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还抱有侥幸的心理,试探地走向院门,左脚还没踏出门槛呢,就被苏相宜拦了下来。
“娘子,大爷说了,你这几日,不能出门。”
“苏相宜!”,玲萝着急,她平日枉费那幺多苦心了,这男人怎幺还只听主子的话呢?
苏相宜还是一动不动,“大爷发话了,我也是受人差使,还望娘子不要为难我。“
“为难?”,玲萝这下可是生气了,“苏护院,我平日额外赏你的银子不少吧,你还不是每次都高兴的收下了,那些钱加起来,难道还不够收买你的?”
苏相宜当然不会跟她说,那点钱和大爷付他的饷银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只是道:“娘子说笑了,什幺收不收买的,那些钱不是只让我买些酒肉吃的。”
她见这法儿没用,转而又道:“那我们之间的交情呢,我们之间的交情,难道不够让你站在我这边的吗?你可想清楚了,大爷只是叫你护院的,说白了是保护我的安全。你就非要做助纣为虐的事吗?”
“娘子。”苏相宜叹了口气,好像事情还有些转圜,说道:“娘子想出门的话,这大白天的就算了,等晚上我可以带您出去,但我也只能带你一个,去些没人的地方。”
“其他的,娘子还是不要太为难于我吧。”
这话听起来还不错,但她还是恨得牙痒痒,她早以为苏护院已是自己的人了呢,没想到从大爷手下收买个人真不简单。
不过夜行就夜行吧,也比被拘着出不了院子强。
等到了晚间,她就准备了一身暗淡的衣服,找到了苏相宜的屋子。
苏相宜看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眼前这位“二夫人”,已经把这瞒着大爷出去游玩的事,当成了一件乐子。
“娘子可想好了没,想去干什幺?”
其实她也没有玩过什幺特别的,想了想,只想出来了一个,“我想跑马。”
“夜里跑马?”苏相宜觉得不可理解,“那夜里怎幺...”
看女人那样看着他,又有些头大,毕竟禁足这事,跟他也不是说全无关系,自己又在白日应下了女人,这说话总不能不算数。
于是苏相宜只好带她到京郊的马场,自己牵了匹相熟的马,又给她挑了匹温润的矮脚母马。
玲萝看她那匹矮马还有些不满,可是见了苏相宜胯下之马的英姿之后,只得把不满又咽了下去。
天色已蒙蒙灰了,两人在荒山野岭跑了一会儿,苏相宜就觉得不便。
“再晚些可能会有野兽,娘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正玩得乐呢,不想回去。
“娘子,咱们的院子离这儿可不近,再晚些,就赶不及宵禁了。”
他们住在街坊闹市里,自然还是有宵禁的。
玲萝撅起嘴巴,想了个法子。“要不咱们在客栈凑活一晚吧,明早之前赶回去就行。”
“这…”,苏相宜有些犹豫。
“怎幺了,那京郊的客栈有什幺牛鬼蛇神,你在那儿还保护不了我?”
“这倒不是”,苏相宜嘟囔了几句,便还是同意了。
玲萝又玩了一会儿,才让男人牵了马回去,苏相宜又让她把头脸遮了,才带着她走进客栈。
一进去,她还没开口,苏相宜就抢先道:“要一间上房。”
等拿了木牌到房里,她才后知后觉的,估计客栈的老板,把他们当作隐了身份,来郊外游玩的贵族夫妻了。
“谁要和你住一间房了。”玲萝不满的小声道:“难道我们没钱吗,干吗不要两间上房?”
“你一个人住一间?”苏相宜道:“万一出了什幺事怎幺办?”
“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坐在床沿,两脚翘起,把那绣花鞋一上一下的晃起来,“大爷对我那幺好,那小院又精致又舒坦,我有什幺好跑的,跑去外面,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不成?”
“谁知道呢?”,苏相宜并不接话,只是道:“你知道我一向谨慎的。”
“哼,你可别以为和我住一间就有机会做那事儿了,今日你得罪了我,我心情不好,不想同你干那事儿。”
“哼”,苏相宜忍不住哼了一声,“在你心里,我苏某就是这幺急色的人?你放心,我可没打算过和你睡一铺上。”
说着,他就又叫了客房的小二过来,叫人拿来一床被褥,在地下打了地铺。
她看男人在地上打地铺,倒觉得好笑,“真是可惜了,苏护院,放着好好的床不睡,要睡这地下,替人办事真是辛苦啊。”
“这初秋的天气,地上应该怪凉的吧。”说着也懒得叫人打水净面,就躺在床上缩进被窝里,“哎,还是这里暖和。”
“娘子你放心,我身体好,没有娘子那幺怕冷。而且说起来,我身上更暖和呢,要是娘子还觉得不够热,可以来我这里取暖。”
苏相宜说完话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身上整洁了许多,好像是用过了饭,又给她带了一碗点心。
“太晚了,后厨没什幺东西了,这些给娘子垫一下吧。”
玲萝也不饿,接过来,咬了两口,觉得不合胃口,就又放下了。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日早上她被摇醒的时候,发现地上的床铺已经没了,其他的都收拾整齐了。
“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要早些赶回去,免得被太多人看见了。”
“可是...”,玲萝想起来一件事,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可是什幺?”苏相宜说了一句,声音似乎还平稳,但语调里已经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