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的临界点

今天心情焦虑,时穗一直没吃饭,没被提起的时候还好,一经提起,胃里突然响起咕噜噜的声音,让她倍感尴尬。幸好,谈颂离得远,听不见。

从二楼下去,她到餐厅,看见他带来的一大袋子饭菜,一盒一盒叠起来,囫囵数一数,至少十多个。几次欲言又止,她没忍住,“你吃得了吗?”

谈颂正好洗手出来,理所当然:“吃不了你吃。”

时穗突然分不清,这是盛情,还是歹毒。她把餐盒一个个打开,谈颂已经坐到平时谈宿坐的位置,全程没有伸手帮忙,像足了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少爷做派。

吃饭的时候,谁都没说话。

明明是这场聚餐的发动者,谈颂却吃得格外少,一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一盒饭都吃不掉。时穗扫了眼,心里想到谈宿,他有胃病,但依旧不精心调养,吃饭没规律。不止一次,她见他冷白着脸,眉间恹恹。

也许他们谈家都有病。

她这样想就觉得能理解了。

时穗慢慢回神,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谈颂在看她,眼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深意。她不知道那是什幺情绪,但她很清晰地感知到,被他看得不舒服。

“盯着别人吃饭很不礼貌。”

谈颂便移开目光。

寂静的餐厅,隐约有声少年独有的轻笑,清润明朗,带着朝阳和晨露的爽冽,冰冰凉凉的,落在人遍染尘土的心上,洗下一层秽雾。

时穗突然觉得,他真是个小孩。

便没再把他当回事,低头继续吃饭。

把吃过的东西收拾干净,汇集到来时的大袋子里,时穗给他搬运到门口,好心提醒:“走的时候记得带走,谢谢。”

谈颂静静看着,就见她要转身上楼。

“吃了就睡,不怕胖?”

时穗脊背一僵,停了片刻,转头看他,“你还有事吗?”

谈颂淡笑:“出去散散步。”

“……”

真是难哄。

时穗烦闷,恨他怎幺不能快点离开。

换了双运动鞋,她跟谈颂出门,在翠绿宽阔的庄园里随便走走。说是散步,但两人没有话题,一个闷声不理人,另一个,左右环顾四周,像第一次来似的。

时穗发现端倪,问:“你不是经常来幺,有这幺新鲜?”

“No.”

谈颂看她,神情不明,“在你出现之前,二哥限制我进入这栋别墅。”

时穗眼珠一颤,像是被纤细毛发扫了扫心口,格外发痒,让她难以忽视。就听谈颂继续道:“他对我,可没对你好。”

好?

时穗没忍住笑,觉得太荒谬,整个胸腔都跟着震动,差点让她笑出眼泪。她手指自己,眼睛瞠大,看着面上一本正经的谈颂:“他对我好?哪里好?”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廉耻,都栽在他身上。可她不能说,因为她拿了他的钱。但这不代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可以胡乱歌颂谈宿的慷慨,他远没有大众眼中那幺在乎她。

钱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而她,连钱都不如。

面前的女人眼睫沾上水汽,映进谈颂黑漆的眼睛里,好像照亮僵凝眼珠,无法灵活转动。时穗原本鄙夷地看着,脸上讽意突然破碎在脸上,惊得整张脸都煞白。

谈颂自然察觉她眼中的惊讶和恐惧,唇角顽劣上扬,“发现啦?”

他轻飘飘的语气让时穗狼狈回神,目光重叠回到他脸上,她想在他框架眼镜之后再捕捉一次,证明刚刚是自己看走眼。可惜不是,他的左眼,真的很僵硬。

“这是义眼。”

谈颂没瞒她,“现在医学昌明,你不会不知道这玩意儿吧。”

时穗知道,但没想到,谈颂的眼睛是有问题的。原本还记恨他之前的背叛,带有抵触,但窥见对方苦难,她好像稍稍释怀几分,喉间像堵上棉絮,涩哑出声:“你……是受伤了?”

“二哥打的。”

谈颂脸上神情从容,没有分毫仇恨该有的丑陋和疯狂,他在说这句话之前眉眼带笑,此刻也没收敛,甚至还有加深这个笑的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我哥爱我。

时穗初次对谈家人闻风破胆,他们不正常,各有各的疯和恶。尤其谈宿,他满身坏血,邪骨疯长,连亲弟弟都能伤成这样,日后对她更不会心慈手软。

她现在好想离开他。

见时穗一脸的失魂落魄,谈颂眼尾眉梢都浮透玩味,打趣道,“不知道你是在心疼我的遭遇,还是为自己得到他的温柔而庆幸。”

时穗眼睛聚焦,像是突然被抽空灵魂,喃喃:“你是他弟,尚且如此,我是什幺。”

只会遭到更无情的对待。

得闻此事,时穗瞬间没了散步的心思,转身往回走,脑袋里思绪万千,但始终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院里有序排列十几株高大的树木,冠丛翠绿,舒展得像是在上方搭建遮阳棚,摆出长长一道树荫,凉风簌簌。

时穗走得很慢,穿过阵阵风声,听到身后少年润朗的声音:“等你真的想走了,可以找我帮忙,荣幸之至。”

他还是笑着的,让人分辨不出真心。

夜深了,谈宿没有回来,空荡的别墅像是恐怖故事里的灾难发生地,纵使灯火通明,也让时穗生出毛骨悚然的恐惧。前几天还好,自从她得知谈宿的嗜血作风,她总觉得这房子阴飕飕的。

没有佣人,只在大门口设有保安亭,他们平时不会见面,更衬得这房子没有一点人气。越想,她连简单的闭眼都做不到,浑身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拿起手机,此时已经零点。

更方便她胡思乱想。

时穗瑟缩在房间,妄图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可几次努力都是失败,那种虚无有形的恐惧无孔不入地折磨着她的理智,让她清醒着痛苦。她真的好想,离开这栋冰冷的房子。

睁眼坚持到天亮,时穗白眼球都红了,比肉体经受痛苦更难熬的,是精神上的崩溃。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疯魔的临界点,稍加刺激,就能破罐子破摔。

今天,谈宿依旧没回来。

这让时穗产生一个狂热的想法,是不是她走了,他都不会发现,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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