周整齐排列着无数书脊，从地面直达天花板，展现出一种威严的气势。
堆积如山的书籍和宛如城墙般青白的书架，存放着从未见过阳光、被埋葬于黑暗中的书籍，以及记载了不宜广为人知的魔法或历史的禁书。
这里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厚重、庄严，甚至有些森严，用无数文字构筑的秘密堡垒——里昂意识到，这个地方正是“先皇贝尔纳黛塔”所编织的皇都历史本身，她孤独地活过了悠久的岁月，憎恨人类却又守护着他们。
这个地方既神圣又带着某种诡异，有人可能视其为宝藏之地，也有人可能将其视为无人问津的书籍坟场……至少，艾玛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本来应该请图书管理员帮忙的……但今天时间有限，我就自己找吧。”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艾玛从人类形态变回了狼魔形态。
她那光泽的栗色头发变成了如新雪般的白发，臀部上方衣服的开口处冒出了一条银白的尾巴。
周围的空气逐渐被恶魔特有的浓厚魔力所充斥，艾玛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这个形态反而更让我感到自在。”
“……身心都已化为恶魔。这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没错。姐姐和我都彻底变成了恶魔。主人赐予的这对耳朵和尾巴……现在我也很喜欢了。”
带着几分像姐姐的温柔笑容，少女停在通道中央，转身面向主人。
她微微弯腰，一只脚坚定地向前踏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么，主人……请允许我做出稍显失礼的行为。”
——下一瞬间，少女如疾风般冲了出去。
她在房间内不分地板与墙壁地奔跑，跃上梯子或书架，轻松取下比她身高高出数倍的书籍。
她巧妙地将脚尖勾在墙壁的缝隙中，跳跃间精准地抽出特定书籍，仿佛一开始就知道目标书籍的位置。
里昂注视着在房间中央的桌上逐渐堆积的书卷，仔细观察着艾玛那纵横无碍的动作。
（——动作上还有些生涩……但与凭借直觉弥补经验不足的阿玛莉亚不同，她用知识和天生的判断力来弥补……她正在推导出最有效地使用恶魔身体的方法。作为幻术师，她的才能无可挑剔。）
事实上，此次远征对艾玛来说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实战。
她缺乏实战经验，也没有什么特别适合“战斗”的异能。
然而，在这场初战中，她巧妙地用幻术扰乱敌人，成功将其完全压制。
正因为她明白自己不像姐姐那样敏捷，她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敌人，从而将战局引导到理想状态，这种精于计算的战法令人印象深刻。
里昂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下属的一举一动——艾玛终于察觉到他的目光，抱着最后一本书轻盈地落地。
“那个……您一直盯着我……有什么事吗？主人？”
“……很了不起。比·在·伊·尔·达·利·亚·时·进步了不少。”
“感谢您的夸奖，我很荣幸。不过……”
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手中书的封面，低声说道，仿佛声音要消散一般。
（……希望今天能找到我现在所欠缺的东西。）
那声音比衣物的摩擦声，甚至比吐息还要微弱。
她的声音并未传到里昂的耳中。
“怎么了？”
“不……没什么。那么，主人，请允许我在旁边专心阅读片刻。”
恶魔少女深深一礼，如同被书卷吸引般沉浸其中。
（……真是成长为一个可靠的恶魔了。）
里昂无需再问她刚才未说出口的话。因为她现在走的路，正是他·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看到自己亲手调教的少女身影，里昂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开始寻找自己的书籍。
在里昂读完手边一本魔法书时，艾玛已经读完了三本书。
两人分享着并不大的桌子，偶尔能听到身旁传来的呼吸声和翻页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他们互不干扰，分享着如水般寂静的时光，里昂轻声说道：
“……你的尾巴在晃。”
在他读完一本书的时间里，艾玛那条白雪般的尾巴一直在轻触他的右眼下方，听到这话，尾巴猛地一跳。
似乎直到被指出才察觉，艾玛的脸瞬间涨红，赶紧按住尾巴道歉。
“啊……这……非常抱歉…！”
“没事……我不在意。”
她头上的兽耳耷拉下来，像是为自己过于兴奋而羞愧。
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清秀的轮廓在昏暗中散发着光芒。
曾经，她因必须保护姐姐阿玛莉亚而带有一种强迫感，但如今姐妹俩都已化为恶魔，她也找到了自己全心爱慕的主人，这无疑对她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久违地看到艾玛，她显得生机勃勃，仿佛在享受新的生活。
是的，比如——这样的地方。
（我曾以为她比姐姐更少表露情感……但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地不错。）
艾玛郑重道歉时，右腋下夹着的尾巴尖端依然不安分地晃动着。她越是试图压制，尾巴越是活跃，仿佛在全力表达能与心爱的主人独处的喜悦。
“……不，不是那样的！这只是……尾巴自己停不下来……我有在反省的…！”
面对不受控制的分身，白狼少女声音颤抖地试图解释。
“不用道歉。这次你表现得很好。只是觉得这奖励似乎有点太轻了。”
即使没有作为皇帝的奖励，阿玛莉亚或艾玛这样的下属想阅读禁书，如今也没人会阻止。
连皇卫之矛的总队长艾卡捷琳娜都对“前辈下属”沃克姐妹抱有敬意。里昂对这过于简单的愿望感到疑惑，但艾玛却轻声否认。
“不……我希望主人能陪我一起来，以防万一，所以非常感谢您今天能抽出时间陪我。”
“哦？”
——是的，她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另有其他。
艾玛将晃动的尾巴勉强放在大腿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诉说今天的真正意图。
“那个……在您调教我、让我成为您的所属时，您说这是为了妹妹的复仇……”
“嗯。”
那仿佛已是遥远的过去，但实际上只是几个月前的事。
里昂自然记得，艾玛也绝不会忘记那一天。
秋天刚开始染红大地时，一个男人突然来到村子，抓住了少女，亵渎了她，夺走了她的灵魂。
她被莫名的仇恨针对，失去了贞洁，当时也曾痛苦不堪……但如今，那段经历仿佛成了一种勋章，证明她被心爱的主人找到，成为了他的下属之一。
她清楚地记得那男人当时对她说的话。
“那是……那个……我贸然猜测有些不妥……”
“没关系，说吧。”
艾玛因触及家人之死的敏感话题而犹豫，里昂催促她继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主人特有的平静。
“是、是的……那个，杀害妹妹的凶手……是魔族吗？”
“……从当时的魔法发展情况和凶手的特征来看，肯定不是人类。”
“那、那么……！”
艾玛震惊地愣住，而里昂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带着轻浮的笑容，态度戏谑，四处暗中活动，却从未真正露面，令人厌恶。
愈术师约哈内……创世四杰之一，自称叛逆魔神梅菲斯特费勒斯的男人，留下了让·里·昂·无·法·忽·视·的·话·语后消失。
“约哈内说他是杀害萨莉亚妹妹的仇人……但那是谎言。我亲眼见到的那个家伙，魔力和气场完全不同。——但他知道妹妹的名字。”
为什么那个男人知道妹妹的名字和死因？
在伊尔达利亚的遭遇中，他为何自称是“里昂追寻的妹妹仇人”？
为何不杀里昂，至今仍在旁观？
他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既然约哈内握有通往真相的关键，就不能置之不理。
那个男人一定还在某处观察着里昂他们的动向，迟早要让他吐露真相。
“也就是说……那个叫约哈内的男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对吧？”
“正是如此。”
“…………”
“怎么了？”
面对主人眼中透出的坚定决意，艾玛肃穆地点了点头，从读完的书堆中抽出一本。酒红色的封皮中夹着一块疑似耶尔茨村制作的布片。
“啊……不，大约四百年前……前后发生的事故、天灾、征伐等，我查了一些……”
她抽出书签，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纤细的手指在文字上滑动，最终停在某一页，恭敬地递给里昂。
“请看这里。”
在白狼下属的引导下，主人迅速阅读纸上的文字。
虽然书中多处使用如今不常见的文体，但并不难懂。
书中列举了尤格德拉各地区发生的天灾、流行病及其大致死伤人数和原因，里昂明白，这本书汇总了受害最严重的记录。
“基尔米纳瓦村——密涅瓦教会村——”
在页面中部的一行文字，让里昂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你找得很好。”
“是、是的……位于山腰的村庄整个被烧毁，居住的人·类·全·部·死亡。原因据说是山火……”
如果是普通山火，或许能找到类似案例。
但这次事故的死者数量和规模异常之大。
仿佛·在·喊·着·让·人·发·现·一般——艾玛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像是被某种奇妙的直觉引导，找到了这一段文字。
“主人……那个村庄到底……”
里昂深深吐出一口气。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吱的响声。
那模样与她被调教时见到的他重叠，艾玛身体僵硬。
“那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连同妹妹一起被烧毁了。”
“——！”
里昂……作为人类的“里昂·丹托尔”的妹妹，在年幼时便结束了生命。
在燃烧的教会中，在倒塌的瓦砾下，妹妹“萨莉亚·丹托尔”消失了。
往日的她浮现在里昂脑海。
那一幕，他从未有一日忘记。
为什么没能保护她。
为什么没能救她。
为什么那天、那个时刻，他们被盯上。
一切从那里开始，至今仍在继续。
“主、主人……”
“………………”
即使是艾玛，也意识到自己触碰了主人的禁忌，深深低头道歉。
她的尾巴停止了晃动，像是萎缩般垂下。
“……艾玛，抬起头。”
“是、是的……”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却发现主人的眼中没有丝毫怒意，与她的预想相反。
里昂抚摸着她雪白的头发，触碰她的脸颊，仿佛在说“干得好”。
“……干得漂亮，艾玛。我要表扬你。单靠我可能找不到这个。”
有了这份资料，追寻了四百年的真相又能更进一步。
“主人……”
“放心，我知道你不是出于好奇才插手……而且，这种事也没必要瞒着你。”
明白这是主人的真心话，艾玛松了一口气，羞涩地主动凑上头，享受着主人抚摸的触感。
“不过，这样好吗？感觉这奖励对你来说似乎没什么意义。”
“呵呵……♡主人……今天我的时间都献给您吧。这是作为您奴隶的最大幸福……♡”
雪白的尾巴蓬松地晃动着。娇羞又无比认真的少女，直到钟声响起，再次沉浸在书的世界中。
当皇都染上茜色夕阳时，里昂终于来到下一个下属的所在地。
尤菲尔在皇宫守护殿内领取了一间房间，将其改建为自己的实验室。如今，靠近门口就能闻到从门缝泄露出的芬芳花香。
“尤菲尔，我进来了。”
来到实验室门前的里昂，闻到比平时强烈数倍的香气，皱了皱鼻子。
甜美的花香、刺激鼻腔的香料味、渗入体内的草药芬芳……总之，从门缝溢出的香气强烈得几乎令人眩晕。
里昂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估计她正沉迷于研究而未察觉……里昂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然而，眼前的情景与他预想有些不同。
墙壁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桌上摆满了装着可疑粉末或液体的瓶子。
这些还好。
原本的床被不明植物覆盖，变成了尤菲尔专用的诡异座椅，这也罢了。
但本应兴高采烈迎接他的那个人——
“丹……塔里昂大人……”
——正痛苦地呻吟着，趴在地板上。
强烈的花香似乎是从她手边散落的瓶子散发出来的。
里昂以为她遭到袭击，急忙上前将她抱起。尤菲尔咬着下唇，眼中带着某种忍耐的神情，回望他。
“发生什么事了？”
“非常抱歉……我……被研究的植物毒素影响了……”
听到这话，里昂放松了警惕。
尽管皇都有改良的魔法屏障，但约哈内等威胁随时可能变换形式袭来。
尤菲尔无疑是强大的恶魔，但并非无敌。
……不过，眼下似乎并非他担心的那种情况。
里昂仔细确认周围没有敌意后，对着如患热病般痛苦的尤菲尔开口。
“……解毒方法呢？”
“那……那个……”
尤菲尔眼神游移，像是难以启齿。
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害怕被责骂，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误——
“……能否……请丹塔里昂大人……分一些唾液给我……”
她终于吐露出“解毒剂”的所在，因为她再也无法忍受。
“自己都处理不了的东西还去制造，笨蛋。”
里昂半眯着眼，责骂着匍匐在脚下的尤菲尔。
“真是无地自容……”
尤菲尔似乎连回味口对口传递的唾液的余韵都没有余裕，正跪坐在地上，额头贴地致歉。
“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
“一种新的魔界植物。我想研究一种能对特定男性成分起反应、让人无力化的植物……”
她沉迷于研究是好事，但不小心打翻了存放“毒素”的瓶子，吸入了飞溅的毒雾。
她说一旦体内适应了毒素就能获得耐性，但新创造的毒素却不同。
况且，这种连她这个熟悉魔界与地上界所有毒素的恶魔都中招的毒，估计对几乎所有种族都有效。
“……所以是针对『我』的？”
“是的……丹塔里昂大人接下来前往的魂魄之森，估计遍布精灵的耳目。我在研究一种能在紧急情况下一次性瘫痪敌人的植物。”
对这大恶魔少有的失误，最羞愧的莫过于她自己，尤菲尔迟迟不愿从坚硬的地板上起身。甚至，她还带着某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里昂。
“……算了，这东西应该有用。”
“……是的。那个……”
“还有什么事？”
里昂疑惑地俯视，尤菲尔的表情变得像是恳求一般。
“……！……丹塔里昂大人……能否……给尤……尤菲尔……惩罚……？”
——那声音比琉琉的低语还要轻柔，是她全力以赴的愿望。
她因自己的发言更加羞红了脸，带着决死的表情抱住里昂的脚。
“那个……丹……丹塔里昂大人……我让您担心了……请惩罚我……”
“……”
里昂被这意外的发言震住，像是生根般一动不动。
尤菲尔何时如此羞涩地索求欢愉？
仿佛下了一场生死攸关的赌注——又像是赌输了——被默默俯视的痛苦沉默，对现在的她来说难以承受。
“非、非常抱歉……！那个，尤、尤菲尔……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
终于无法忍受的尤菲尔试图站起……却失败了。
仅凭少量唾液似乎不足以“解毒”，她双腿颤抖如新生小鹿，扶着桌子半站着。
“自从收到您的戒指后……每、每晚……都感觉被丹塔里昂大人拥抱……一直……啊……♡”
说着，她羞涩地撩起司祭服，露出未穿内衣、湿得仿佛被雨淋过的秘部。
“已、已经……尤菲尔没有丹塔里昂大人就不行……没有您……啊……”
光滑的腹股沟中央滴落着花蜜般的黏液，像是急需安抚般微微颤动。
“自己无法平息……这几天……若、若没有莉莉丝用幻术帮我压制发情……我什么都做不了……”
爱液流到大腿，连续多日发情的身体散发出牝性的蒸腾气息，宛如莉莉丝或艾卡捷琳娜的香气，传向里昂。
“丹……丹塔里昂大人……非常抱歉……但……”
“……哼，想被惩罚吗？”
“啊……♡”
里昂托起尤菲尔的下巴，声音在唇边未触的距离响起。仅此就让她腰软，主人的声音让这位最古老的奴隶眼中泛起感动的泪水。
“反正佐斯·赛拉的独断专行还没处理。还没给过你『严厉的惩罚』吧。”
“……啊……♡”
尤菲尔脸上浮现出不逊于艾卡捷琳娜或伊莉娜的被虐喜悦，扭动着身体。
“今晚到皇宫正门来。我会给你应得的惩罚。”
“……是、是的……遵从丹塔里昂大人的命令……！♡”
尤菲尔湿润的眼中满是陶醉，再次让司祭服下火热的身体跪在里昂脚下。
皇宫守护殿，先皇的私人房间
“贝尔，在吗？”
“当然，陛下，我立刻来。”
听到走廊的呼唤，贝尔立刻回应，打开房门。
她曾经象征纯洁的白色礼服已染成光泽的黑曜石色，与乌黑的长发相衬，宛如邪恶的神官。
其中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因水精温蒂妮的加护而如水晶般清澈的蓝色眼眸，流露出对里昂来访的喜悦。
贝尔使用的“皇之间”奢华得连贵族都惊叹，略显过度华丽。
椅子、床铺、窗户、墙壁、装饰品……一切皆由最高级的材料打造，各自散发着耀眼的存在感。
这神圣的空间与皇卫之矛聚集的贤礼之间不相上下……但里昂皱眉。
“——能住这么夸张的房间，真是了不起。”
“……我发誓，这绝不是我的品味。但既然是皇之间，当时的人类认为必须如此。”
本该在皇帝更替后成为里昂的房间。
但因里昂一句“不要”，这房间仍由贝尔继续使用。
“……只要陛下说一句『这是我的』，我立刻献上。”
“别因为自己不要就推给我。”
连贝尔自己都觉得这房间过于庞大，尴尬地卷着垂下的黑发解释。
“……房间的评价日后再说。时间不多了，陛下，请这边走。”
她掩饰般地将里昂引向房间中央，自己站在他对面。
——当然，魔王来此并非一时兴起。
自从贝尔沦为里昂的下属，她一直在准备一项极秘研究——此次是为了确认其“成果”。
“……再问一次，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的全部都为陛下而存在。无论发生什么，我绝无悔恨。”
贝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里昂咽下“有事我才麻烦”的话，确认她的决心后点头，轻轻推了一下身后一直沉默的女子。
“明白了。但这次事关重大，我让她也陪同。”
“好的，没问题。……请多指教。”
贝尔向那个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如影子般跟随里昂的黑斗篷人物致礼。
那人点头示意已了解，随即启动早已咏唱完成的魔法，激活了蓝色光芒的魔法阵。
“唔……啊……”
魔法阵中心的贝尔，头发因魔力吹拂而飘起，身体表面浮现诡异的裂纹。她痛苦地呻吟，全身迅速龟裂，膝盖以下崩裂剥落。
“那么……丹塔里昂陛下，这贝尔纳黛塔·琉·弗洛拉·琉芙瓦……在·我·下·次·苏·醒·时，也请一如既往地引领我。”
“嗯，放心。你已经是我的下属了。”
里昂绝无放手的打算，贝尔也无法再离开他。
听到主人坚定的声音，贝尔泪流满面。
“啊……♡那么，陛下……请允许我暂时沉睡……”
她的上半身融入七彩闪烁的魔法阵，逐渐光芒四射。
崩落的肢体间生出白色丝线，化为“茧”，将天幼族后裔贝尔纳黛塔完全包裹，宛如蝶蛹或胎儿的母胎。
半透明的膜中，她已停止呼吸。
“……交给你了。”
“好的，包在我身上。”
黑斗篷女子回应，伸出白皙手指触碰茧。仔细观察其中的女子后，她在·面·具·下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么，主人。从现在起，我将破坏贝尔纳黛塔大人的核心。”
——这位女子，里昂的下属之一，克蕾雅·奥尔雷安，庄严地宣告后，将冰冷闪烁的刀刃刺入茧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