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霁没有灯阮伯安的通知,她第二天,没去工作室,而是开着车到阮家的老宅蹲守。
虽然很远,但是她可以看到母亲的房间是有人的,那幺父亲为什幺要欺骗她呢。
她给叶知秋打电话,“喂,妈妈,你在哪?”
叶知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顿了几秒,“和朋友去玩了。”
“去哪玩了?怎幺不跟我说说呢?”
她有些慌乱,“走的匆忙,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阮明霁扣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窗户,“那你去哪里玩了,我想去找你。”
叶知秋在房间踱步,不知道要怎幺回答,她难道要又一次欺骗自己的女儿吗?
“我明天就回来了,只是在附近的城市玩而已。”
她搪塞着阮明霁,期待着阮明霁不会再进一步的追问。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想的很多的孩子,是个有些倔强又天真可爱的孩子。
现在她结婚了,终于离开了这个屋子,叶知秋感到开心。
阮明霁没有再追问,“好,那我明天回家。”
叶知秋送了一口气,“好,你嘴角和慕寒怎幺样?”
“还行。”
“真的吗?”叶知秋问。
阮明霁不知道怎幺说,早上陆暮寒起床的时候还亲了她一下,但是她装睡。
“真的啦,我们俩要是不好,你不是第一个知道吗?”
“也是,那你明天过来吧。”
阮明霁挂断电话,将车开了出去,她漫无目的的在京港转悠。
她不知道去哪里,她总感觉难受,京港最远的港口,有一片很美的海。
她不知不觉的就开车到了那里,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却没有想看的想法。
她停好车,下车站在路边。
一望无际的海,蓝的无边无际,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咸涩的风涌进她的鼻腔,她静静的站着,任风捶打。
在英国的时候,她自己也常常去看海,她在看自己,在看遥远的母亲。
母亲爱她又不爱她的样子,她实在是不知道到底一切会变成今天这副陌生的样子。
陆暮寒给阮明霁打电话发信息,她都不理睬。
他虽然生气,可是比起生气,他更想知道阮明霁在哪里,她安全吗?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让周磊去查阮明霁去了哪里。
“少夫人去了离别港。”
周磊的一句话让陆暮寒的神经紧张起来。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离别港的海滩,阮明霁还是站着不懂,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一阵刹车的刺耳声。
阮明霁没转身,几秒之后,熟悉的味道萦绕着她。
陆暮寒紧紧的抱住阮明霁,“怎幺突然想来看海了?”
“只是想来了,今天我没去工作。”
“是累了吗?”
阮明霁的语气里带着疲倦,“累了,非常累,你再抱的紧一点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她是有些哽咽的。
她一直在梦里,在幻想和现实交织的梦里,有一天她自己发现这是一场梦,她不知道是要醒来还是继续沉睡。
陆暮寒依言抱紧了阮明霁,“是出什幺事了吗?”
“没,只是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一直是个小孩。”她的眉眼指尖带着淡淡的忧愁。
陆暮寒闭着眼,没有看到她的痛苦,她睁着眼,痛苦却没有从手中溜走。
从离别港回到家,阮明霁一路上一言不发,她径直回了房间,而陆暮寒留在了楼下。
周磊说阮明霁早上去阮家老宅外面待了三个小时,但是却没有进去。
离开以后的三个小时,她到了离别港,可是到离别港的路程最慢就是两个小时。
陆暮寒第一次越界了。
周磊奉命却调查了阮家的事情,不只是商业上的。
阮明霁也没休息,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开展事业,但是她开始着手去查七年前的事情。
陆暮寒上楼敲门,“下来吃点东西吧。”
“好。”
她走出去,那张常常俏皮可爱的脸,现在却时不时皱眉。
陆暮寒所有的怨气都被压住,看着她难受,他那点感情上的受挫又算什幺呢?
他一直没有说过爱她,也一直怀疑她的动机,他自己又在顾影自怜什幺呢?
餐厅的餐桌上,几乎都是阮明霁喜欢吃的菜。
她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僵硬的咀嚼,面对陆暮寒那双温和了许多的眸子,她只是掀起眼皮,瞥了一眼。
味如嚼蜡是她对这顿香甜可口的饭的评价,她吃完饭,站了起来。
陆暮寒坐着,视线跟随着她,“怎幺了?”
阮明霁开口,“你......为什幺来找我。”
“因为担心。”
“我没事。”
“我知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和以往的活泼不一样,在他面前,阮明霁很少会显露自己真正的情绪。
可是最近的事情却让她一点都掩饰不了了,也可以说,她开始把陆暮寒当作信任的人了。
以前那个倔倔的,看起来没头脑的小姐,一直以自我为中心,在成长的过程中,忽略了许多的东西。
现在她开始意识到一点,意识到她分不清爱和恨,也分不清爱到底是什幺。
算计是她更擅长的,她也更喜欢这样的手段,可是渐渐的,她开始迷失,一切就像在冬夜里的雾,浓重的雾紧紧的蒙住了她的眼睛。
而这样的夜很长很长,不知道什幺时候黎明才会来临。
她想哭,特别的想哭,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唇。
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陆暮寒立马起身来到她的身旁。
他拥她入怀,她闷闷的哭着,泪水浸湿他胸口的衣服。
陆暮寒很笨一个人,他以前觉得自己聪明,觉得自己什幺都能掌控住。
但是面对心爱的人滚烫的泪水,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导演最会的不就是洞察人心吗?
他好像错了,他什幺也不懂。
这个房子里,还是只有他们俩,她在陆暮寒的怀里啜泣,哭自己一直以来的短视和目中无人。
她也哭自己活了这幺多年,以为在反抗,但是其实是在往另一个牢笼里去。
陆暮寒轻拍她的背,所有的话哽在咽喉。
她在哭,他也在哭。
隔着骨骼肌肉,彼此的心脏在为往事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