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裸的脚步声消失在浓重的夜雾中,仿佛被黑夜彻底吞噬。别墅内,死寂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胸口,沈敬禹终于从崩溃中惊醒,他猛地站起,疯狂地冲向大门,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漆黑庭院。
「觅欣!」
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声音里满是无尽的恐慌与悔恨,但回答他的只有夜风的呼啸。沈敬禹的理智彻底断线,他像一头困兽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后一拳砸在昂贵的摆设上,鲜血顺着指节流下。
「快去找!给我把她找回来!」
他转头对着吓得缩在一旁的周澈安和秦曜森咆哮,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与疯狂。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出别墅,发动了所有车辆和人力,像无头苍蝇般在黑夜中乱窜,试图寻找那个可能早已不在人世的身影。
沈敬禹跌坐在地,脸埋在掌心,绝望的呜咽从指缝间溢出。他赢了,毁掉了祁衍舟的婚礼,却也亲手推开了唯一的光,永远地失去了她和他的孩子。
婚礼会场一片狼藉,祈衍舟的黑色西装上沾染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那不是他的血。他死死握着手机,来电显示是沈敬禹,但他没有接,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仿佛要将它烧出一个洞。
「祁董,已经……已经确认少夫人的位置了。」
身旁的助理颤抖着汇报,话音未落,祈衍舟已经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身后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高层。他驾驶着宾士以惊人的速度在午夜的街道上飞驰,红灯与规则对他而言毫无意义,脑海中只会反复播放更衣室里那片刺目的血。
当车辆发出刺耳的煞车声停在沈家别墅门口时,祈衍舟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进去。别墅内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不祥的氛围。他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双目无神的沈敬禹。
「她人呢?」
祈衍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他一步步走向沈敬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整个别墅的气温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她走了,她记起来了,说孩子是我的⋯」
沈敬禹的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祈衍舟最脆弱的神经。他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脸上的狂怒与杀意在瞬间凝固,随后碎裂成一片难以置信的空白。
「你说什么?」
祈衍舟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瘫软的沈敬禹,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孩子是你的?你凭什么认为?就凭你这双脏手碰过她吗?」
他猛地揪起沈敬禹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力道之大让沈敬禹的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祈衍舟的眼眶赤红,里面是焚尽一切的疯狂火焰。
「我告诉你,沈敬禹,就算她记起了一切,她也一样是我的!她的孩子,也只能姓祈!」
祈衍舟的怒吼在空旷的客厅中回荡,他揪着沈敬禹衣领的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然而,当他猩红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地面,那片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瞳孔上。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不是单纯的血,那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是他曾透过萤幕看过无数次、充满生命律动的证明。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松开了手,任由沈敬禹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祈衍舟的身体摇摇欲坠,他那双曾经掌控一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彻底的空洞与绝望。他赢不了了,他甚至连战场都已经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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