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尊重原创劳动成果,未经允许请勿转载,首章无色】
玄暄朝,江南道,苏宁府。清河县东城,瑞祥坊深处,荣园矗立。
午后细雨如丝,翠瓦檐下水珠点点,满园烟色氤氲。院中梧桐疏影斑驳,花木微湿,幽香暗浮。
廊下玉阶之上,一名青年独坐乌木长椅,身形修长而略显清瘦,青衫素净,乌发微湿,眉眼清朗如画。
青年名叫苏怀瑾。
他刚刚消化完原主的记忆,脑海里各种人情世故、宅院旧事纷至沓来,心头却依旧有些恍惚。
良久后,苏怀瑾目光幽幽地望着檐角滴落的雨丝,低低叹了口气。
穿越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穿越了,而且还是这玄暄朝的江南富贵世家,只可惜,却是个赘婿。
想起这层身份,苏怀瑾只觉得一阵牙疼,想他一个在红旗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社畜,转眼竟成了古代江南世家的赘婿,不是高门公子,不是纨绔少爷,连富二代的命都没沾上边,偏偏成了“上门女婿”……这身份,搁现代都得被亲戚邻居嘲笑三年,更别提这讲究门第,里外尊卑的古代大院!
苏怀瑾越想越心累,只觉头顶那串雨珠都在替他叹气。
“罢了罢了,先苟住命,再谋出路吧……”
苏怀谨低声自嘲,手指无意识帝拨了拨长椅上的水珠。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带着倨傲的嗓音:“喂,那谁……”
苏怀瑾一怔,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长廊尽头的偏院小楼下,雨帘斜落,荣园西偏院廊下立着一名女子。
只见她身着素色丝缎长襦,衣襟绣有朱樱花枝,腰束青带,身姿高挑修长,眉目明艳,肌肤胜雪。
乌发高绾,插着数朵杏白绢花,垂下流苏耳坠微微摇曳,越发衬得那张俏脸妩媚动人。
那女子苏怀瑾认得,正是魏家家主,自己那位便宜岳父魏鸿章去年年初纳入门下的小妾,名唤晴蔻。
这名字听着便透着一股莫名的味道,晴蔻,勤口……嗯……
晴蔻仗着几分姿色,颇得魏鸿章宠爱,行止张扬,言语间半分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便是正室李夫人,也就是苏怀瑾的岳母,每每遇着她,也得让上三分。
偶有争执,反倒是夫人屡被老爷当众数落,久而久之,偌大偏院之中,无不对她唯唯诺诺,侍奉周全,再无人敢与之争锋。
“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过来!”
晴蔻红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三分慵懒七分不耐。
真是苦也!
苏怀瑾闻声,嘴角微微一抽,心底叹息,却不敢怠慢,拱手应道:“夫人,这便来。”
说罢,苏怀瑾收敛神色,快步迎了上去。
苏怀瑾小跑至晴蔻身前,低眉顺目,拱手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晴蔻斜倚在檐下,杏眼微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红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模样倒还算标致,难怪能得我们家大姑娘的青眼,被招进门来做这上门女婿。”
听她提起“家大姑娘”,苏怀瑾心中苦笑不语。
旁人不知底细,他却再清楚不过。
原主之所以成了魏家的乘龙快婿,不过是那日魏家长女魏明鸢在街头被人言语轻薄,原主酒后壮胆上前与人争执几句,这才落了魏大小姐的眼。
更何况魏鸿章膝下无子,只有三房女儿,偏生这位魏明鸢已到议婚年纪。
为了守住家业,不至将家产落入旁支之手,魏家老爷便打起了“招赘”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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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主出身贫寒,父早亡,母弱妹小,家住梅花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加之有些诗才,正好入了魏家的法眼,便顺水推舟招他为婿,名为乘龙,实则更像一个好使唤的奴仆。
归根结底,不过是被魏家看中家世清白、性子老实,好拿捏罢了。
苏怀瑾拱手低声道:“夫人唤小可来,有何吩咐?”
晴蔻纤指轻轻一挑,懒洋洋地道:“本夫人屋里的恭桶满了,你且去替我倒了,做得妥帖些,再来与我回话。”
恭桶!
苏怀瑾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没想到自己堂堂穿越客,落地第一件差事竟是替人倒恭桶,可想起这位夫人的性子,若是敢违拗,只怕连晚饭都要被扣了。
思及此处,他只得拱手应下:“是,小的这就去。”
随即转身踏入晴蔻的闺房,屏住呼吸,强忍着一股刺鼻的臭味,提起那只沉甸甸的恭桶,硬着头皮往雨中去……。
晴蔻倚在檐下,望着他踉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许久后,苏怀瑾浑身湿透,狼狈地回到西偏院,将恭桶安置妥当,又硬着头皮来到晴蔻身前,低声道:“不知夫人还有何吩咐?”
晴蔻斜睨了他一眼,见他头发还带着雨水,青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将身形轮廓衬得分外修长,眉梢微挑,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调侃道:“瞧你这模样,果然是书读得多了,脑袋都泡傻了。下这么大雨,也不知自个儿撑把伞?”
说到这里,她目光在他身上略一流连,眼波带着几分揶揄,“倒也罢,身子骨还算结实,庄稼汉的底子,多少有点看头。”
苏怀瑾闻言,只觉心头一涩。
抬眼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晴蔻那微敞的衣襟上。
微湿的绸缎紧贴肌肤,将一对饱满雪乳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
乳沟深陷,白腻如脂,仿佛只需轻轻一握,便能陷入掌中。
忽地,他与晴蔻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苏怀瑾心头一跳,连忙别开眼,强作镇定,低声道:“夫人说笑了,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晴蔻唇角微勾,忽然轻声问道:“好看吗?”
苏怀瑾闻言,不禁又偷偷瞥了一眼,随即低下头,装作没听见般不发一语。
晴蔻看在眼里,忍不住咯咯一笑,眉眼间尽是调侃,语气里满是戏谑:“胆子倒小,倒是眼睛老实不下来。”
“夫人若是无事,在下便告退了。”
想着惹不起还躲不起,苏怀瑾低头作揖,正欲离开。
晴蔻却懒懒地倚在廊下檐柱,姿态半倚半坐,双腿修长,雪肤隐约可见,手里把玩着一枝玉簪,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唇角含着一抹笑意:”怎么,想走?你方才不是看得挺专心么?”
苏怀瑾心头一慌,忙低头辩解:“小可……”
”务须多做解释!“
晴蔻一声轻笑,身子微微前倾,雪白的酥胸更是呼之欲出,“我可是听说你有几分才学,偏我屋里还缺副诗句,你替本夫人做一首。”
苏怀瑾连忙谦逊:“夫人谬赞,小的才疏学浅,恐难胜任。”
晴蔻红唇轻翘,身子微微前倾,胸前的丝缎贴着雪乳,轮廓愈发饱满,嗓音里含着威胁道:“不愿么?你方才那双眼珠可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若是你不依,本夫人可要告诉老爷,让你自个儿去解释。”
苏怀瑾闻言,心头怒极,却只能强忍,低声道:“请夫人出题。”
晴蔻姿态慵懒,雪乳半露,身形修长,指尖轻弹窗棂,眸中一片风情,随意扫向院外细雨:“外头这雨下得正好,不如就以‘雨’为题,作上一首,让我也见识见识你这才子的本事。”
苏怀瑾闻言,只得强忍心头憋闷,抬眼望向院外雨幕。
细雨连绵,檐下梧桐轻颤,院落深深,一片烟色氤氲。
他静了静心神,拂去鬓角雨珠,低声吟道:
“檐下梧桐滴翠影,丝丝细雨湿罗裙。”
诗句出口,院中一时安静,只余雨丝落檐声声。
晴蔻眸中闪过一道异色,这赘婿果然如传言那般诗才非凡,她俏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嗓音娇媚道:“好诗好诗,倒是将院里的景儿都写了出来。可这‘湿罗裙’,你作得还真大胆……”
她话未说完,唇角早带了几分调笑,眼波流转,落在苏怀瑾身上意味不明。
苏怀瑾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发窘,只能低下头,强作镇定,手心微微渗出一层薄汗。
“罢了,这次就算你过关,此事便揭过了。”晴蔻勾唇一笑,眸光戏谑道:“不过三日之后,你还得来给我再作一首诗。记住,这回可不能再这般敷衍!”
话到此处,她轻轻一笑,身段一摆,胸前春色若隐若现,声音里满是威胁,“若你不肯,本夫人自有法子叫你在这荣园里生不如死!”
苏怀瑾心头怒火翻腾,指节微微发白,却只能强自忍耐,拱手行礼后低头退下。
待他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晴蔻倚在檐柱下,唇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当然看得出苏怀瑾的愤怒,可又如何?一个小小的赘婿罢了,不过比那些卖身为奴的下人高上一线,又怎配与她相提并论?她只手便可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