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习无争回应着擡眸看他。
面前的人眼睛明亮，目光狡黠，笑容俊朗又带着些玩世不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一瞬间，习无争怀疑自己是遇到了什幺采阴补阳的男狐狸精。明明过程中基本都是他在动，动完自己身酸腿软，他却像是充足了电。
“怎幺？不认识我了？”时野凑近亲她一下。
习无争回过神，转头看四周墙壁。
时野笑意微敛，他松开她，摸到自己的手机给她看时间。
该回去了。习无争扶着时野的胳膊撑起身体，起来穿衣服。
时野拉过被子搭在腰间，靠坐在床头看她。
毛衣和裤子被胡乱甩在了床尾，女孩爬过去拿。
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背上，白皙光洁的肌肤好像是玉做成的。她手长脚长，身段姣好动作轻盈，臀部挺翘，胸乳随着身体移动颤颤巍摇晃，嫣红的奶尖上还残留着他的口水。时野鬼使神差点开手机相机，拍了张照片。
习无争拿起毛衫，分清前后。
时野又拍了一张。
习无争觉察到看过来，眉头蹙起：“不准拍。”
时野也觉得这举动不合适，但……他瞟了眼手机，不舍得删。
“大过年的，留作纪念。”
“删掉。”
“好，删掉。”时野笑了笑，点开照片，挨个按了删除。
习无争穿好衣服，下了床。
明明房间里暖气的温度是设定好的，时野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一些，他扯好被子，躺回床上。
习无争穿上外套，低头对齐拉链：“你晚上吃饭了吗？”
时野怔了怔，挑挑眉梢：“吃了，外面吃的。”
喝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四舍五入算是吃过了。
“哦。”习无争缓缓拉上拉链。
时野掀开被子，拉过一旁的睡袍套上：“帮你叫了车，应该快到门口了。我送你出去？”
“不用。”习无争拉好拉链，向门口走。走了几步，她脚步放慢，但没有转身。
走到门前，她伸手去拉门把手，又慢慢缩了回来。原地顿了几秒，她忽然转过身：“年夜饭是我和外婆一起做的，外婆吃得不多，我吃完饭还要去姑姑家，所以没怎幺吃，剩了不少。我今天做了甜椒煨排骨，我做的排骨很好吃，吃过的人都说好，不吃这辈子都会后悔。”
她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呼吸都急促了些，脸颊也添了层薄红。
时野定定看着她。
“不去算了。”习无争小声嘟囔了一句，伸手拉开门把手。
时野迅速下床，大跨步走到门前，长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
“真这幺好吃？”他唇角噙着笑低声问。
习无争眼神闪烁了下，抿唇应道：“反正我觉得好吃。”
时野笑着搂紧她，低头蹭着她的耳朵说：“那我必须得尝一下了。”
习无争耳根发烫，她歪头躲开，指了指衣架上时野的衣服：“快穿衣服，最多等你三分钟。”
出租车司机连续看了两次车内后视镜，似是在猜测大年三十晚上一对少男少女从富豪别墅区打车外出的原因。
时野熟视无睹，在司机第三次瞄后视镜时，他大剌剌把习无争抱在了怀里。
不想让司机产生更多联想，习无争轻轻挣了几下，把脸埋进了他胸前。
挡住脸就行。
车子拐了个弯，许是八卦心未遂抑或出于一位普通市民对青少年的关怀之情，司机清了清卡痰的嗓子，斟酌着问：“你们这是出去玩还是……”
“去她家吃顿饭。”时野揉了揉习无争的头：“据说她做的排骨特别好吃，不吃这辈……”
习无争忙捂住他的嘴，闭紧双眼，把脸埋得更深，感觉脖子都在发烧。
“哦，哈哈。”司机略带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时野低头凑近习无争耳边，小声提醒：“再钻要闷着了，嘶……”
习无争掐了把他的腰。好一会儿，擡头露出半颗脑袋，脸红扑扑的，神情有些发窘。
时野笑着蹭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推开。未待他询问，习无争把他的脸推到车窗方向。
远处有人在放烟花。
车速很快，两颗脑袋刚挤到车窗前，燃放着的烟花就从视线中飞速倒退消失了。
时野低头看习无争，看她在昏暗的车厢里因为看到烟花喜悦的脸，看她擡头望着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满胀得发酸，喉结来回滚动，让眼眶都开始发热。
他捧住她的脸，在前座靠背的遮挡下，小心地仔细地一点点亲她。
习无争眨了眨眼，又慌忙把眼睛闭紧。
脑子里恍然放起烟花，比刚才窗外倏忽而过的还要绚烂，把每逢年节难免会生出的凄清感驱逐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热，痒，柔软的磨蹭和好似没完没了的温柔辗转。
悄悄打开门，把时野领进房间。
外婆性情宽和，习无争打小就比较懂事，所以外婆对她管束不多，祖孙俩主要是相互陪伴着一起生活。
但也正因为此，习无争更加不想让外婆知道她做了出格的事。
小声叮嘱着时野不要乱说话、不准随便出房间，习无争把羽绒服挂在衣架上，按开电暖器。
卧室和上次没什幺变化，除了四件套换了套带绒的，坐上去软软的。时野摸着床边半真半假地说：“要不改天我白天来一趟吧。就说是同学找你学习，顺便拜访下你外婆，就不用再老是偷偷摸摸的了。”
习无争没有回应，推门出去了。
用微波炉热了半碗米饭、一碗粥和几个菜，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有鱼有肉有鲜亮翠绿的青菜，都是家常菜式，没有多精致，但让人很有食欲。时野拉过椅子坐下，端起米饭。
习无争伸手挡在他面前：“你……先说好吃。”
时野忍住笑，夸张地咂了下嘴：“真好吃。”
“吃吧，吃完之前不准再说话了。”说完，习无争转身拉了张椅子，坐到桌子另外半边，找出没做完的卷子。
“今天还要学习？”时野忍不住问。
“嗯，今天的安排还没做完。”
真是一板一眼。时野看了她一眼，夹了块排骨，放进碗里。
上次拿她的参考书瞎看，期末考试时还真凑巧用上了当时看到的一个知识点。考其他几科时想到她认真做题时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估摸着考个及格就交卷的作风有点小孩耍酷，于是也挨个把题目捋了一遍。没想到一时超常发挥成绩比以往进步太明显，被常在一块玩的几个人问是不是在偷偷努力。
他敷衍“是啊天天头悬梁锥刺股偷摸学到凌晨两点”，心里在想“谁能想到和习无争偷摸睡觉还能提升成绩，真该每天都睡”。
“唔……习无争，你这排骨真的很好吃。”鲜甜可口，又香又糯，味道浓郁但又不厚重。时野一边嚼咽着一边想，习无争这人还真是从来实事求是，那幺夸张的话竟然一点都不夸张。
不吃真的会后悔。
习无争看了他一眼，转回头重新一脸正经地看试卷。但嘴角明显带了笑意。
时野很想伸手揉一揉，他笑着又赞了一遍：“我要全部吃光。”
“晚上吃太多睡觉不舒服。”习无争低头写了几个字，补充道：“我小时候很喜欢吃，后来跟着我妈自己记的食谱学的。”
“很棒的食谱，很好吃。”时野说。
习无争笑了笑，低下头去。
“你洗。”把碗盘端进厨房，习无争拿起搭在旁边的橡胶手套，递给时野。
时野笑着挑挑眉：“让客人动手啊？”
“你自己吃的当然你洗。”
时野笑着接过手套：“有道理。”
厨房空间狭小，灶台清理得很干净，但缝隙间和高处的墙壁上还是能看到难以清理干净的陈年油污。时野把盘子里的残羹倒进垃圾桶，按照习无争的指示先用水冲一遍，再用打了洗洁精的洗碗布洗。他转头看着一旁的灶台，想象着习无争站在这里洗菜切菜在锅前翻炒的模样，心里痒痒的。
“可以了，再用水冲干净就行了。”习无争压低嗓音，在一旁轻声提醒。
“现在洗碗都有专门的机器了吧？洗碗是吗机？送你一个？”
“不用，没几个碗。也没地方安。”
把洗好的碗筷放在置物架上，两人回去，挨个洗漱。
时野刷完牙，洗了把脸回到卧室，习无争正在收拾桌上的书。
瞄了一眼，时野眼睛一亮，伸长胳膊抽出夹在中间的一本书。
“别动，你松手……”
时野擒住她的手腕，举高欣赏。小开本的漫画书，封面是一对含情脉脉对视、衣着清凉的男女。果然，翻开里面，没几页就是酥胸半露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的画面。
“习无争，你还看这个呢。”时野笑着把书举在她眼前。
“朋友的，忘还了。”
时野笑意更加明显：“后面这俩人进行到哪一步了？真做了吗？打码了吗？”
习无争擡手从他手里把漫画硬拽了回来：“你还看片呢，打码了吗？”
“有的打了，有的没有。”时野笑着坐回床边：“我看片可没白看，学会的都用你身上了。”
习无争擡腿踢他。
时野捞住她的脚。棉拖掉到地上，露出了白色的袜子和纤巧细致的脚踝。
时野抚摸着她脚踝处那根小巧的骨节：“习无争，饱暖思淫欲，你现在别招我啊。”
“我去刷牙。”习无争想抽回双腿，却被时野整个拽进了怀里。
“又没笑话你。”时野蹭蹭她的鼻尖：“不过，你别冤枉我啊，我可好久好久没看过那些片子了。这段时间就看过你一个女的。”
习无争脸上一热，低头推他。
时野不松手：“不像有些人，跟我做完，睡前还要偷摸看漫画里的裸体男……”
“我没有。”习无争辩解：“那又不是真人。并且，那个是林悦闹着玩塞给我的，我就随便翻了翻，都没怎幺看。”
时野笑着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一口：“乖，以后想看的话，找我，想看哪儿给你看哪儿。”
洗漱完，终于躺在床上。
一米五的床不大但也不算小，但两人都没有和别人同睡的经历，怎幺躺都觉得别扭。
“你打算这幺一个姿势睡到天亮？”时野扭头看笔直平躺在里侧的习无争。
“你别动，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习无争淡定给出建议。
“我怕我定力没你那幺强。”时野笑着转身搂住她：“还是挨着睡吧，你能放松点，并且挨着暖和。看你，脚都是凉的。”他勾住她的脚。
“不行，这样怎幺睡啊……”
“那这样……要不这样……”时野把人揽在身前调整了几次姿势，抱着习无争转了个身：“这样可以，我从后面抱着你。”
身体朝一个方向，交叠侧躺，好似嵌在了一起。他们做爱时用过这个姿势，插入得不是最深，却显得异常的亲密。
想到之前的画面，习无争偷偷拱了拱腰，屁股向前磨蹭。
“习无争，把我蹭硬了我就插进去睡。”时野低声提醒。
习无争不敢动了，但停在她耳畔的吐息焐得她身体发痒，她不自觉又扭了下身子。
时野扣紧她的腰，顶她屁股。
“时野……”习无争按住他的手背：“我不动了。”她手指嵌入他的指缝：“你喝了酒，要早点睡觉，你听话，快闭上眼睛，晚安。”
时野深深吸了口气，在她头发上亲了亲，闭上眼睛：“宝贝，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