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淋浴间洗了一个多小时,本来都快洗好了,他又抱着她,将她后背抵在湿漉漉的瓷砖墙上来了一次。
小珺第二次连高潮的力气都没有,浴室还特别闷,她难受地一口咬在他肩上,叫他适可而止一些。
事后小珺被抱上洗手台,摆弄着擦干了身体,套上一件他的干净T恤。
她坐在洗手台上,面朝他,皱着脸等他帮自己吹干头发,头发有点扎眼睛,她用手捂住脸。
薄晋琛说:“你像一只小狮子狗。”
“因为是短头发?”
“因为你咬我了。”
他俯身隔着蓬松柔软的头发亲亲她,关了吹风机,抱她下来。
浴室的地很湿,小珺没有拖鞋,薄晋琛让她踩着自己的脚背走出去。
小珺把握不好平衡,将他的腰抱得紧紧的,像是一对亲密无间傍晚在家约会的情侣。
两人都很饿,盛了米饭和牛肉在岛台边站着就吃起来。
“有点冷了。”小珺尝了尝肉说。
薄晋琛很捧场,放下杓子,手掌包裹她瘦小的肩头揉一揉,“冷了也很好吃。”
小珺两腮都是香软的米饭,嚼了咽下去才说谢谢。
其实她的厨艺也就还行,就是一个从小做饭的人该有的水平,主要那块牛肉好,换别的品种和部位,煮这么短的时间肯定会柴。
薄晋琛用银杓拨拢盘底米饭,“对了,你之前想和我说什么?”
小珺一愣,“嗯?”
“你不是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说,有话跟我讲。”
“噢…”小珺沉默地用杓子归拢着饭粒,嘴里还是浓郁的番茄味道,发梢也带着他身上相同的馨香,她之前在电话里是想对他说到此为止,退回九万的,可是现在的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我都忘了,不是什么大事吧。”
“你不是说在电话里不好讲?会是小事吗?”
“…嗯,我快过生日了。”
“什么时候?”
“下月三号。”
小珺吃饱去洗手间手洗了脱下来的牛仔裤,她的裤子湿了,干起来可能要很久。
薄晋琛替她把挂在卫生间的裤子收下来,丢进了洗衣房的烘干机。
当天晚上她以明天上课为理由,在九点左右离开,坐上回家的地铁,打开手机回老家发来的消息。
蒋南已经转院了,状况不错,可以被扶着坐起来,也可以抓握手机和电视遥控器,就是手指还不够灵活,不能打字、调台。
小珺在夜晚不那么拥挤的车厢里轻声按下语音说:【你今天又有好大的进步,爸爸说你还想自己剥橘子,你怎么这么要强啊?】
发出去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能不能让爸爸帮你把表情包打开,回我个表情?】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手机在大腿上震了一下,小珺直起靠在椅背的身体,看到他回了一张“花开富贵”的表情。
差点忘了,他用的是蒋父的手机。
小珺“噗嗤”笑出来,眼泪随后从眼圈滑落,她在其他乘客异样的眼神里用手背擦擦脸,呆滞地坐在这趟回家的地铁上。
她觉得自己被现实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还是她,一个变得有些爱慕虚荣。她肉体出轨了,灵魂的天平也不再无条件只倾向一端。
内心有个声音让她陪完薄晋琛三个月再走,顺理成章拿走这最后九万,也给“爱慕虚荣”的自己一个交代。
可见人就是那么低级,肉体吸引也可以像鸦片一样成瘾。
小珺并未按照最开始和蒋父蒋母说的那样,收拾好东西就回老家。
她本该在那个和薄晋琛一起吃牛肉盖浇饭的晚上就将九万退还给他,在八月末结束和他的关系。
可她非但没有离开他,还多耽误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她见了薄晋琛两次,一次只是外出吃饭,还有一次在他家的卧室里做爱。
当她开始享受与薄晋琛的性爱,那么暧昧的情愫就会在空气蔓延。
小珺觉得自己坏透了……仅仅是因为“卖淫”变成了“做爱”,她享受起了“做爱”的过程,舍不得钱,舍不得关系就这么戛然而止。
况且钱都收了还要还回去吗?
还回去了后续治疗怎么办?
她在被子里窸窣着转过身,问近在咫尺的薄晋琛,“薄先生,为什么是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他带着困意,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没有为什么,刚好是三个月。怎么了?”
小珺在他胸口摇摇头,茸茸的发顶让昏暗室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安定,“三个月其实很快,对吗?”
薄晋琛扶在她腰上的手掐了掐,“你在打什么主意?”
“好痒。”
她刚抗议一声,就被柔软清凉的唇堵回去,他起来洗漱过,扑面而来都是清爽的须后水气味。
薄晋琛将她深深按进柔软的床铺,小珺的感官都被不由分说的深吻夺走。
她的舌头成了一道开味小点,涎液是清甜的淋面。
小珺环住了他的肩膀,深陷柔软的鹅绒,如同掉进爱丽丝的兔子洞,迷失在终有尽头的迷宫里。
他的眼神很温柔,手掌很严厉,小珺主动亲吻他深情的眉眼,又有些怯懦地注视他的眼睛,他夸赞她生涩的吻技,用手握上了她仰起的脖颈。
枕边的手机震了两下,现在是早晨六七点钟,她没有马上去看消息,而是在动情的前戏过后打开双腿接纳了男人的阴茎。
她流了很多水,男人的手掌将女孩的交合处用淫水涂抹得一塌糊涂,每一巴掌都扇在阴蒂,每一次挺身都会发出“咕唧”水声。
她好像喝醉了一样呓语,渴望更多的巴掌和更多的爱抚。
事后小珺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她夹着腿的走路姿势别扭,防止那些来自他们两人的液体直接滴到地毯上。
她坐到马桶上尿尿,用纸巾清理糊满腿根的白浊。
随后打开手机,看那条一小时前发过来的消息。
小珺翻列表的手顿住,因为那条消息来自蒋南,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自己的帐号和她发过消息了,每次都是蒋父用自己的手机替他拍一些晃动的复健视频……
那是条二十几秒的语音,小珺屏住呼吸点下播放,将手机贴在脸畔。
漫长的杂声后,她听到了男友久违又陌生的声音,“……呃……啊…啊!安!安安!安安!安安!”
那是长久沉默后的爆发,是男孩不断尝试后的第一声呼唤。
小珺被击溃了,她在空旷简洁的空间里赤身裸体,她垂下头去,单薄的身体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深陷性爱的余韵,还是因为正被自责的情绪包围。
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差点做出什么决定,哭得非常狼狈,又不敢发出声音,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让她几乎快要死掉。
她不得不打开了淋浴,试图用水声掩盖一切。
情绪大概稳定后她洗了个澡,整理好自己推开门,才发现薄晋琛已经在另一个洗手间洗过澡出门去了。
他给她留了张字条,告诉她家里有吐司和牛奶。
小珺将字条放回去,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背上包包,离开了他的公寓。
她回到家编辑好短信,收拾起行李。
【薄先生,对不起。】
【三个月太长了,我做不了。很抱歉九万已经花掉,等我存够钱会一次性打到您帐上。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