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等下次来到清凉庐时，叶星华自认已调整好心态：反正尽量顺着他的话头说就是了，这也不难。
她踏入药庐，便见禹善衡正坐在倒扣的浴桶上，一个人击节哼唱，但声音明显嘶哑。
他瞧见叶星华进门，有些尴尬地停下：“咳……我不过是无聊，因此随意练练。”
“你这样练，嗓子反而会坏，最好等咳疾治愈了再来唱曲。”
叶星华想了想，又补充道：“连话也需少说才好。”
看来她是相当不想与我进行对话……在叶星华的认知中，她只是提出合理的建议，不过从禹善衡的角度听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赌气不再言语，默默接受叶星华的药浴安排。叶星华倒乐得轻松，她也不去深想禹善衡异常寡言的原由，安静而细致地开始准备疗程，又认真地替他诊脉，在病摘上纪录着。
直至疏导环节，禹善衡才逐渐坐不住：虽然上次叶星华已为他疏导过一次，但他依然不太习惯让他人灵气进入自己体内。这种感觉甚至比刚才脱光泡在浴桶内、而她则面无表情地检查桶内药引还要诡异……
每位修仙者的灵气都具有微妙的个人特征，和冷淡的外表不同，叶星华的灵气温度波动十分强烈，禹善衡也不知感受到的是冰是烫，但她修整经脉的手法又足够轻柔，因此体感上既有些过于刺激，却又仿佛有些……舒爽？
他清清喉咙：“咳，你能调整一下你灵气的温度吗？我感觉经脉有点痛。”
叶星华微微讶异，她专注于调整丹田中的气海：“好，我试着让灵气温和些……”
“疏导就是如此的感觉吗？难怪有些人宁愿拖着不治疗……确实说不上非常舒适。”
“不是的。”
叶星华并不会因禹善衡的评论而感到挫败，但她确实想稍作解释：“可能是我的灵气与你的体质不太相合，我师尊的灵气或许更适合你，波动也更温和一点。”
“谷主曾替你治疗过？”
禹善衡奇道，叶星华点头：“是啊，小时候的事。师尊的灵气温度是凉爽的……”
她顿了顿，忽察觉自己描述过多。不知为何，她并不希望禹善衡得知关于师尊灵气的细节。
“看来谷主待你的确不一般。”
禹善衡并未注意到叶星华的停顿，他径自说下去，主要是想转移不自在：“我师祖待我亦不薄，不过也不曾像你师尊这样，出门带着、生病亲自照顾……要是我爹娘尚在，或许才可能如此吧……”
“我说过，师尊不是我爹爹。”
叶星华蹙起眉，她以为禹善衡又想重提私生女说，禹善衡见她面色不善，便也识趣中止话题，双方在些微冷场的氛围中结束疗程。
禹善衡算是搞懂叶星华的逆鳞所在了：看来师尊是个敏感词，但她也只在提到师尊时会愿意多说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