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王冠。能够驾驭众多邪神之力的至高君临。而他并非想要杀死我,而是试图让我陷入绝望的态度。
当这一切在脑海中交织时,一个结论逐渐浮现。
——这怪物……
至高君临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我们视为敌人。在他眼中,我们不过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祭品罢了。
不,不只是我们。就连疯狂的拉希姆,以及他堕落后的其他邪神,恐怕也被他视为从整个世界中精挑细选出的祭品。
那么,至高君临的最终目的恐怕是……
-罪恶的完成。果然是在觊觎上界吧。
“嗯?啊,原来如此。你在这扭曲的时空中体验了拉希姆的经历吧。没错,就连最棘手的坐标也是通过拉希姆获得的,剩下的只是完成罪恶的王冠而已。”
-拉希姆……?
“仔细想想,所谓的“勇者”不正是相当神秘的存在吗?神明就像是某种冠军。无数的超越者在彼此的力量与信念的较量中幸存下来的最终胜利者。即便没有像我这样的侵略者,总有一天,所有神明也会为了自身的存亡而展开战争。然而,这样的人却被仅仅活了几十年的人类击败。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仅凭一己之力,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能够汇聚所有人力量这件事本身,就是荒谬至极的。迄今为止,勇者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没能摆脱自卑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纽带和团结都是虚假的。他们一定是真心相信并珍惜同伴,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然而,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不是他们自主选择的关系,而是被引导的结果。”
“什……什么?”
至高君临看着我慌乱的神情,带着一丝嘲讽继续道:
“无论勇者拥有多么优秀的品格和能力,无论世界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人类也不会轻易与他人携手。尤其是那些自尊心极强的强者,更是如此。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出手,他们就会自行毁灭。”
国王与贵族们为了守护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权力,不惜压榨百姓,甚至有时将他们作为祭品献给邪神。
骑士失去了荣誉,沉醉于力量之中;魔法师则在这世界的危机面前选择隐居,或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知识,主动向邪神屈服。
即便在这样的时代,英雄依然存在,但他们大多堕落,或因得不到周围的支持而孤立无援,最终被猎杀。
唯有神职人员始终坚守信念,但只要他们的神明被贬低一次,信仰便会动摇,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崩塌。
“没有信仰的人类,竟是如此愚昧而脆弱。杀死所有人固然困难,但让所有人陷入泥潭却轻而易举。”
然而,当勇者出现时,故事便有了转机。
世人目睹了勇者的伟业,心中燃起希望,在这希望的旗帜下,他们开始团结一致。
各国摒弃了过去的恩怨,携手合作。他们没有抛弃人民,而是竭尽全力将人民拥入怀中,带领他们走向未来。
在这大义面前,骑士们争先恐后地献上自己的剑,就连自私的法师们也彼此分享自己的远见,共同谋求进步。
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祇们放下了本能中对信仰争夺战的戒备,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力量赐予勇者。
“多么令人惊叹啊!虽然天赋异禀,但聚集在他身边的人更是不可思议!若非命运的引力,这一切绝无可能!……但你知道吗?勇者总是在世界面临不自然的毁灭时才会出现。”
至高君临游历过诸多世界,目睹了无数兴衰。
当祂意识到人类不再需要自己时,便带着最后的祝福悄然离去。而在信仰的黄昏时期,被人类背叛的神明留下了诅咒,最终消逝于虚无。
有的神明为了恢复昔日的荣光,不惜摧毁半个世界,令文明倒退;也有的神明因此失败,反被人类所支配。
偶尔,也有一些世界在没有超凡存在干预的情况下,因内部争斗而走向毁灭。
“无论结局如何……即便最终走向灭亡,只要那是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便不会引发什么特别的异变。但若有外部存在介入,便会出现勇者,或是其他违背常理的异常现象。”
突然间,全人类以某种概率觉醒了超能力,或是因难以置信的巧合而创造出奇迹般的物质,技术得以发展,甚至与已经毁灭的其他世界发生位面碰撞,从而能够获取异界的力量和遗物等等。
确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人类因此获得了抵抗来自外部毁灭的最小力量。
“起初,我以为这是世界的意志。于是,我花了很长时间,甚至挖到了星球的内核,也曾将自己浸泡在所有龙脉的中心。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构成这个世界的只是普通的物质,其中并不包含任何神秘或意志。
“那么,究竟是什么存在引发了连神都无法创造的奇迹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在我们之上,还有更高的神。那并非只是接受信仰的神,而是创造世界、毁灭一切、主宰万物的真正意义上的神!”
至高君临张开双臂,发出疯狂的笑声。透过那笑声,我窥见了他内心的疯狂。尽管他操纵着其他邪神的力量,但他的本质依然是傲慢。
“那存在为何创造了无数的世界!为何赋予我们命运!为何!为何要让人类从神的掌控中独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之上还有某种存在,竟敢试图操控我!”
那些在上方注视着我们的人。
那些试图引导我们走向某种方向的人。
至高君临将他们所在之处称为上界,并将那里作为自己漂泊生活的终点——一个离开已毁灭的世界后,无家可归的归宿。
“但我连上界在哪里都不知道,即便能够到达,也无法保证凭我的力量能够与之抗衡。”
于是,至高君临不再是一个漂泊者,而成为了侵略者。他并非偶然与人对立,而是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摧毁其他世界。
他将曾经受人爱戴的美丽女神、睿智的独眼老神、承诺丰收的农耕之神、祝福勇者的战神,以及以公正为旗帜的正义之神,一一堕落,并吞噬了无数勇士。
从诸神的堕落中,我获得了欲望、怠惰、食欲、愤怒与嫉妒的种子,并将它们植入王冠。
我吸收了勇者体内的高等神力,并逆向追踪,打造了一把通往高等领域的钥匙。
“起初,我以为只是运气不好。毕竟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堕落的神祇点燃了怠惰的种子。重复的罪恶并无必要。更何况,那位勇者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得多——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武力。”
他早该疯狂,向至高君临臣服。事实上,大多数勇者都是如此。但拉希姆虽然疯狂,却依然抵抗着恶神。
更何况,刺穿他心脏的圣剑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他失去了大部分积蓄的力量,最终只能沦为一名普通的恶神。”
“但危险总是伴随着回报。拉希姆虽然是一位出色的勇士,但最终还是无法承受我的力量,不得不将我吐出。连同通往上界的那块最大碎片一起。”
“……我只问一个问题。在那之后,拉希姆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他或许恢复了神智,但因为和我一起吐出了大部分力量,恐怕只能勉强保住性命。封印自然也会随之解除。”
-…….
“这故事听起来有些熟悉。自然解除的封印,燃尽寿命的勇士,再加上最后的牺牲……简直和H&A的结局如出一辙。”
“虽然我留在外面的使徒已经死了,我也没打算一直等到那时候……不过,你们杀死拉希姆的速度倒是比我想象的更快。哈哈!不觉得可笑吗?为了世界牺牲一切的勇者,最终却死在了他想要保护的人们手中。但这才是正常的。失去了上界力量的勇者,已经无法再成为人类的核心了。”
至高君临独自咯咯笑着,耸了耸肩。
“让我看看。你们现在恢复足够的力量了吗?伤口愈合了吗?准备好与欧雷利亚大陆的最后一位恶神,与你们的绝望战斗了吗?”
-你是故意在等的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绝不能以连续战斗导致力量不足,或是因为同伴受伤而失败为借口,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你会后悔的。”
“不可能。你们尽管倾尽全力吧。我会正面击溃你们,将你们拖入最悲惨的境地。让你们认清力量的差距、视野的差距、目标的差距,然后陷入绝望吧。……但愿你们的内心深处还埋藏着贪婪的种子。”
至高君临的手指指向这边,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无所谓。成为恶神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在那家伙喋喋不休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许多魔法。无论何时、何种攻击袭来,我都不会像之前那样轻易中招。”
他绷紧全身肌肉,将魔力扩散开来,集中精神。
突然,他手指的方向改变了——直指参战者中最弱的艾丽莎。
“代价就是你珍视的一切。”
从他的手指中,射出了数根粗壮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