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调教师停止了脚上的动作与口头羞辱,享受其中的男奴愣住了,像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被猛然抛回现实;他的眼睛也从黑色头套露出双眼的两个圆形中打开。
「很爽是吧?快去受刑!」女调教师一声冷喝,随即在他两颊各施一掌,声音在空荡的厅内回荡。那短促而决然的动作像是一枚断令,男奴在一阵慌乱与麻痹中被拉扯、被引导,爬向中央的那张座椅。
他被安置在铁椅上,座位的金属在冷光下闪烁,座椅周围形成一个自然的观察半圆。三十几双隐藏的眼睛从各角度紧盯着他,那种被观察、被衡量的气息让每个细胞都紧绷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赤裸而透明——不只是肉身,连想法似乎也暴露无遗。
广播的声音再度从四周的音响中传来,理事长的语调平稳而有条理,宛如某种冷峻的教条在宣读:
「既然第一位勇者已经就座,现在将向各位介绍这张『欲望满足椅』与游戏规则。」
随着每一句话,钨丝灯的冷光像刀子般切过空气。理事长不疾不徐地说明:
「椅子外观古朴、结构坚固,椅背上方连接着一顶特殊的罩具——外形近似半个壳体,但其内部蕴含模组化记忆与感官介面;它可以根据使用者头型伸缩,并以非侵入式接触方式建立神经连结。」
「这是全球首例的实境-生理交互系统,」他继续:
「只要罩具就位,系统会在数秒内采集使用者即时的脑波与生理回馈,并在安全参数内运作,模拟出与你内心深层欲望相关的场景与触发模式。你们并非单纯的实境观看者或操作者——系统会同步输出参考性的实体回馈,让身体感知与视觉想像达成一致。」
调教师在一旁示范:她缓缓打开罩具的外盖,内里是软性记忆泡棉与数列接触感测片,边缘覆以非导电的绒面材料,不会破坏皮肤。她示意技术员启动了第一阶段的安全自检,那机械轻响,微小灯号一个个绿起来。
理事长的声音继续,语调中带着理性的冷淡:「椅子下方的大平台具备多种回馈模组,我们称之为九百九十九式介入库。这些模组在启动前会自动匹配使用者的生理欲望与预先签署的同意条款;如若有任一超出安全范围的讯号,例如:可能造成身体断、残等不可挽救的后果时,系统将马上中断所有刺激,并通知现场调教师介入。」
台下的呼吸声忽然更加凝重。那段讲解并非完全让人宽心——它同时揭示出一种被技术支配的无可逃避感。男奴坐在椅上,双手被轻轻固定,脖颈处的颈圈灯光闪烁着微弱的红。罩具慢慢下压,泡棉贴合他的头型,外壳的机械声像是锁上的承诺。
在罩具启动的前一刻,理事长补了一句:「此椅可在保护阈值内,精准解析你最深的欲望——它能识别你渴望的是控制、羞辱、或是某种特定语言与场景。你要的,会在实境里被复制;你的感受,会被放大、被回应。这是科技,也是镜子。接受它,你将看见自己;拒绝它,你也将被看见。」
男奴的胸口起伏越发明显。面罩内传来机械的低语,像是仪式前的吟唱。台下有人屏息,有人紧张地攥着膝盖,整个厅堂都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光与声、机械与血肉交织成一场仪式。
当罩具最后一段闭合,微型电极做最后的非侵入性扫描,显示灯转为稳定的绿色。调教师走近,声音既不是安抚,也不是嘲弄,而是专业的宣告:「系统就绪,供应链稳定。若坐者出现非自愿状态,我们会即刻停止。」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坐者身上——这是公开的启动,既是技术的展示,也是心理的拷问。男奴在黑布后的唇微动,像是在吞下一句无声的答应,而整个大厅,则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理事长淡淡一笑,广播最后落下:「开启吧。」盖上控制台的操作声起,灯光微微晃动;世界像被一个按键分割为前与后,仪式的第一幕,正式展开。
———
罩具缓缓闭合,金属与记忆泡棉的接触声像是仪式的低语。男奴被固定在椅上,肩带轻扣、脚踝被定位,颈圈的红灯微微脉动,像心跳在外显化。房间的光线在这一刻收束,聚焦到那张铁椅与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四周的观众变成了静默的阴影,只有呼吸声在黑暗里流动。
理事长的声音从天花板的喇叭冷冷传来,没有温度,「系统就绪。请各位观察者保持秩序。」
罩具里传出细微的电子启动声,然后是更低沈的扫描嗡鸣。几个小灯按序闪亮,显示着神经回馈、心率、肌电波的曲线在运行。男奴的视界并没有完全被遮断;而是被一层虚拟的薄纱覆盖,光影在他眼前投影出一个可控的场景雏形——有时是熟悉的房间,有时是朦胧的舞台,都是由系统根据即时脑波与生理讯号推演出的“映像”。
第一波输入并不直接刺激身体,而是先作用于感知:空间感被拉长,时间被慢慢放大,每一次心跳像钟锤,与外界的节奏产生微妙的不同步。他听见一种似曾相识的声调在耳边低吟,像是某段记忆被重新放映。羞耻被轻柔地放大:先是面部的热度、然后是呼吸的不足,最后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赤裸露出。
在观众中,有人眼神收紧;有人背脊微微挺起,像是在看一场猎戏。调教师站在旁边,手指靠在控制台边缘,目光既专注又冷静——他们像医护人员也像指挥者,负责在系统与人的交界线上维持秩序。
系统播放的不只是画面,它试图与使用者的内心对话。映像中出现的不是粗暴的场面,而是碎片式的情境:像是过去被羞辱的瞬间被放大,或是一个本来只属于他的隐秘幻想被温柔拼凑。每一个影像都细微地对应他身体的反应:胸口的起伏、肌肉的一丝收缩、甚至是额间一滴汗珠。
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距离——既被放逐在众目之下,又被技术温柔保护。这距离带来两种矛盾:一边是无助与恐惧,因为内心被复制与放映;另一边是解放,因为这些最私密的想法终于有一个被看见的出口。羞耻在这种张力中不断被重塑:它从单纯的屈辱,变成可以回味、可以辨析的心理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