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颜渺渺来说,向江玉成下跪不是特别困难的事,同时也裹挟着许多鲜明的记忆。
颜、江两家都很传统,长辈一贯都教导男孩要谦让女孩,颜渺渺自然受宠。
传统家庭的教育方式却大不相同。颜家夫妻恩爱,常年过着忘崽生活,让大七岁的儿子为了养妹妹操碎了心。
江家父母感情和睦,对外亲切,却对内专制,动辄家法。江玉成替颜渺渺背锅的那些年,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根棍子。
原本都与颜渺渺无关,但随着青春叛逆期到来,仅仅旁观家法的威慑力不足了。
在家长看不见的地方,女孩闹腾的要上天,总之小的闯祸,被罚的却是大的,有恃无恐。
终于,忍无可忍的江玉成爆发了。
在一个叛逆、贪玩,也敏感的时期,身心开始发育,刚有了荷尔蒙的懵懂,男女间像隔着一块毛玻璃,雾里看花。
颜渺渺被江玉成制住,趴在他腿上被打了几下,然后糊里糊涂的跪在他面前,长腿围住挣扎的她。
挨训,哭得乱七八糟,被哄好。
初始的记忆如一卷录像带,被收进了角落,等多年后再翻出来,像一个锚点,早已深深扎根。
“江玉成,我错了……”说话时偏偏打了一个酒嗝,颜渺渺的手抠着身下的西服。
“跪直了。”
颜渺渺入眼是深绀色的西装,慢慢擡头,衬衫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庞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喝了多少酒?”
“两杯…三杯吧,有一杯是气泡酒。”
“晚上到底有没有课?”
“有一节选修,只要写结课论文就行了,老师不查出勤。”
“你怎幺跟我说的?”
江玉成的手把女孩的碎发别在耳后,语调上扬。
“……没课,回家打游戏。”
“明天有课吗?”
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脸上拍了拍,带着点狎昵,仿佛有条阴冷的蛇从她颈后盘踞上来。
“没,没有。”颜渺渺磕巴了一下,男人越淡然,越像下一秒就要擡手扇过来。
“想的挺好啊,明天没课所以跑去喝酒,睡到第二天爽玩游戏。”
江玉成拍在脸上,第二下手劲有点重,颜渺渺微微侧过脸,就被更用力的拧着下巴回正。
神情不自然,自她意识到对江玉成产生了性欲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惹火他。
现实中欲盖弥彰的拉开肢体距离,反而愈发让她感知到男女之差。
“不说话?是不是该罚?”
男人声音低下去,温润,循循善诱,用鼻音,“渺渺,你说。”
“嗯……”不自觉的,颜渺渺像只孤零零的小猫蹭蹭他的手掌,脸被拍的微红。
“手。”
被蛊到的女孩乖乖伸出双手,手心朝上,花边袖口垂坠,露出红痕。
江玉成一眼看到,拉高她的袖子,手腕赫然印了两个猫爪,被打红的。
这是都玩了些什幺。
他气笑了,手指顶着她额头,逼视着:“手机交出来。”
颜渺渺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长腿一跨,弯腰拉开客厅抽屉,翻找无果。
“颜渺渺,”他连名带姓的叫,“戒尺又被你扔了?”
“我哪知道。”颜渺渺偷笑着,他气急败坏,却一时找不到工具,看他进房间了才急,“哎你怎幺翻我东西…”
她从地上爬起来追进卧室,江玉成两手空空,一看她,作势要解皮带。
颜渺渺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女孩子的卧室哪是能随便翻的。
冷淡禁欲的男人摸着皮带扣,手背鼓着青筋,再白皙好看,也是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搭在西装皮带上。
“江玉成,你耍流氓啊……”声音渐弱,男人手不动,冲她擡下下巴。
颜渺渺气哼哼的跪到了床上。
江玉成挑来挑去,去书桌上抽了一把钢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