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荧光灯冷白的光映在瓷砖地板上,折射出无情的寒芒。
颖颖蜷缩在狗笼里,呢喃着“我是妮妮”的场景,缠绕在我的脑海,撕裂我的灵魂。
曼姿挽着我的胳膊,她的乳房柔软温暖,紧贴我的臂弯,支撑我摇摇欲坠的心:“冷静点,今天是来解决事的,别冲动。”
陈昊的办公室在五楼,门半掩着,透出苍白的灯光。
我敲开门,屋里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混杂了皮质沙发与香薰的宁静气息,掩盖不住内心的风暴。
陈昊坐在办公桌后,西装笔挺,神情淡定,藏着看不透的波澜。
高律师鬓角微白,穿着剪裁得体的三件套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有一种见惯人间百态的沉稳。
钟涛赫然坐在陈昊对面的沙发上,白色西装裹着他活络的老克勒形象,劳力士手表在灯光下闪着金色冷光。
一见到他,我心头一震,脑海浮现他用香蕉玩弄颖颖的情景,他淫靡的笑声犹在耳边。
他看见我,微微点头:“泽然,曼姿,坐吧。”
我点点头,沉声说:“陈医生,高律师,钟先生,谢谢你们。今朝啥情况,直说吧。”曼姿在我身旁坐下,她的手指紧扣我的胳膊。
陈昊推了推眼镜:“今天请高律师来,就是为了颖颖的事,一起分析解决的路子。”他沉吟片刻:“你是她的丈夫,曼姿是她的好朋友,我是她的『顾问』。婉颖现在的状态,心理上很脆弱,我们要商量对她伤害最小的解决方法。”
高律师清了清嗓子,翻开手里的文件:“林先生,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团队分析,根据现有证据,阿健的行为涉嫌制作和传播淫秽物品罪,刑法第三百六十三条,最重可判七年有期徒刑。如果再加上敲诈勒索,刑期可能更长,罚金也不会少。”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冷静地看着我,“报警是最直接的方法,肯定能让加害者付出法律代价。但问题在于,考虑到苏小姐的处境,特别是陈教授的诊断……”他皱了皱眉,瞥了眼陈昊,“她参与了视频拍摄,司法程序中,需要证明她是被胁迫的。这要求她反复向警方、检察院陈述细节,法庭上可能还得面对质证,对她是二次伤害。”
我脑海闪过颖颖在调教台上颤抖的身影,链条轻响,泪水滴落,泛着晶莹的脆弱。
我咬紧牙,道:“这样确实不好,她……会不会还有啥风险?万一证明不了是被逼的呢?”
高律师揉了揉太阳穴:“林先生,司法实践上,报案人一般不会被判定涉案,最多就是罚款处理。但如果无法充分证明胁迫,理论上,我是说理论上,她有被追究刑事责任的风险,比如参与制作淫秽物品,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能完全排除。”他扶好眼镜,在镜片后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不带任何情绪,“更重要的是,案件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很难保证苏小姐的事不被曝光。以她目前的公众形象,自媒体、舆论,还有她周边的社会关系……现代社会,消息传得很快,后果你应该明白。”
陈昊插话:“婉颖现在的精神状态,经不起这种折腾。逼迫她一遍遍回忆那些事,她大概率会人格崩塌。”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现在把自己封闭在『妮妮』的身份里,逃避现实,是一种心理自我保护机制,有利有弊,至少可以缓冲。报警可能会让她彻底崩溃,最后这道防线恐怕也……”
我目光在陈昊和高律师间游移,似困兽无路可逃。
曼姿的身体紧贴着给我带来安慰,她的声音柔和,试图舒缓我的窒息,低声道:“听听高律师怎么说。”
高律师语气仍旧冷静而缓和:“还有第二条路,不走司法程序,通过律师团队直接找阿健谈判。”他手指点了点文件,“我们已经收集了部分证据,包括他与苏小姐的聊天记录、转帐记录,以及视频的传播路径。可以拿着这些,逼他删除所有网络视频,销毁备份,赔偿损失,并承诺离开本市,永不回来。”他缓了一口气,目光锁住我,“这条路保密性高,对苏小姐的事业和名誉影响最小。只要对方配合,事情就能控制住。”
报警能让阿健付出自由的代价,却会撕开颖颖的伤口,血肉模糊;私下解决能护住她的名声和事业,可阿健的狡诈可能随时会反噬。
我的思绪如狂风卷起的沙尘,想起她在陈昊怀里呢喃着“主人”的画面,心痛如刀割,血液不断在沸腾和冻结间循环:“高律师,这路子……可行吗?阿健……对方,那个……会不会不认帐?”
高律师皱眉,揉了揉鼻梁:“林先生,风险肯定有。向他这种人,胆子不小,但根据初步分析,他是个人作案,最多有一两个帮手,有可能是女人。我们有证据,他不敢硬扛。只要操作得当,成功率很高。”他加重了语气,“关键是,你得下决心。这事拖不得,视频扩散越广,麻烦越大。”
“婉颖是个很有事业心、要强的女人。”陈昊点头:“她的事业和心理状态是第一位的。走司法途径会毁了她,私下解决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的声音平静中藏着暗流,在引导我走向他铺好的路。
我总觉他的冷静得充满算计,掩盖不可告人的动机。
突然,坐在一旁的钟涛开口,带着特有的腔调:“小兄弟,阿拉最讲究一个『规矩』。”他坐直身子,白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掩盖着他的滑溜,语气不疾不徐:“侬和颖颖的事,我都看在眼里。那个小瘪三,以前还老实,哪晓得现在这么离谱,拿偷拍事搞敲诈,这种下三滥的事,已经不止是坏规矩了。”他用毒牙一般的目光看着我,却拿捏着分寸,“阿拉这么多年,讲的就是规矩,有口碑的。颖颖的事,阿拉当自己的事。小兄弟,侬放心,这事我帮侬盯着。”
我愣住,问:“钟先生,侬为啥掺和进来?这事跟侬有啥关系?”心下警觉,钟涛与陈昊间有种看不透的默契,暗流在房中涌动。
钟涛微微一笑,摆摆手:“侬别多想。陈医生是老朋友,用得上我。我一听就要打抱不平。这种事体,不能不管,不然成啥体统,阿拉不单是为了帮侬们,这个圈子的规矩要好好维护。”他转向高律师,半开玩笑:“高律师,阿拉按规矩办事,证据摆出来,逼伊就范。要是伊还不识相,啧,总有办法让伊明白啥叫后果,对伐?”
高律师皱眉,推了推眼镜,干咳一声:“钟先生,依法办事是正道,别的我可没听见。”陈昊轻笑,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唉,钟老板,别吓着泽然。他是斯文人,咱们按规矩来。”
曼姿突然开口,带着怒意:“钟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逼人就范?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她挺直背,朗声道:“我们是为了颖颖,不要搞出乱七八糟的事!”
“曼姿妹妹,放心,阿拉做事有分寸。”钟涛摆摆手,微微一笑,“这桩事体,我会办得清清爽爽,不会让她再受委屈。”他用鼓励目光看向我,“小兄弟,侬信我,这事肯定帮侬搞定,我是兜底的。”
钟涛沉稳的话语中透出邪气,如冷刃划过背脊。
私下解决是唯一可行的条路。
我说:“好吧……就按高律师讲的,私下解决。但阿拉有条底线,对方必须把所有视频删干净,一点都不能留!”
高律师点头,翻开文件,说:“没问题,林先生。我们会拟定协议,明确要求他销毁所有视频和备份,赔偿损失,并承诺离开本市。如果他违反,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事需要时间,还得花点钞票。”
我点点头:“没问题,钱没有问题,关键是要快,稳当。”
陈昊突然插话:“泽然,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帮婉颖先垫上。关键是她的心理恢复,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心下一凛,急忙说:“谢谢你的好意,陈医生,我是颖颖的丈夫,钱当然是我来出。”
曼姿站起身,目光扫过屋里每一个人:“钱我们出,请高律师就快点办。颖颖还在你那儿,陈昊,你最好保证她的安全。”她转头,用眼神锐利看着钟涛:“还有,钟先生,规矩是规矩,别让她的名声再受损。”
钟涛点头,嘴角微扬:“曼姿妹妹,放心,我有数的。颖颖的事,阿拉包管帮高律师,管到底。”
我脑子里全是颖颖的影子——校园里她扑进我怀里的笑,调教台上她低吟“主人”的媚态。
我的白天鹅,如今被困深渊,我只能靠这些人的“规矩”去救她:“好,就这么办。陈医生,高律师,钟先生,拜托你们了。”
陈昊点头,神情依旧平静:“放心,我会照看婉颖。”曼姿紧握我的手臂,低声说:“别着急,我们一起等她回来。”
我本该重燃希望,他们说会逼阿健删视频,保住她的名声和事业。
可陈昊的“专业”、钟涛的“义气”,如一出交易的开场白,让我越想越怕。
他们会不会合伙,将她困在更深的深渊?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她赤裸蜷缩在调教台上的画面——红色棉绳在赤裸的身体上勒出禁忌的纹路,链条轻响,如丧钟低鸣,乳夹在烛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
她低吟“主人”,声音甜腻,目光迷离,像被驯服的宠物。
那“主人”不再只是陈昊,钟涛的身影闯入画面,劳力士手表闪着金光,嘴角挂着掌控的笑。
画面在我脑海继续扭曲、放大。
陈昊握着链条,钟涛俯身,手指沿她汗湿的脊背蜿蜒,留下灼热的痕迹,低声调笑:“小美人,规矩归规矩,阿拉也得帮你放松放松,对吧?”颖颖颤抖着,呢喃“主人……妮妮听话”,她的声音破碎,臀间的狗尾巴轻晃,淫液滴在调教台上,泛着晶莹的光泽。
他们围着她,如伺机而动的狼群,眼神贪婪而戏谑,分享她的身体和性感。
陈昊把她压在身下,阴茎深入她的阴道,啪啪的撞击声如狂乱的鼓点,她尖叫,淫液喷涌,浸润台面,散发腥甜的香气。
钟涛抚摸她的脸,逼她抬起头,插入她的嘴里,湿滑的吮吸声混着她的呜咽,如淫靡的交响。
她的淫叫刺穿空气,屈辱与快感交织。
我用拳头敲自己的脑袋,用疼痛驱散可耻的幻想。
身体背叛了我,裤子紧绷,阴茎坚硬地勃起着,悸动如野兽。
我低吼,捂住脸,羞耻吞噬了我的灵魂。
我恨自己,这欲望烧得我既痛苦又沉迷。
我想救她,撕开链条带她回家,可她的性感,她的顺从、她的满足,让我可耻地硬挺着,惩罚被欲望绑架的囚徒。
我踉跄走进卧室,床头放着她的离别信:“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曼姿换了床单、枕套和被套,颖颖的玫瑰清香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曼姿牡丹花味,冲淡了颖颖的影子。
我倒在床上,闭眼,脑海全是她的呻吟、她的高潮、她对陈昊的依赖。
羞耻与嫉妒淹没我的理智。
“颖颖,侬是我的白天鹅……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侬?为什么侬拒绝我的保护?”裤子里的湿痕就是罪证,让我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
周六清晨,EMS送来厚厚的信封,要我当面签收。
我深吸一口气,抽出文件。
离婚协议书,黑体字的笔锋瞬间夺走我的呼吸。
她的签名在最后一页,笔体娟秀却决绝,宣告我们的终结。
旁边的便签:“泽然,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别找我,好好生活。”
周四下午,我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一行行代码在眼前如同乱麻,纠缠我的思绪,脑子里却全是全身赤裸、插着狗尾巴肛塞和假阳具、化身为妮妮的颖颖,她的呢喃,甜腻却致命。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李文娜的微信:“帅哥,晚上有空吗?想跟你聊聊。”我皱眉,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半晌。
我不想掺和她的心理游戏,也不再给自己找麻烦,回了句:“没空,忙。啥事?”
没过两分钟,她发来一条60秒满格语音,语气急促又带点嘲讽:“林泽然,侬搞啥名堂咧?忙?忙得跟乌龟缩壳,躲着孵蛋啊?跟侬讲苏婉颖的事体,啥事体?要命的事体呀!伊现在那样子,哎哟,魂都丢光光了,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伊跟老男人黏糊糊咧!侬个大男人,骨气跑哪儿去啦?想听不想听,随侬呀,不来别后悔得要死要活!切,七点淮海路Manner咖啡店,侬等着我,别磨磨蹭蹭装啥好人!”
颖颖?我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回了个“好”。她秒回:“不要迟到。”
我收拾东西,提前下了班,地铁里人挤人,汗味与香水混杂,耳机里播客聊着“婚姻焦虑”,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中只有颖颖的影子。
那晚深夜,颖颖穿着我的灰色套头衫,纤手将一杯咖啡塞进我掌心,温热如她的体温。
“林泽然,熬夜别死在我前面啊”,她笑着,趁没人偷亲我的脸颊,少女的体香混着咖啡香。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能为她活一万年。我坐在咖啡馆靠窗的角落,手里捏着杯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凉透指尖。七点整,李文娜推门,高跟鞋叩响地板,径直走来,拉开椅子坐下。
“哦呦,约侬嘛推三阻四磨磨蹭蹭,一听苏婉颖的事,屁颠屁颠跑来咧,啧,侬这情种还放不下苏婉颖呀?”她停顿一秒,打量我,皱眉道:“侬咋回事,脸色跟鬼似的咧?啧,侬跟伊是不是真闹翻啦?”
我低头,目光沉入冰美式的黑潮:“颖颖怎么了?”
李文娜叹了口气,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香混着湿冷的空气:“苏婉颖这礼拜可不得了,请了一个礼拜病假回来,面色红润,容光焕发,魂不守舍,结果提案搞错,数据漏标,低级错误一堆。客户当面怼伊,伊都不反驳,低头认错,眼睛还飘着笑,像心思早飞到哪儿去了。改提案时心不在焉,盯着手机傻笑。”她顿了顿,目光沉下来,声音低了些,带点八卦的揶揄:“听说伊现在天天有『专车接送』,一个老男人,开辆奔驰大G,风雨无阻,早上送伊到公司,晚上在停车场候着。有人偷瞄到伊一上车就往那男人怀里钻,搂得跟黏胶似的,临走还贴在人家身上,腻歪得舍不得下来。公司里都在传,讲伊跟那老男人同居啦。小姐妹都在问,老男人那么补啊?”
我脑海闪过她蜷在被子里,肩膀颤抖,仿佛要躲避整个世界。
可如今,她甜腻地沉溺在陈昊怀中。
我咽了口唾沫,低声道:“颖颖提了离婚,搬出去了。我在想办法挽回。”
“离婚?”李文娜愣了一下,杯子悬在半空,眼中放出惊喜的光,她笑了:“怪不得伊跟那老男人黏得那么紧!侬老实讲,这离婚……跟阿拉那天吃饭有关系吧?侬的……伊的那个闺蜜,回去告状了?”
我低头,冰美式如胆汁般苦涩,顺喉咙咽下,挤出一句:“是我主动跟颖颖坦白的。不是曼姿的问题。”
李文娜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哟,侬还挺有种,自己坦白?那这么讲,我也有点责任咯?”她眼睛里放着光,“不过,侬讲讲,苏婉颖都搬出去另起炉灶了,侬是不是该重新考虑考虑?当年大学里,侬可是我心里的白马王子,一米八的大个子,帅得一塌糊涂。现在伊另有新欢,我是不是可以……有点念想?”
我低头盯着杯子,冰美式的凉意刺骨,脑海里闪过颖颖在狗笼里呢喃“主人”的画面,那甜腻又绝望的声音在血管沸腾。
我低声挤出句:“勿要开玩笑了。”
“我找人查了那老男人的车牌,他叫陈昊”,李文娜哼了声,往后一靠,手指卷着头发:“心理学教授,心理治疗师,日本海归。”她顿了顿,眼睛一亮,声音压低,带着点八卦的兴奋,“侬老实讲,侬们两个以前不是玩得挺开放?伊现在跟这陈昊同居,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新花样?还是说,伊真找了个更『补』的老男人,把侬给甩了?不对啊,侬也蛮补的啊?”
我想找人诉说我们的痛苦,想诉说她被陈昊掌控,低吟“主人”给我带来的创痛,但这种事如何能与他人诉说?
我只挤出四个字:“勿要讲了。”
李文娜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的兴奋退去,换上一丝冷冷的失望。
她叹了口气,放下杯子,低声道:“真没意思。苏婉颖再怎么着,也是我学姐,工作上我可以帮帮伊,可侬呢?伊都跟别人同居了,侬还在这儿当痴情种,缩着不敢吭声。”她的声音不大,“当年侬那么帅,我还偷偷喜欢侬。现在看看,啧,真是让人失望。”
她站起身:“想挽回就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把伊拉回来。公司里那些闲话,我会帮伊挡一挡,但侬得自己争气。”她顿了顿,“不过,侬要是真放手,记得给我电话。我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侬。”她转身冲出咖啡店,高跟鞋的叩击声渐行渐远。
我瘫在椅子上,手里的冰美式毫无凉意。
李文娜的揶揄刮得我鲜血淋漓,还有那句“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抽打在在灵魂的厚皮上。
我连面对颖颖的勇气都没有,还能做什么男人?
颖颖,你是我的白天鹅,可我却让你坠入深渊。
我恨你,恨阿健,恨陈昊,恨更我自己,可我还是想等你,哪怕希望渺茫。
我闭上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脑海里全是视频里你的呻吟,你的顺从,你的甜腻。
我疯了,颖颖,我真的疯了。
周五上午,我坐在公司工位上,电脑屏幕上的代码继续纠缠着我的理智。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林先生,我是高律师。有几件事要跟你通报。”高律师的声音沉稳,机械般的冰冷,“对方已经签署了协议,网络上的视频全部删除,他的手机和电脑也交了出来。我们委托了专业团队检查,确保没有备份。他还写了详细的悔过书,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签字并按了指纹,我们固定了证据。如果他还敢藏匿视频或扩散,我们可以直接用这份悔过书作为证据报警。”
“那……这处理合法吗?能确保他不敢再翻花样?”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
高律师顿了顿:“林先生,这种处理在法律框架内是可行的。根据《民法典》条和《治安管理处罚法》,我们通过协商迫使对方销毁违法内容、赔偿损失,并承诺不继续侵害,是合法的民事解决方式。他的悔过书和证据链完整,如果他违约,我们可以依据《刑法》追究其制作、传播淫秽物品罪的责任,最高可判七年。技术上,我们也请了网络安全专家全程监督,确保视频无法恢复。至于他本人,迫于证据压力,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点点头,手指攥紧手机,问:“赔偿金呢?多少?”
“对方赔偿了五十万元。”高律师说,“这笔钱基于精神损害赔偿和名誉损失,符合《民法典》和相关司法解释,金额在合理范围内。他通过银行转帐,已经到了事务所的指定账户。这笔钱是夫妻共同财产,需要你和苏小姐协商如何处理。”
五十万,一记闷棍砸得脑袋嗡嗡作响。这钱换不回颖颖,换不回我们失去的任何东西。我低声问:“还有什么?”
高律师继续说:“对方本来只承诺一个月内离开本市,钟涛先生做了些工作,他同意两周内离开,永远不再回来。他的社交账号已被注销,圈子里的联系也切断了。我们会持续监控,确保他遵守协议。”
我冷笑一声,钟涛的“工作”果然在悄然涌动。我压住情绪,问:“赔偿金怎么处理,你说吧。”
高律师语气缓和了些:“林先生,这笔钱是夫妻共同财产,建议你和苏小姐协商分配。至于离婚协议……”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苏小姐委托我们事务所代理与你离婚事宜,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方案,你有什么想法?房子是你们共同贷款购买,首付由你父母出资。你是倾向于把你的现金份额支付给苏小姐,还是卖掉房子平分现金?”
我失去了颖颖,还要失去我们共同的小窝,那里全是我们婚姻的回忆。
离婚协议?
颖颖竟然连离婚都委托了高律师!
我咬紧牙,声音发颤:“她离婚也是你代理?高律师,你们是不是合伙把颖颖从我身边骗走?”
高律师沉默片刻,语气如寒冰,冷硬而无情:“林先生,说话要讲证据。我们是根据苏小姐的意愿办事。她亲自到事务所,签署了授权书,整个过程有监控存档,不存在任何胁迫或欺诈。如果你有异议,建议咨询你的律师,或者报警核查。苏小姐进出事务所的记录、签署文件的过程,都可以调取查看。”
我挣扎了半晌,从内心深处挤出一句:“离婚我不同意。”
高律师“嗯”了一声,语气不带感情:“好的,我们会征询苏小姐的意见,看是继续协商还是走诉讼程序。另外,林先生,今后请不要私下骚扰苏小姐。你签署了《心理治疗协议》,陈教授有权根据苏小姐的状况进行隔离治疗。如果你的行为导致她病情恶化,陈教授可能需要考虑将苏小姐转送精神病院住院治疗。”
这话砸得我头晕目眩。精神病院?颖颖,我的白天鹅,竟然被他们用这种威胁框住!我低吼:“什么叫骚扰?你们凭什么?她是我妻子!”
“林先生,这是基于苏小姐的心理状态和治疗需要。”他声音依旧平稳,“陈教授的治疗方案经过专业评估,符合《精神卫生法》相关规定。如果她因外界刺激导致病情加重,住院治疗是合法选择。我建议你冷静,配合治疗,优先考虑苏小姐的权益。”
完全窒息了,我就像被将死的王,一步步看似无关紧要的走子,把我围堵在无法动弹的角落。
大二秋天,校园里桂花香如逝去的誓言,甜腻却刺痛,银杏叶黄得像画。
我和颖颖刚恋爱,甜得如偷了蜜的春风。
那晚,她穿白色毛衣,牛仔裤勾勒长腿,围着条格子围巾,拽我溜达到图书馆后的小湖边。
她从包里掏出瓶养乐多,咬着吸管,笑眯眯说:“林泽然,猜我今天心情几分?猜错没奶茶喝!”
她靠在湖边长椅上,月光洒在她脸上,眼睛亮如星辰,我故意说:“五分?看侬偷喝我养乐多,扣分!”她瞪我,轻轻踢我小腿,围巾一角滑落,露出红扑扑的脸颊,如初绽的桃花:“臭林泽然,九分!因为倷陪我。”我心跳漏拍,抓她的手,掌心温热如春日的湖水,扣紧:“那我加一分,够不够?”她扑哧笑,凑过来,养乐多的酸甜混着她的气息,钻进鼻腔,如蜜糖融化。
微信里,她写道:“晚安,梦里不许偷我养乐多!”我傻笑,她是我的白天鹅,灵动耀眼,点亮青春。
我瘫在椅子上,手机滑落,如坠入深渊的石块。
这个世界如无底深渊,将我吞没。
现在,她被陈昊的“治疗”困住,被高律师的“法律”框住,被钟涛的“规矩”绑住。
而我,只能在深渊外,攥紧拳头,却连她的影子都抓不住。
这个世界最痛苦之事,不是失去一个爱人,而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却不可触及。
无力感如黑潮,吞噬了我的灵魂。
夜影低吟
月光碎了,锁上心门,
爱得深沉,总泪湿衣襟。
心跳声,躲进呢喃的梦境,
甜腻的呼唤,掩不住泪痕。
缘分尽了,放弃自己,
曾经高飞,却坠入谷底。
禁忌香,缠绕汗湿的背脊,
无情的鞭痕,烧不尽孤寂。
躲进幻梦,甜美的监牢,
只能听见,谁在尖叫。
是救赎的光,还是更深的网?
心在颤抖,我无处逃。
哦,夜色低吟,铁链缠身,
往事如潮,淹没了灵魂。
顺从的舞,羞耻的吻,
我是谁的影,沉醉在谁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