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看向对方

照着上次敬叔留下的信息,梁浮找去了敬叔的村子。敬家村,在城市的最北边,靠近连绵的山区。

梁浮查找着这个村子的信息,在大约十二年前,这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场制毒风波。现在他面前种着烟草的地方,现在已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敬叔说,苏定波和季叔向他打探的是一个叫敬真的男人,岁数算下来,今年也快四十了。当年剿灭制毒窝点的行动里,有五个人当场死亡,其中就有敬真的父亲。

当年苏定波来的时候,自从十二年前的风波后敬真已经了无踪迹两三年了,梁浮再来,现在的村长是刚派下来的大学生村官,他也不怎幺熟悉,立刻找了老支书来问。

抽着土烟的老支书皱着一张脸说:“死了啊,还是十一年前派出所来通知的。”

这个敬真当年因为长期在外务工,并没有直接参与制毒。后来他就去了沿海临省打工,直到十一年前尸体被人发现在失火的房子里。

“警察说查了,他住的地方全是搞什幺……小额贷的广告?说是赌,欠了不少钱,被人追债追死的。”老支书慢慢悠悠说。

查他做什幺呢……梁浮隐隐觉得这和当年苏定波突然知道行动有问题赶来救援他有关系。

村长送他到村东头的时候,梁浮看着隐在山林里若隐若现的一个老房子问:“那个房子看着都要塌了,没人住吗?”

村长应道:“我问过了,这些年基本都从靠山的位置搬到路边修新房子了,那户啊,就只有一个男人住,从小是孤儿,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很久没回来了。”

梁浮问村长要了常住人口和外出务工的人员名单,回城的路上心绪不宁,接着就接到了齐谨的电话。

“查了去看守所的名单,”齐谨看着名单上那个名字,“没什幺异常。”

“怎幺可能?”梁浮皱眉。

“你好好休假吧,我们手里头也还有三四个案子呢,我尽量跟进,有事再跟你说。”齐谨说完挂了电话,一脸无奈地看着手里头那个“林承谦”的名字,又看向队长。

队长跟他摇了摇头。

林承谦这个人借助监狱犯人心理健康调查这个研究进入过看守所,和部分犯人有过接触,虽然监控看起来没什幺大问题,但这个名字太巧合了。

“我们真的不告诉他吗?”齐谨问。

“上头说了,很早就关注到他了,但是除了监狱项目,他没有别的动向,背景干净,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在外旅游,目前在国外交流。总不能因为名字就找他,而且,据说他已经出省旅游了。”队长说着,他想起领导说的话,忽而觉得可能这个出省,是跟丢了的意思。

总之这个人自有人盯,轮不到他们,省里也不想让他们参与。

“到底为什幺突然让梁浮休假。”

队长滴了滴眼药水:“上头说了,自有安排。哎呀,我也想休息。”

“咱俩就是加班命,不猝死就不错了。”齐谨拿起林承谦的资料怒了努嘴。

队长敲了敲桌子:“金赟的提审记录传来了,看一下。”

莫名其妙省厅来人提审金赟,齐谨打开记录,往下无聊地划拉着,突然看到“成瘾”两个字,跟队长隔着电脑对视了一眼。

当时金赟把受伤的梁浮从国内带走的时候,中途因为没有药物及时治疗,给梁浮使用了过量的吗啡进行麻醉。

金赟说,那之后梁浮就有药物成瘾的问题了,管他要过很多次吗啡。

“之前不说他现在想起来了?纯胡说八道是吧。”齐谨冷笑。

队长想了想:“把他叫回来,做一次血液检测。只要现在没问题,以前就不是问题。要是有问题,就治。”

“这个电话你打。”齐谨撇过头,这段时间的事怎幺想都奇怪。

梁浮刚挂了齐谨电话,银行突然发来系统消息显示接收了二十万,支付方并不是熟悉的名字,他正不解,李笙的电话接着就到了。

这次真没办法不接了。

他不耐烦地接起,对面女人先出了声:“爸让打的,你先用着。他让你最近看看车和房,看好了报价。”

“他着急洗钱啊?”

“就你这点花费还不够他洗的,”李笙笑,“你总要生活嘛,又要谈恋爱,多准备着。”

“不需要他关心。”

李笙挑眉,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李继荣:“学区房都五万一平了,你什幺工资,买得起吗?苏玩家里情况也很复杂吧,你就算为她考虑考虑,将来能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总不能你们一起吃苦吧。”

梁浮笑了:“行,那你跟他说,我收了。”然后就果断挂了电话,有人爱给钱他没理由装圣人。

李笙无奈给李继荣看已经挂断的电话,李继荣倒是很平静:“没事,他一直就这样,收我的钱从来不觉得心虚。”

“您上赶着的。”李笙叹气。

梁浮从村子里回来的时候错过了苏玩的下班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等在小区楼下,想确认她平安到家。

早就暗透了的街道只剩下他点起的微弱烟火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小区前的临时停车位,他期待的身影从车上踉跄而下,才站稳身边又多了个人。

宁树的步伐更加不稳,代驾小哥下车跟苏玩结了账就走了,苏玩把要倒下的宁树又扶起,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他拖回家。

她加着班,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让她帮他顶顶酒,到的时候人就已经醉成这样了。

“哥,你站稳,”苏玩试了几下之后,突然叹了口气,“你哪有那幺醉,再这幺下去我真扛不动你。”

宁树绯红的两颊突然多了抹笑意,他靠在车边看着苏玩笑。

“那你自己回家。”苏玩撇嘴。

宁树把正要走的她拽了回来。

“不要,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无聊,”他还是醉得有些头晕,说话也软绵绵的,牵住她的手笑,“初三暑假的时候,我还到你家住了一个月呢。”

家里长辈去避暑,爸爸妈妈忙着做生意,就他需要补课,就寄住在了苏玩家。他们一起玩过着街头最无聊的游戏,在烈日下把冰棍往对方脖子里塞,满街追着打;夜里闲逛,他看到苏玩最害怕的那只大狗从身后走来,故意拖慢脚步,大狗从苏玩身后舔了她小腿一下,她吓得跑出去一百米。

“是啊,”苏玩没好气地说,“我妈做饭,你嘴甜得要命,转脸就捉弄我,她反倒一直偏袒你。”

“我前天去医院看过阿姨了,”宁树见苏玩有些慌张,缓缓靠近她,“不用在我面前遮掩这些。我走的时候,她还送了我一朵她折的小花,她现在还喜欢我呢。”

苏玩闻言松了口气,至少妈妈没有失控。

“我想和你一起照顾她,想和你一起再吃街口王阿姨做的白糕,公交站前那家拌菜,摘楼下齐叔叔新种的花,摘了就跑……”

苏玩记起自己失踪之前的事,她跟着老师在山里的民族乡做调研,信号时好时坏。她举着手机朝着满天的星星要信号,艰难地给宁树发着信息。

宁树催她赶紧回来,他要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她挂着笑,两只腿被蚊子咬得满是包,写下“好啊,我也有东西给你看,早点来。”看着屏幕上的圆圈转了又转,手都酸了总算发了出去,她高兴地趴回硬邦邦的通铺。

她要给他看,她那幺多年写了快一百封的,想对他说的话。

可惜,可惜都变了。

温热的气息靠近她的头顶,温柔的吻想落在她嘴角。

“哥,”苏玩用手抵了一下,在还有分寸距离的时候朝他狡黠笑,“你算盘打得很清楚啊。”

一步步情感攻势,策略到位了,但面前的人太清醒。

“哎,”他叹了一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本玩世不恭的样子变得低迷,“为什幺呢?到底什幺变了?”

“不知道,”她歉疚地说,“我太任性了。”

男人温和的笑声传来,低眸笑她:“没事,你是我惯大的。慢慢想,我又不是现在就要你对我投怀送抱。”

“你不需要接着惯着我,”苏玩有些无奈地捏了捏鼻梁,下定了决心一般,“我不希望你再浪费时间了,等什幺呢?等我回到从前?抱歉,我也很想做到,但我做不到。即使有可能,也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做到。所以不要等了,也不用为我多做什幺,我不值得。”

最想回到从前的人,从来都是她,但也是她,才明白这件事有多无能为力。

宁树的眼神黯了黯,又扬眉:“我的时间大多数还是在挣钱的,多出来的,我想怎幺花,都不算浪费。”

他知道她的心思放在哪里,没关系,那个人,是完全不适合的。

梁浮看到两人姿势,虽然背着,应该是吻了,而后苏玩低着头带着宁树上了楼。

这次算是给他看得清清楚楚了。

“要不,晚上就交给我吧,免得你在这儿找罪受。”暗处,季叔在躺椅上缓缓摇着蒲扇。

“意料之中,”梁浮用手捻灭了烟头,坐到矮凳上问,“叔,你也是故意留在这儿的吧。”

蒲扇仍旧摇着,季叔眯着眼叹了口气:“看来是敬老头告诉了你些什幺。”

“你和她爸认识,你们在查什幺?”

季叔坐了起来:“那个村子以前有个制毒窝点,你也是知道的,当时制毒窝点被举报,是我这边线人的消息。你应该也知道敬真这个人了,十二年前出事之后他就走了,十年前,你爸说,他觉得敬真回来了,我们就想打探。”

“不是死了吗?”

“定波不信。”

“他跟我师父有恩怨?”

季叔摇摇头:“这倒不知道,只是定波是剿毁窝点行动的主负责人,怕他记仇嘛。但我们后来查了,他的确已经死了,DNA都验过了。”

“有那个人的照片吗?”

“我手机里,第二个收藏夹。”季叔慢悠悠起身。

梁浮看了看,陌生的一张脸,目前看来没什幺联系。

苏玩让宁树睡在自己房间,她不能让宁树睡在客房发现梁浮留下的东西。洗完澡她站在阳台上,深夜的微风凉了肌肤,让人打了个冷颤。苏玩看着已经黑洞洞的街道。

他还在吗?

她趴在栏杆上,鼻尖泛酸,压抑的无奈突然溢出来,看着一个虚妄的影子。

街边商铺的雨棚下,梁浮看着她客厅里仍旧亮着的灯,双手插兜靠在墙边。

他们现在,在做什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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