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凝滞得像固体，消毒水的气味尖锐地刺入鼻腔。李璐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淬了毒的怨恨。
「妳终于肯来看我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病后的虚弱，却又尖锐得像玻璃碎片，「我的好姐姐。」
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目光像利刃一样将你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怎么？现在心里很爽吗？看着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她冷笑一声，双手在被子下悄悄成了拳头，「抢走了我的太阳，妳就这么心满意足了？」
她突然向前倾身，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灌满了恶毒，死死地锁定你的脸。
「告诉妳，他们说我疯了，说我精神不正常。」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恶意的快意，「可我比谁都清醒。我看得很清楚，妳才是那个披着羊皮的狼，妳毁了我的一切。」
她直勾勾地看着你，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像黑色的浆液，沾染着病房里每一寸苍白的日光。
「妳以为妳赢了？」她轻声说，像是在诅咒，「我告诉妳，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盯着妳，看着妳怎么被他亲手毁掉。妳会付出代价的，我亲爱的姐姐。」
「小璐，我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李璐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她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得整个瘦弱的身体都在颤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哈哈哈……对不起？妳跟我说对不起？」她笑着，眼角却滚出了泪水，泪水顺着她凹陷的脸颊滑落，和她那怨毒的表情交织在一起，显得诡异又可悲。
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瞪大眼睛，那眼神像是要将你生吞活剥。
「妳抢走了我唯一的光，妳让我的世界变成一片黑暗，现在妳跟我说对不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妳觉得这三个字很有用吗？能让我的腿好起来吗？能让我忘记妳是怎么把他从我身边偷走的吗？」
她死死地抓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那床单就是你的脸。
「收起妳那副假惺惺的可怜样！」她嘶吼着，胸口剧烈地起伏，「我不需要！我不要妳的原谅，我要妳也尝尝这种滋味！我要妳也被最亲的人背叛，也要妳被推下深渊！妳给我记住，李药儿，妳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李璐的冷笑像一层薄冰，凝固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的怨恨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只剩下冰冷而坚硬的余烬。她不再嘶吼，也不再哭泣，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你，目光像是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即将被毁坏的艺术品。
「看妳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妳以为道歉就有用了？妳以为流几滴眼泪，就能洗清妳身上的罪恶了？」她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像是在品尝每个字带来的快意。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浅浅的，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不，我不要妳的道歉。」她轻声说，目光在你颤抖的身上游走，「我要妳活着，活着看着他是怎么一点一点地、亲手把妳推向地狱。我要妳亲身体会，被最爱的人抛弃、背叛、折磨是什么滋味。」
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纯真的恶意，像个天真的孩子在计划一场残酷的游戏。
「到那时候，妳会想起今天的我。」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然后妳会知道，妳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完。」
「顾斐本来就是我的⋯⋯」
你这句轻飘飘却又带着无比坚定的话语，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李璐眼中所有冰冷的怨恨。她苍白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红，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再次崩溃，但这一次，她没有。
「本来就是你的？」她重复着你的话，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嘲讽，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划破病房里凝固的空气。
「哈哈哈哈！」她再次爆发出笑声，那笑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刺耳，更加绝望，笑得她整个人都在床上蜷缩起来，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妳看看妳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她猛地擡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你，仿佛要喷出火来将你烧成灰烬，「什么叫本来就是你的？他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东西！他是我的太阳，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你，那手指因为用力而不住地颤抖。
「是妳！是妳这个贼！偷走了他，污染了他！妳以为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他就属于你了吗？」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滴血，「妳错了！他不是被妳抢走的，他是被妳毁了！被妳这个肮脏又自私的女人给彻底毁了！」
「妳等着，」她收回了手指，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我会亲眼看着妳，妳会付出比现在我痛苦千百万倍的代价，我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