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下，校园外的街道昏黄。
他靠在墙边，指间的烟燃到尽头，火星在黑暗里一闪即灭。
目光，死死锁定那个走出补习班的身影。
——第一个目标，是她班上的男生。
那个总是第一个动手，把她头往水槽里压的人。
他笑得最狠，也拍得最多照片。
贺深早已观察过他的习惯：
离开补习班后，他总会抄近路，穿过一段破旧的施工巷道。
那里没有监视器，路灯半亮不亮。
猎场，已经准备好了。
脚步声渐近。
目标低着头刷手机，边笑边打字，毫无防备。
贺深戴上手套，掌心里那枚沉重的扳手冰冷，反射着一点暗光。
这不是冲动，而是他挑选过的工具——普通、随处可得、杀伤力强却不起眼。
当那人走到巷子中央时，他从阴影里走出。
「谁——」
对方话没说完，脖子便被猛地锁住。
贺深的手臂像铁钳般收紧。
呼吸急促了一瞬，他逼自己压下心跳的颤动，另一手掐住对方的口鼻。
扳手在黑暗里猛然砸下。
「咚！」
骨裂声沉闷，鲜血溅在墙上，热意瞬间扑到脸上。
血腥味立刻窜进鼻腔，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挣扎只持续了几秒。
对方的腿踢动，力道渐弱，眼神惊恐，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贺深的手指在那一刻短暂颤抖，但他却更用力勒紧，直到对方身体彻底瘫软下来。
他低头，看着那双逐渐失焦的眼睛。
冷漠，没有一丝退缩。
——这就是代价，是你们践踏她的代价。
血腥的气味弥漫。
他把尸体拖进工地，用事先准备好的帆布与水泥袋掩盖。
手法俐落，不像第一次。
离开前，他将扳手仔细擦干净，确认没有血迹与指纹，最后丢进污水沟。
一切归于黑暗。
——
几个小时后。
女孩缩在房间角落，抱着膝盖，眼泪无声。
今天的羞辱像恶鬼缠身，每一次眨眼都能看见笑声与闪光灯。
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她几乎窒息。
直到门口传来敲击。
「咚、咚。」
她颤抖着去开门。
男人站在那里，衣服干净，气息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支折断的手机。
「这是他的。」
声音低沉，没有情绪。
她怔住，脸色瞬间惨白，猛地擡眼看向他。
那双眼，冷静到疯狂。
她忽然意识到——
他不是开玩笑。
他真的为了她，去杀人。
「下一个，还要不要？」
他逼近一步，声音像深渊里的回响。
「你点一个，我就让他消失。」
她浑身发抖，想说「不要」，喉咙却堵住。
眼泪再次滑落。
那一刻，她的心底同时涌起两股力量：
恐惧，因为眼前的人是恶鬼；
依赖，因为只有这个恶鬼会替她出手。
她无路可逃。
而这份矛盾，正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