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太安公主紧紧贴着谢子衿,两人只隔着衣服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丝毫不在意身旁的两个侍女。
“好……好吃……公主实在太贴心了,小人真是报答不起公主的大恩大德。”
谢子衿狼吞虎咽地往口里塞着饭菜,只是他的眼角有些肿,嘴唇两腮有些微微发青,胳膊上更是红一阵紫一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生了什么病。
太安公主眉开眼笑:“这可是本公主亲手做的,你喜欢就好!”
太安公主娇笑着,忽然侧头看向身旁侍立着的小翠,面色冷了下来。
小翠吓了连忙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太安公主面不改色,只是冷冷地唤了一声。
“青花……”
子衿神色一紧,自己被她走了几拳也没什么事,毕竟两人打打闹闹也就习惯了,可是她之前对下人做的事让谢子衿现在想来都还是心有余悸。
“把她带下去,教一教。”
“是。”
谢子衿一惊:“什么!”
他想到了一年前第一次见到太安公主的时候,那时候有一个丫鬟只是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茶杯,她当时也是了这句话,结果那个丫鬟就被带下去活生生用钳子拔掉了十个手指甲盖。
十指连心,那种惨叫与残酷的场面真是触目惊心。
子衿连忙站起身来,太安公主却一把按住了他,微笑道:“你要去哪儿啊?驸马。”
谢子衿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疯女人,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话,越说她便越反叛,就是当场把小翠打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太安公主像是没看到他愤怒的表情一样,依旧拉着他的手娇笑道:“莫理,咱们喝酒便是。”
她举起酒杯,喂到子衿嘴边,满是温柔和娇媚,子衿却感到不寒而栗:“原来那几个月……都是她装出来的么?她其实一直没变,还是那个……刁蛮无赖的娇养公主。”
想到这里,子衿黯然失色,推开了她的手,说:“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太安公主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放下酒杯也不强求,轻笑着站起身来说:“好吧,那我服侍你宽衣上床。”
“不用……你让我走吧。”
子衿把脸偏到一边不看她,太安公主怎会答应,她轻哼了一声,又赔了个笑脸:“好吧,你累了,心情不好。也罢,我先走了,你有事唤青花便可。”
她走到门旁,心里想到什么,忽然回头笑道:“我已向皇兄提起诏你为驸马,过几日就定吉日,你做些准备。”
原来之前二人分别时曾有一句玩笑话,太安公主说下次若见他便诏他为驸马,当时子衿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没想到这疯丫头玩心这么大。
“你要玩可以找别人玩,别找我好么?”
“诶?可是……你比较好玩诶。”
太安公主笑嘻嘻地走了,只剩下子衿在房内,门外站了十个侍女,太安公主吩咐道:“看管好他,必须有本公主的手令,否则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
她眼神一狠:“走跑了他,你们各个提头来见我!”
“公主宽心,奴婢们定当保护驸马。”
子衿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禁心中悲凉:“自己被软禁了,这疯丫头……看来变本加厉,更厉害了……”
夜里,子衿辗转反侧,心里想着那个丫鬟,虽然小翠和自己无亲无故,但毕竟是自己想逗逗她惹出来的事,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实在是亏心。
他左想右想都不太对,或许这个时候那个叫小翠的丫鬟还在受刑呢。
于是子衿心里更加不安了,爬下床打开门,门前的侍女们立刻发觉,持着刀转过身来,为首的侍女领着众婢女下拜:“驸马有何吩咐?”
子衿不满道:“我要撒尿,快让开!”
那侍女给了身旁人一个眼神,旁边的侍女立刻拿来一个夜壶,子衿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上大的,快带我去!”
那侍女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请驸马恕罪,奴婢们不敢擅自做主,请驸马暂且委屈一晚,等明日见了公主再说。”
子衿怕过了今晚小翠就没命了,于是叫道:“你们不是认我做驸马么?现在我要见公主,要么你带我去见她,要么你们让她来见我,要不然我就绝食……我……我不拉,我憋死自己。”
那侍女松了口气:“驸马要见公主自然可以,只是不可离开此房半步。”
于是站起身来,对身边人道:“你快去见公主,就说驸马回心转意要见她。”
那持刀侍女领命而去,子衿在房中等了一盏茶的时候,太安公主便来了。
今夜公主身着一袭绸缎长袍,色彩鲜艳,衣袂宽大飘逸,长袍上镶嵌着金银丝绣和珠宝,熠熠生辉,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里面却只披着薄薄的青色抹胸。
她的身材纤细玲珑,曲线优美,容颜顽皮娇美,眼底流转着聪明灵动的光芒,娇唇微启,嘴角透出一丝温柔和惑人的笑意,似乎不像是一位刁蛮的公主,而像是一位待嫁的良人。
太安公主一进来见到谢子衿面色不善,然而她却笑着坐在了他对面,用手托着两腮,乖巧地说:“你要见我,我来了。”
子衿面色很难看:“小翠呢,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呀。”太安公主面显无辜的模样,“下人不懂事,我总得让人教教她吧,就好像你曾经教我一样,嘿嘿……”
她这幅人畜无害的表情真叫人心生怜爱,可惜谢子衿明白她就像孩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变脸。
“喂,你叫我来不会就这点小事吧?”太安公主嘻嘻一笑,“要不要咱们今天晚上就定个日子,或者……过几天就成亲?”
说着兴致勃勃着站起身走了过来,拉着谢子衿的手往怀里揣,同时还撒娇:“你不知道人家盼着这天都盼了好久了,人家可乖了!”
子衿抽出了手,皱眉道:“我求你不要玩我了!我实在跟你说,我早已和别人成亲了。”
太安公主的笑容凝住了:“我不信,是谁?”
“跟你有关系么?”子衿哼了一声,“你当真以为我心里有你?”
太安公主脸色阴冷:“是不是那个广寒宫宫主?那个叫赵漱凝的女人?”
谢子衿看着她,还以为这疯丫头还在玩闹,便叹了口气:“有什么意思?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是低劣无钱无势的小贼,如果你觉得玩弄我你很开心的话,那么你玩弄别人不是一样么?为什么非要整天来耍我呢?你饶了我好吧,我求求你了。”
太安公主捏紧了拳头,她心里难受,但终究没有发怒,反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继续没心没肺地笑:“好……好哇……我就是,要你求我……嘿嘿,过几天……本公主要摆筵席……让整个天水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驸马爷!”
她说着离开了:“你别想跑,不然我就杀了那个叫小翠的丫头,你很喜欢她……对吧?哈哈哈……”
太安公主强颜欢笑着走了,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眼泪像是决堤一样潸潸而下,浸湿了宽大的衣袍,特别是回想起他说的那句‘你当真我心里有你?我早已与别人成亲了’那句话。
“为什么……心里……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