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的夜灯渐暗,花影摇曳。苏采青倚在窗边,指尖摩挲着一枚银钗,心神早不在眼前的红尘。宋知渊离开苏州返京已有五日,这几夜她都睡得不安。只要风一动,她便误以为是那熟悉的脚步声,她想念宋知渊,也想念他的吻,还有他大手的温热,以及那处冲撞的力道与给她的快活。苏采青想到此,手不禁摸向裙内,摸上那个玉粒揉着,想象是宋知渊的手按压得她快活不已。苏采青的喘息渐粗,知道渴望变浓了,好希望此刻宋知渊能把他的那根肉棒插进来,她低唤着宋知渊的名字。
就在这时,苏采青听到脚步声,一惊,抽出手、也忙收敛心绪,是不是羡红回来了?苏采青急急打开门,不是羡红。
薛娘推门进来,手里晃着串铜钱,见她神色恍惚,冷哼一声:「姑娘这模样,怕是被情字缠上了。妳该知道,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况且像宋状元那样的前途,怎会为一个青楼女子误身?」
采青回头一笑,神色柔淡:「薛娘多心了。宋状元是客,我是妓,各取所需罢了。」
「那妳这几日魂不守舍?」
「羡红出去多日没回,派人寻也没消息,我心里惦着。」
薛娘眼神闪了闪,干笑道:「也许那丫头自己寻了个好去处。楼里的女子,若能被人相中,也算福气。」
采青眉心一蹙:「若真如此,该回来告我一声。怎会音讯全无?」
薛娘正想再敷衍几句,外头忽传一阵笑声。
「姑娘别怪我不告而别——」
话音未落,羡红已踏进门,一袭绛红新衫,金坠摇曳,眉眼间多了几分骄人光彩。
「这身打扮……」采青瞠目。
薛娘抢着说:「瞧,让妳担心的羡红回来了,还越来越体面呢!」
羡红笑道:「多亏薛娘慧眼,把我卖给了金官人做小妾。金官人疼我得紧,赏的这些首饰还不够重?」
薛娘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是啊、是啊,我也是替妳打算。谁知妳命这幺好!」
苏采青这时才知道薛娘偷卖羡红,正要发怒,羡红却取下一对金镯塞到薛娘手里:「这是我家相公赏的,就当感谢薛娘帮我寻得好归宿。」
薛娘眉开眼笑地告辞,屋里只剩两人。
采青压下怒意,柔声问:「金老爷待妳真这般好?」
羡红笑得娇艳:「疼我得紧。这些天,日日留我身边,连夜里都不肯放我走,唉,也不知是爱我,还是怕我溜了。我跟妳说,他每天都要来上好几回,他那处…,哈,真是让人快活,弄得我那里红得紧,但又想得很!」
采青笑着,「妳瞧妳现在,真像个荡妇。」
「荡妇就荡妇,我真的爱得很。我家那口子,那里大,嘴也厉害,吸得我全身都是印。」
羡红说完,还把衣服解开给采青看,确实有多处唇印,看来这几日羡红真的快活得不得了。
羡红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这几日,我终于懂了什幺叫做欲死欲仙,我的小穴几乎是没干过,总是湿着,有时候虽然身子乏,但他往我奶子一搓、玉珠一按,我立刻精神起来,要他快点插进来。」
采青看着羡红兴高采烈说的口沫横飞,心里不禁担心。
「妳这样日夜纵情,身子可受得住?」
羡红笑着:「放心,他会替我熬汤补气呢,况且我这几日也是……呃,方便添子嗣的时节。若真怀上了,我在他府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所以他要,我就给。」
采青静静听着,半晌才低声道:「妳有了归宿,真好。」
羡红见她神情异样,这才想起宋知渊的事:「姑娘和宋状元…?他嫌弃妳?」
「我们同床了…,他说要娶我。」
羡红不敢置信,「真的?」
采青目光微转,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我明日要离开春风楼去找他!」
羡红一惊,连声低呼:「妳疯了?薛娘那样的人,若知道……」
「我已无退路。」采青的语气平静,「我不能再让别的男人碰我。宋知渊说会回来娶我,我信他。若要等,也该在京城等。」
羡红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握紧采青的手:「……那我明早来送妳。」
翌日天未亮,楼外一片薄雾。
采青穿着素衣,假说要出城上香,祈求掷壶宴顺利。薛娘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她终于懂事,毫无疑心。
楼门外,羡红早已等候。她一身淡妆,眼底却透着难掩的不安。
两人一路行至城门外,雾色渐散。
「姑娘真要走?」羡红压低声音,「妳若回头,薛娘或许还能原谅。」
「我不回头。」采青微笑,眼底却有水光,「我要去寻他,也寻我自己。」
羡红默默点头。她掏出一方小帕,递过去:「这是金大人给我的香囊,妳拿着路上防寒。」
采青接过,轻声说:「羡红,若有一日我能自由,必回来接妳。」
羡红笑着,却有些哽咽:「妳快去吧。我留在这里也未必不好。」
风过柳梢,两人对望一眼,谁都没再说话。
她们都以为这一别只是暂时,却谁也没料到——
这一面,竟成永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