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王者,需承其冠之重。
“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无意间抓住了阿尔夫海姆最大丑闻的把柄,但总之在平安派发完请柬并离开大树林后,
我们的下一站是海伦娜的故乡。位于东部尽头,被誉为最接近太阳的日出胜地和圣地。
那里是秩序辉光教团的总部所在地——索拉里斯。
就在那里,我看到了。
峭壁上雕刻着我巨大的脸庞,还有摆出各种华丽姿态的雕像,远比在阿尔夫海姆看到的更加精美。
甚至还有一整座建筑被改造成了以我为主题的博物馆,就像一座主题公园。
看着自己半神化的形象,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内心升起一股抗拒感。
“啊啊啊!”
“您怎么了,兄长?是哪里让您不满意吗?”
海伦娜在一旁挽住我的手臂,像是要扶住我。虽然语气中带着关切,但她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乐在其中。
“不满意?这也太夸张了吧!”
“大家是因为尊敬您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但这有点过头了!还记得城门上的那个吗?!”
曾经倒塌后又重建的城门。原本是以狮子张开血盆大口作为入口的形状……
如今城门本身已变得平凡无奇,只是在上面雕刻着我和索拉丽、海伦娜的雕像。
雕像中,形似索拉丽本体的巨大狮子卧倒在地,而我半倚在它的身侧,凝视着世界。顺带一提,海伦娜则站在一旁,仿佛在辅佐我。
总之,这座雕像雕刻得极为传神,连那注视着每一个穿过城门之人的眼神,都透出一种威严……
正因如此,当我穿过城门时,仿佛能感受到雕像的目光,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虽然阿尔夫海姆和莱万廷帝国也不容小觑,但这里不愧是信仰的中心,果然与众不同。
就在此刻,信徒们一见到我们,无一例外地让开道路,并朝着我们热烈祈祷,那虔诚的模样令人不禁颤栗。
不过,对于早已习惯了圣女职责的海伦娜来说,这似乎并不值得在意。
她带着特有的慈祥神情,轻轻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那尊雕像制作得相当出色。尤其是您一直以来都以威严或充满威胁的姿态示人,如今却以放松的姿态躺着,将我们拥入怀中,这在神学上具有深远的意义。人们所期待的,不正是您从一位强大而果断的战士,转变为一位守护并拥抱自己子民的庇护者吗?”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似乎被神化得太过了,做什么事情都感到压力很大。就连随手擤鼻涕的纸巾,似乎也会被保存下来展览。我连去洗手间都觉得不安心。”
“哦……兄长大人也察觉到了吧。那么,原本由主所承担的严正审判者的形象去了哪里呢?当然是兄长大人您了。以凡人之躯击溃所有邪神,在这片土地上匡扶正义的,除了作为主之伴侣的兄长大人之外,无人可以替代。”
“这是在把我当活神仙对待吗?”
“您说得对。可以认为,主所拥有的部分权威已经转移到了兄长大人身上。毕竟,成为神的伴侣,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那海伦娜又算什么?”
“她自然是主虔诚的圣女,也是献上身心与主同在的女子。”
“……这我可不太乐意。”
我确实爱着索拉丽。但与此同时,我也深爱着海伦娜。不,这份爱同样适用于其他所有女性。
虽然外界的看法与我们无关,但我还是不太喜欢海伦娜被当作索拉丽的陪衬。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与此同时,海伦娜身上涌动着神圣的力量。
她拥有由光芒构成的耳朵和尾巴……不,是索拉丽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也很高兴我们的孩子们喜欢我和丈夫,但看到海伦娜被冷落,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主、主上?”
似乎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感,海伦娜慌乱的声音传入耳中,而我和索拉丽则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
“要惩罚她吗?”
“要惩罚她吗,亲爱的?”
“两位究竟想做什么…!”
海伦娜惊慌失措地想要阻止,但话还没说完,索拉丽就已经调动起了自己的神力。
轰——!
她的全身迸发出磅礴的神圣之力,那气势简直让人联想到与至高君临决战时的场景。
到了这种程度,想必不仅消耗了大量的神圣之力,就连本体的神力也所剩无几了吧。
但索拉丽却毫不吝惜地释放着力量,大概是因为恶魔已经被全部消灭,而且我也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解决,所以她才能如此毫无顾忌。
仿佛又一轮太阳升起,耀眼的光芒和温暖的热量充满了整个索拉丽斯。
原本望着我们默默流泪的信徒们,此刻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不,实际上也有几个人昏倒了。虽然一倒下就立刻被治愈,恢复了意识。
紧接着是神谕。
-听好了,我的孩子们。
-你们将夫君视为我一样,这让我感到欣慰,但有一件事让我感到遗憾。
-海伦娜是我的长女,也是与夫君结下姻缘的人。
-你们不应该只专注于我和夫君,也应该给予海伦娜应有的尊重。
-啊,还有最后一件事。
-我看遍了你们的作品,但没有一件是我和夫君以本体形象共同出现的。
-我无意强求,但觉得有一件这样的作品也不错。
-……不要太自责了。你们的诚心确实让我感到高兴。
-不要忘记,我永远祝福你们的未来。
索拉丽将海伦娜也纳入其中,同时悄悄将自己的欲望也掺杂了进去。
然而,看到信徒们脸上浮现出愧疚与茫然的神色,似乎将其视为责备,索拉丽急忙安抚他们,并洒下祝福。
哗啊啊啊——!
索拉丽绽放出令人难以直视的璀璨光芒,将全部力量向四周扩散。
虽然比不上帝国的都城或世界树,但教团圣域的整体规模依然相当可观,此刻完全被光芒笼罩。
没有遗漏任何一人,祝福降临在所有人身上。这样的程度,足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十天里精力充沛、力量充盈。
不仅仅是降下神谕,索拉丽还亲自赐予祝福,信徒们似乎因呼吸急促而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方言。
制造了那疯狂现场的罪魁祸首,正笑得一脸灿烂。
“我做得不错吧,老公!”
“虽然可能有点过头了……不过,索拉丽大人无论做什么,结果都会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话说回来,中间插进去的那两个都是本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小心翼翼的问题,索拉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黏腻的目光,甚至让人感到一丝阴险,与“光之神”这个称号格格不入。
“虽然我从圣域里出来有点困难……但老公你进入圣域,只是稍微麻烦一点而已,总有办法的,对吧?”
舔了舔嘴唇。
索拉丽像看到猎物般舔了舔嘴唇,随后轻快地凑近,在我耳边低语。
“龙和狮子……怎么样?偶尔厌倦了人类的身体,换换口味也不错吧?”
“…….”
什么龙争虎斗!快住手!
……本想这么说,但嘴唇却迟迟无法张开。
我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感到可耻。
***
“我们的太阳啊,尊贵的主。荣耀的长女啊。我方才确实用双耳聆听了您神圣的声音。”
刚一踏入大圣殿,教皇阿尔巴尔便仿佛等候多时般迎接我们。他的身旁,海伦娜的养父吉尔伯特也一同躬身行礼。
“从今日起,我们将谨遵您的旨意,尽心尽力……但惭愧的是,以我们的能力恐怕力有不逮,需要您的帮助。”
“您指的是什么呢?”
海伦娜原本还在为索拉丽擅自行动而气鼓鼓的,此刻却摆出一副圣女般的神情,故作平静地问道。
阿尔巴尔低下头,语气充满愧疚地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从未见过扬德尔大人的本体,所以在制作圣画和圣像时遇到了困难。”
“啊。”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指点一下愚钝的我们呢?”
海伦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我。她的意思是,这件事需要我来做决定。
我点点头,向前一步,扶起了阿尔巴尔和吉尔伯特的上半身。
“稍后我会单独展示龙形给你们看,所以请抬起头吧。这样让我很不安……尤其是吉尔伯特大人,您还是我未来的岳父呢。”
“感谢您的好意,但还是请您允许我保持礼节。”
“嗯……如果吉尔伯特大人觉得这样更方便的话,那也没办法。不过,您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复杂。阿尔巴尔大人也是一样的。”
我本想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但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也是。一个同时将自己侍奉的神明和那位神明的代理人——圣女——都娶为妻子的人,就算别人让他放松点,恐怕也只会让他更加为难吧。
与其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不如直接切入正题。毕竟,不能再发生像在阿尔夫海姆时那样的意外了。
……那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嗯。
“其实,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这个。”
我从怀中掏出请柬,分别递给阿尔巴尔和吉尔伯特。两人接过请柬,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
“这是……”
“请、请柬?”
然而,其中蕴含的情感却莫名令人心酸。本以为会感到欣喜,却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歪着头思索片刻。
突然,阿尔巴尔紧闭双眼,对索拉丽直言道。
“主上……有件事实在难以启齿……”
“嗯?什么事?尽管说吧。今天我心情很好!”
“索拉丽斯的预算已经耗尽了。恐怕在婚礼当天之前,难以为主上准备合适的礼物。”
“???丈夫给的礼金都花到哪里去了?阿尔巴尔啊,我的教皇。我从你小时候就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绝不会随意挥霍钱财。所以,老实告诉我吧。”
索拉丽难以置信到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也是,毕竟刚刚才抵挡住索拉里斯的入侵。我留下的那笔钱确实数目不小。
夸张点说,那笔钱甚至足以买下整个索拉里斯。
到底是怎么花掉那么大一笔钱的?就算想奢侈浪费也没那么容易吧。
阿尔巴尔犹豫片刻后,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真相。
“其实,学院那边收到了涌流深蓝大人的来信。他说要建立新的教团,请求我们给予帮助……”
“…….”
“我们派遣了人手,也提供了一些物资支持,结果开销相当大。虽然不至于让我们教团的预算吃紧,但短时间内准备贺礼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
好吧。
回去之后,先从打屁股开始吧。
虽然娜娜和海伦娜说会帮忙,但也没说要把整根柱子都拔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