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师以雾技以制雾1

勾栏瓦舍的这桩丑闻是时下热门话题,如果你不知道就会有人拉着你给你绘声绘色的讲一遍。

季安就是雾晓白派青羽搜寻那人。

季安一直知道抢掠商船走私贩盐是把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可是这样来钱快,能吃饱饭。

人们所求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

季安想到自己终有一死的,但是没想到小虎子替了他。

小虎子是他捡来的孩子,他还记得那时六旬老妇挺着个大肚子牵着六岁的小虎子跪在地上。

那时他刚入漕帮只是一个低级打手,但也比许多人过的好了。

“好心人,这孩子给你不要钱,只要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老妇口喘粗气,说一句话要停顿好几息。

“阿奶,阿奶。”

小虎子的阿奶在小虎子面前咽气,那巨大的肚子里面堆满了观音土。

季安看这老妇想起幼时的阿娘,她给自己塞了她自己藏起来的最后一小半张馕。

“小安,逃吧,越远越好。”

他的阿爹,很饿,很饿。

本来打算把他杀了炖肉汤,可惜他逃跑了。那他阿娘呢?

季安不敢细想。

季安和小虎子一起老妇人挖了坑埋了。季安本打算把小虎子送到好人家,每年出些钱养着。

小虎子不愿,甚至寸步不理跟着他,于是小虎子成为了小小打手。他的异姓兄弟。

季安现在回想那幕还是肝胆俱裂,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在十几年后再次品尝到了。

季安想起小虎子和他说的。

“哥,我想娶个媳妇,让媳妇生个娃娃。你到时候帮我带娃娃。”

“好,等你有娃了,哥帮你带。”

季安看不到小虎子娶媳妇,也帮他带不了娃娃。

季安东躲西藏一路北上来了京都,时下这件丑闻他也知晓了。

但是比起这些不知情的庶民,季安知道这件事肯定有雾晓白推波助澜。

毕竟接触过雾晓白的他知道,此人心机,武力,甚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不过季安对雾晓白有一点怀疑,雾晓白太像女人了。如果他真是女人,这件事有文章可做。

但是季安不知晓朝中雾晓白是否有政敌,盘踞苏杭的世家倒是和雾晓白解了仇。始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产生了,以彼之矛,攻其之盾。

威武侯府

“孽子,好好在祠堂反省。”

威武侯是真的动怒了,行伍之人见不得了玩意。孩子遛鸡逗狗也就算了,喜欢男的,还用那玩意助兴。

威武侯头一次产生是不是自己把小郎宠坏了的念头。

启斯年很不高兴。

“阿爹,我都说了我被人阴了,我没碰那东西。” “没碰那东西,你给沈思九捅屁股。老子生你这玩意,你要卖屁股还不如去卖给殿下。”

“阿爹,你说啥呢?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信我。” 启斯年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是他确是个笨脑子。

五岁论语就能倒背如流,但是先生说教不了。

他虽然能背下来,却始终不解其意。

但凡聪明点那里会被人阴,至于那个行菜早就不知所踪了。

“父亲。”

启幽刚从军营回来。

威武候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比小郎稳重多了。

“大郎回来了,今天在军营怎么样?”

“儿在营里一起都好。”

父子两一时间没什么话说。

“大哥帮我和父亲求求情呗。”

威武候现在一听见小儿子说话就冒火,“你还敢说。”

启幽拦住作势要揍启斯年的威武候,“小郎还小呢。”

启幽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他还小呢,你这个时候早就去军营里面历练了。别人家的爹都抱上重孙了。我也命苦,摊上你这样不找调的儿子。”

“阿爹,你想要娃娃玩,自己和娘在造一个呗。何苦在这里阴阳我和大哥。”

“你还顶嘴,我今天不揍死你,我……”

启幽看着上蹿下跳的小弟,父亲始终没有打到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启幽右手攥紧成拳手心留下浅浅月牙痕。

胡姬,许崔竹,大理寺,鹤相。

胡姬在北上后毫无音讯,许崔竹是雾晓白的狗,大理寺查案抓人武力值不俗,鹤相文官之首。

季安很快找到最优选,毕竟名头越响越有热闹看。

鹤家差事待遇都是极好的,只是之前雇佣的一个马夫无缘无故不来了。

最近又在招新马夫,管事之前对主家说过还不如去奴隶市场买个胡人奴隶,鹤惊羽宁愿麻烦点雇佣人。

不过主家天天上下朝出行没马车夫可不行,不管怎么样先找一个顶上,之后再慢慢找。

季安现在的样子估计站在雾晓白面前还一时认不出来。

半头银丝,背脊尾弯的老头站在鹤府门口。

管事看着来人第一眼就觉得不太合适,年纪有些大了。

季安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马甲没有优势,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老汉年纪是有些大,但之前在主家赶了十几年的马车。

因为年纪大了,想回家怡孙养老。

谁知突逢意外儿子儿媳惨死,只留下可怜的孙儿。

现在家里揭不开锅,只能出来找找门路。

老汉说的声泪俱下,管事有些犹豫。

“老丈你看这样行不行?明日主家需要用马车,你明日试一日,行你就留下。”

老汉感激涕零,就快给管事跪下了。

“多谢,多谢。”

就这样季安成为了鹤相的一日马夫。

只见一个五岁稚童,一手拿着糖葫芦舔的津津有味,一手攥着什么,跌跌撞撞的往那栋大房子走去。

青羽拔出佩刀。

“青羽收起来,把小孩都吓到了。”

雾晓白看着认真吃糖的小孩,“小孩有什么事么?”

小孩把纸条塞进雾晓白手里。

“一个叫鹤、鹤让我给你的,说他在看猴跳火圈的地方等你。”

说完这句小孩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雾晓白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了一个字“好”。

鹤惊羽知道他身份了?

“猴戏”不是在瓦舍么,约在这个地方,这么巧?

雾晓白贴耳吩咐青羽什么,他往西郊方向去了。

雾晓白则是独身赴约去了。

“客官,这边请。”

行菜在前引路。

雾晓白推开门扉,首先入鼻的是浓郁的刺槐花香,往里走去桌上放着一尊白瓷酒壶和配套的酒杯。

一个酒杯装着酒,一个则是空杯。

然后雾晓白穿过屏风后就看见鹤惊羽,只不过他是躺在床上。

一条长长的白纱蒙眼系于脑后,冷青色外袍垫于身下,雪白色里衣领口半敞。瓷白色皮肤在鸦青色长发下透出点点莹光。

系统:鹤惊羽是改行做鸭了。

雾晓白:你不觉得鹤惊羽特别想被别人酿酿酱酱后么

系统:被抹布了?

这边雾晓白还在交流中,就眼睁睁的看着鹤惊羽的鸡巴立起来了。

雾晓白:统,我什么都没做啊,感觉有人要害我。

系统:送上门的那你吃不吃。

雾晓白:太老了,硌牙。

虽然这么说也不能把鹤惊羽留这里吧。雾晓白上前轻轻推了推鹤惊羽的肩,“老师,醒一醒。”

“晓白?!”

平时一向冷静自持的人,言语间第一次染上焦急,“你快走,这里有问题。”

鹤惊羽明显知道自己身体现在不对劲,鹤惊羽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针对自己和雾晓白的阴谋。是谁?

“尚书,胡人,还是那位?”

鹤惊羽试图掌控自己的身体,然而在雾晓白眼中鹤惊羽就是一尊白瓷上了釉,淡粉浮于肌理。红色的血从鼻腔留下,雾晓白伸手将血抹去。

雾晓白手触碰到鹤惊羽脸侧皮肤,他像喝了一杯酷暑解渴的饮子,所以雾晓白手离开那瞬,他条件反射的去抓。

“老师?”

雾晓白的声音如风般吹散了那团缠绕着他的雾。

“没事,你走吧。”

一道身影从窗外鱼跃而进。

“你走了,他也活不成。”

“果然是你,季安。”

“我来找你了,戚三娘或者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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