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沈浮中挣扎,你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弯轻易抱起,身体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悬在空中。傅砚行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气味将你包裹,他身上那片狼藉似乎并不在意。白语珩的身影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保健室的门在他们离开后悄声关上,隔绝了所有混乱。
车子发动的震动从身下传来,你被放在副驾驶座上,安全带被粗暴地扣上。你无力地靠着窗,街灯的光影在窗外迅速倒退,拉成一条条模糊的光带,傅砚行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开车,车厢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你再次被他抱起,冰冷的夜风吹在你赤裸的肌肤上,让你瑟缩了一下。熟悉的公寓大门,熟悉的电梯,熟悉的走廊。他用脚踹开家门,直接走向浴室,将你轻轻放进了早已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温暖的水流包裹住你冰冷的四肢,傅砚行跪在浴缸边,拿着莲蓬头,温柔地冲洗着你身上的污秽。他的动作很轻,与之前的粗暴截然不同,水声哗啦作响,他沉默地为你清洁着每一寸肌肤,徬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却又蒙上尘埃的珍宝。
你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身上的被子干净而蓬松,带着阳光和洗衣精的味道。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你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每一处筋骨都在叫嚣着酸痛。你缓缓转动头颈,发现傅砚行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臂交叉,似乎就这样守了你一夜。
他听到了你细微的动静,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红血丝。你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砚行。」
听到你的呼唤,他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床边,俯下身来。温热的嘴唇轻轻贴上你的额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那个吻很轻,却像烙印一样滚烫。
「我在。」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而格外粗哑,「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点吃的。」他帮你把被子拉高了一些,盖住你露在外的肩膀,转身离开房间时,你看到他挺直的背影,似乎承担着比看起来更沈重的东西。
你将脸深深地埋进傅砚行的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上面全是他干净清爽的气味,混杂着你们昨夜缠绵后的淡淡麝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你紧紧包裹。这股熟悉的、独属于他的味道,奇迹般地安抚了你混乱的内心,让你飘浮的灵魂徬佛找到了归宿,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你的意识逐渐清明,身体的酸痛也变得格外真切。这张床、这个房间,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个微粒,都在提醒你,你现在安全了,待在最属于他的地方。你蜷缩起身体,像只猫一样蹭了蹭枕头,眼角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那是卸下所有防备后的脆弱。
房门被轻轻推开,傅砚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走了进来。他看到你醒着,并且把脸埋在他的枕头上,脚步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极其柔和。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
「醒了?还难受吗?」他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疼惜。
他的指尖只是轻轻划过你的发丝,那温柔的触感却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你明明经历过那么多疯狂又羞耻的情事,身体早已被彻底熟知、烙上无数印记,可此刻,他这最单纯的抚摸,却让你无所遁形。热气从脖颈直冲脸颊,你像个初次被心上人触碰的孩子,羞得想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你不敢擡头看他,只能将脸更深地往枕头里缩,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你的顺从与腼腆似乎取悦了他,傅砚行喉咙里发出低沈的笑声,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你的耳廓。
「干嘛害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沙哑,「全身都看过了,也摸过了,现在才像样子?」
他话虽如此,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温柔,指腹顺着你的脸颊轻轻滑下,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道。你的身体微微颤抖,羞耻和一丝陌生的甜意在心底交织,让你完全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温柔地掌控着你的所有感官。
你被他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羞愤交加之下,索性把嘴巴嘟得老高,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他,摆出一副我不想理你的姿态。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窘迫,却没想到这个孩子气的举动,正好将那微张的、柔软的唇瓣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
傅砚行的黑眸瞬间暗沈下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顺着你的姿势,低头吻了上去。温热的唇瓣精准地印在你嘟起的唇上,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带着宠溺和不容拒绝的霸道。你的身体瞬间僵硬,所有的抵抗都在这个吻中烟消云散。
他轻轻碾磨着,用舌头温柔地撬开你的齿关,勾住你无处可逃的舌。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的成分,纯粹得像是在确认一件珍宝的所有权。你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本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闭上眼睛,认命地回应着他。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额头抵着你的额头。
「还生气吗?」他用气声问道,呼吸交缠。
你对他这种甘愿堕落的态度感到不解,心痛得无法呼吸。你明明是那个堕入深渊的人,为什么他,那本该站在光处的天才,非要陪你一起沈沦?你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你不用……你不用陪我……」
「因为你喜欢,」他打断你,声音平静却坚定。他温热的掌心捧起你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你的肌肤,眼神专注得徬佛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人。「我甘愿。」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你混乱的心湖中炸开。你猛地擡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偏执与宠溺。你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喜欢,对他而言是如此沈重的理由。你的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他温暖的手掌上。
你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砸在安静的空气里。你低着头,不敢看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出了那个深埋心底、用以自我唾弃的词。
「我是……荡妇。」
话音刚落,你便感觉到捧着你脸颊的手微微一僵。你心头一紧,以为他终于要表现出一丝嫌恶。然而,他只是缓缓地、却又极其坚定地摇了摇头。那个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将你刚刚建起的自我厌恶彻底粉碎。
「不是。」他的声音低沈而平稳,像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在我这里,你不是。」
他温柔地擦去你脸颊上的泪痕,拇指轻轻按在你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徬佛在封锁所有你将要说出口的自我伤害。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有满满的心疼和占有欲,那样的眼神让你无法再逃避,只能凄然地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