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放学后，阅知韵在学校匆匆换好衣服，便跟随祁冕前往机场。
车队驶入的是纽约西韦斯特切斯特县机场，这里远离肯尼迪和纽瓦克的喧嚣，是私人飞机的聚集地，航线和起降时间早已安排妥当，一切只为了极致的私密与高效。
当那架线条优美的湾流G650ER映入眼帘时，阅知韵仍感到一丝不真实。
踏入机舱，十几个可全平躺的沙发床座椅分布其中，环境与外界隔绝。
“好久没去德州了。”邦妮的声音带着兴奋。
“也就你喜欢德州。”瑞贝卡说。
“别搞地域歧视好吗？”邦妮抗议道，“为什幺你总觉得德州太粗俗了，明明很有趣。”
“女士，这是您的餐食。”空姐微笑着为阅知韵送上根据预先提交的偏好定制的餐点，细致到甚至可以选择特定的漱口水品牌。
这种无处不在的细致，让她深刻体会到祁冕所在阶层的日常。
“我的主菜是Jean-Georges餐厅做的黑松露烩饭，你尝尝，特别好吃。”邦妮热情地分享。
“他们用的餐巾是Frette的，和我在家里用的一样。”
她顺便拿出手机联系女友：“她从华盛顿出发。”
阅知韵见状趁机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关闭。
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幺傻。
飞机上高速Ka波段卫星互联网足以支持和地面保持联络。
“我们吃完饭睡一会儿就到了。”邦妮说，“刚下课就赶飞机还是有点累。”
阅知韵瞥见李昂德已经盖上空乘铺好的埃及长绒棉床单和羊绒毯准备休息。
“邦妮，你把我的电脑带上了吗？”
瑞贝卡是邦妮的朋友，也是新认识并加了她联系方式的女孩。
“噢，忘了。”邦妮惊呼。
瑞贝卡也不生气：“无所谓啦，我们可以找点乐趣。”
她又一把拉过阅知韵压低声音：“想不想去看看猛男秀？这两天有男性舞者之夜，互动性很强的！邦妮就别去了，她对男的不感兴趣，我们孤立她。”
在巨大的热情包围下，阅知韵难以拒绝，点了点头。
邦妮哈哈大笑：“你别逗她。”
阅知韵花半小时用完餐，倦意袭来，正打算休息，却见邦妮和瑞贝卡已起身走向洗手间，还带上了她。
这两位极度精致的大小姐，即便只睡几小时，也坚持着完整的睡前卸妆护肤仪式。
她跟着走进洗手间，里面陈列的全套高端护理用品。
这再次提醒她，祁冕那句“东西都用现成的”背后，是何等理所当然的底气。
“你的皮肤状态真好……”瑞贝卡一边涂抹精华，一边透过镜子看她，“对对，就这个角度，光线特别衬你。”
“你知道那种对镜日常照吗？你这样看着特别有感觉。”
阅知韵被她们拉着拍了几张照片，还有亲密的合照。
瑞贝卡随手将照片发给了她。
阅知韵点开照片：镜面映出女孩们姣好的面容，背景是私人飞机舱内柔和的灯光与奢华内饰，台前都是昂贵的护肤品。
一切都是她此前难以想象的，被财富精心包裹的日常。
她将照片保存下来。
“拍得真好看！瑞贝卡你真厉害。”她带着几分欣喜说道。
“我可是拍照能手，到时候你们的美照都归我管。”
邦妮已经将合照发到了社交媒体：
【德州见。】
阅知韵犹豫片刻，见邦妮毫不介意与她同框，便也小心翼翼地选了一张，配上简短的文案：
【新朋友。】
邦妮和瑞贝卡的点赞与留言出现。
一股满足感瞬间涌出。
仿佛她是被这个圈子的一员。
如此甜美的错觉。
她下意识地朝机舱前部瞥了一眼。
她其实无法看到祁冕。
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整个人突然凉住。
阅知韵收回了目光。
她或许可以暂时“融入“她们。
但只要她还需要靠祁冕，界限就不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