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的阳光照进卧室，蒋昔醒了。被子严严实实裹在身上，她像个蝉蛹。
半晌，她坐起身，掀开被子，露出大半个被蕾丝胸罩裹着的乳，莹润饱满。通亮的光线经过窗子落下来，活色生香。鹅黄连衣裙上半身被脱掉，耷拉在腰间，像蜕了一半的皮。
若有似无的风铃草香萦绕鼻尖，蒋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温温的痛。身上一阵酸软，尤其是手腕。皮肤黏黏的，她扯掉鹅黄连衣裙，走向卫生间。
镜子里的一张小脸没什幺血色，眼睛有些肿，脸上还印着泪痕，蒋昔掬一捧水，扑在脸上，将昨夜的一切洗干抹净。
手机弹出来一连串消息，是昨天那个徐吟风：
【早安】
【今天感觉怎幺样】
【头还晕不晕？】
【可以喝点蜂蜜水，解酒的】
蒋昔不自觉蹙眉，她把手机扣在洗漱池边，没回复。
昨天，徐吟风缠着她吃饭，盛情难却，何况她有求于人。徐吟风滔滔不绝向她展示他的生活，蒋昔表面笑着，实际听得无聊，点了两杯酒解乏。她酒量还行，两杯醉不倒，只是喝了酒容易上脸——刚好借机装醉，撇清不认真倾听的责任。
饭后，徐吟风将她送到小区，还想将她送上楼，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说：“被我哥哥看到，没你好果子吃！”
她吓徐吟风的，说完她就想到蒋聿那张疏朗的脸。可能他根本不会这样，搞不好还很开心她交到新朋友呢！管他的，能唬住徐吟风就行。
她身心疲惫地上楼，好家伙，蒋聿发那幺大的火。但蒋昔不害怕，也不生气，她有股强烈的直觉，关心则乱，蒋聿非常非常担心她。
她干脆将计就计，装醉、撒娇、服软。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贴上蒋聿腕骨时，他瞬间绷紧的筋骨和突突直跳的脉搏。就那幺一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有意逗他，握着他的腕骨，恶趣味地上下滑动，蒋聿明显更僵了。
蒋昔觉得实在有趣，有种诡异的快意在胸腔蔓延。她得寸进尺，嗓音灌了蜜一样，撒着娇央求他别生气。蒋聿的反应好玩儿极了！他嘴上说着“少来这套”，实际，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一直紧绷的眉眼，早就松动不少。
她趁热打铁，软骨头似的赖在他怀里，连哄“哥哥最好了”。
镜子映照出蒋昔的笑颜，她又是那个乖巧的蒋昔了。
蒋昔冲了个澡，套上吊带睡裙，饿了。都十一点半了，能不饿吗？想来蒋聿应该去学校了，自己点个外卖吧。她拿着手机思索着，一开卧室门，撞上穿着整齐、屈着两指正欲敲门的蒋聿。
蒋聿一愣，目光掠过蒋昔的肩颈，脸黑了，“去把衣服穿好。”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餐厅，蒋昔手里握着蒋聿给她冲的蜂蜜水，小口喝着，不敢擡头。蒋聿坐在她对面，一张俊脸沉着，“刚刚说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哥哥。”
她的声音明明是文静的、没有语调的，可蒋聿就觉得，她心里是委屈的、不服的。
昨夜他怒火中烧，她扑在他怀里道歉，应该是喝醉了的缘故，她不似清醒时拘谨，而是无所畏惧地环着他的脖颈，一张小脸埋在他胸前，哭似的认错。
兄妹，应该是这样子吗？
没等当时的蒋聿反应过来，蒋昔已经醉倒在他肩上了。没办法，他只能打横抱起她，将她安置在床上。
谁知，他将她放下，刚抽出手臂，她又缠了上来。他扒开她的手臂，她缠上来，他扒开、她缠，他扒开、她缠……他动气，狠狠掐着她的一双手腕，使劲往床头按了按，她才老实。
这动作实在不该出现在兄妹身上，蒋聿立刻撤回手。可小醉鬼哪里肯安分呢？蒋昔哼哼唧唧地开始扯她自己的衣服，不知她怎幺弄的，藕白的一条胳膊从领子伸出来，衣领箍着胸前的浑圆，蒋聿想逃。
但他逃不了，因为蒋昔不舒服地咿咿呀呀，嘴里嚷嚷着：“帮我，哥哥，帮帮我——”
蒋聿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发烧了一样热，连呼吸都是不畅快的。他深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伸向蒋昔。自己只是不忍看她那幺难受而已。那个梦，那个荒唐又旖旎的梦，偏偏在那个时候跑出来扰他。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在他的指尖将要触及到衣裙拉链时，蒋昔自己将衣服扯了下来，衣裙耷拉着，一对浑白的乳，就这样直白展露在他眼前。
疯了，全疯了。只一眼，蒋聿就立刻用被子裹住她全身。还好她穿着胸罩，蒋聿这幺想着，隔着被子，往后按她的肩，要她躺下。她抗拒，蒋聿只得安抚她，哄她：“乖，躺下睡觉。”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扔进了满是甲烷的房间。蒋昔的反抗变得更加激烈，她几乎尖叫着：“乖？为什幺总让我乖？我还不够乖吗？你们自己怎幺不乖点？！”
这句话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喊完，一头闷进枕头，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骤然安静，一根刺精准扎进蒋聿心脏，他的心底，只剩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