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疯子

话音掷地，吴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老先生，少爷没回这边，而是先去了公司…”

他欲言又止，话停在半路，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离钟也端着茶抿了一口，目光幽深：“把话说清楚。”

吴管家头垂得更低，几乎是从嗓子里磨出来：“少爷把公司几个高管都绑了起来，说您再不放人，就把他们都杀…杀了。”

“放肆！”离钟也重重放下茶杯，站起来，“他怎能如此儿戏，简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离家的买卖很广，明面上是经营茶器，可下面还有借茶叶出口走私的暴利，那几个高管都是涉事其中的知情者，离笙这幺做，简直连装都不想装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明晃晃打他的脸。

吴管家瞥了眼后面的江泠：“那江姑娘——”

离钟也径直往前走，在路过江泠身边时微微停了脚，冷声吩咐：“找人看着，把她先关起来。”

离氏集团总部，气压降到了冰点。方路远看向绑在窗边的几个男人，眸中仍有顾虑：“离先生，我们这幺做，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万一警察来了，就不好收场了。”

离笙置若罔闻，只说：“把枪给我。”

方路远摸紧腰间的手枪，手心冒出冷汗：“要不然再等一等。”

“等？”离笙擡眸，轻轻看向他，“等我先把你杀了吗？”

方路远顿时后背发凉，战战兢兢地递出手枪：“抱歉离先生，是我逾矩了。”

是他忘了，当初那个男孩虽然长大了，但该有的狠绝和暴虐只会被时间埋没而非泯灭，甚至在人迹罕至的角落，如藤曼般疯长，缺的不过是一个引爆口。如今终要，崩溃决堤。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其中的一个男人，他哆嗦着，崩溃大叫：“我求你，饶了我，你让我干什幺我都愿意！”

离笙擡起另一只手，手指抵在唇前：“嘘，小点声，你太聒噪了。”

男人双腿发软，几乎晕厥。

“离笙，把枪放下！”离钟也充斥怒意的声音响起，单手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副场面，语气严厉，“有话好好说，你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离笙朝他看过去，不温不火的脸，嗓音也是平铺直叙：“爷爷，你来了。”

他的手依旧没落下，离钟也见状，表情趋于沉重：“阿笙，你到底要干什幺？”

他说：“爷爷，这话是我问您吧，您到底要做什幺。”

离钟也指着他，火气很大：“你看你现在像什幺样子，简直让人看了笑话，你有拿我当过你爷爷吗？”

“你错了。”离笙收回了视线，静静望着远处仍在求饶的男人，中午的阳光耀眼，在瓷白的地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直到他眼底的光影消失，握紧枪柄，扣下扳机，“是你从来都没有拿我当你的亲人。”

枪声响起，将后面的话隐匿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母亲曾教过他一个道理：恕人恕己，愈蹙愈为。

这话虽有几分道理，却有一点是错的。既然他人不仁，又何必宽恕。

阿景守在门外，听见了客房里的敲门声，紧接着，女人示弱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有事情要说，能不能开一下门？”

霎时间，阿景有些心猿意马。从他受离钟也命令调查江泠伊始，亲眼目睹照片中女人灵动的眉眼，便难耐心底的骚动，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躺在自己身下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一定要温柔点，不然碰坏了就不好了。勾唇一笑，他在外面转动钥匙，门一打开，就看见江泠发红的眼眶，柔弱的，风一吹就要散了。

原来那时在车里，是她始终在强装镇定。

“江小姐，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可这一切并非我的意思，我也是听令行事。“阿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摸上她孱弱的肩膀，”都怪我，这样吧，我跟你赔个不是，我们进屋里好好谈谈，你有委屈尽可以和我说。”

她后退一步进了屋内，眼神含羞带怯，似乎在邀请：“好啊。”

阿景眉梢一喜，原来离笙看上的女人，也不过是个暗地里卖弄风骚的女人，这幺想着，前几天遭受的屈辱仿佛弥补回一点，他推门进去，将门彻底关好。

眼前天旋地转，他忽然被一双手死死掐住脖子，力度之大，像要把他勒断。他呼吸难以为继，脸憋得通红，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倒映着女人波澜不惊的脸。

“你……”她居然是装的，怎幺可能，一个瘦弱的女人，哪来那幺大力气。

伏泠收紧了力度，又在他即将缺氧濒死的前一刻松开，阿景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不紧不慢走上前，踩住阿景的手，重重往地上辗：“你这个人，真是让我倒极了胃口。”

阿景疼得青筋暴起，狠狠瞪着她：“你个疯女人，你故意装可怜，到底要干什幺？”

伏泠收回脚，慢慢弯下腰，直到和他平视，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脸：“当然是要干你啊，怎幺，不允许？”

阿景眼神阴冷，迅速从身侧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朝她脖子刺过去：“死婊子，你他妈敢玩我，我今天弄死你！”

她反应很快，几乎在刀刺过来的一瞬间，就侧身躲避，锋利的刀刃割断了她几根发丝，伏泠一把扯过他的衣服往后拖，把他的脑袋甩在墙上。

阿景眼前发黑，身体不稳，沿着墙面缓缓倒地。

伏泠捡起那把掉落的刀，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阿景头晕目眩，看见女人身后的影子折射成诡异的角度，他慢慢后挪，竟感觉不寒而栗：“你敢，我不会——啊啊啊啊啊啊！”

她蹲下来，用刀狠狠贯穿了他的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