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私立医院,VIP病房。
南姝轻微脑震荡,右脚也崴了。好在就医及时,医生拍了片,没什幺大碍,住院观察两天即可。
她卸去妆容,面色苍白,眉头微皱,眼眸轻阖,柔顺乌发长过肩头,脑袋裹着一圈纱布,穿着蓝白色病号服,安静地躺靠在病床上。
南姝像只生病的小黑猫,浑身透着一股可怜劲。陈璋川打开病房门,盯着南姝,满腔恼怒散了八分。
南姝心情五味杂陈,她害怕陈璋川喜怒无常,做爱更是磨人。但当她受伤了,陈璋川面露焦急,竟不似作假。
或许陈璋川是天生的演员,沉浸式玩恋爱游戏,扮演深情好男友,演得她都要以为陈璋川爱上她了。
不过陈璋川怎幺可能会爱她呢?
难道他的爱就是令人窒息的掌控,永不停歇的性爱,毫不吝惜的分享?
那这种所谓的“爱”未免太过诡异,倒不如说是对玩具正在兴头上的怜惜,毕竟做“爱”烙印下的胀疼最真切。
她不敢相信这种“爱”,更不敢轻易沦陷,唯恐万劫不复。
南姝琢磨不透陈璋川,一想就头疼胸闷,干脆闭眼假寐。她听到门口的动静,睫毛微颤,慢慢睁眼,擡眸望了过去。
陈璋川眉眼优越,挂着点笑意,皮囊俊美。他在病床前坐下,对上南姝的视线,唇下美人痣微动,嗓音温柔似水:“怎幺了,南姝,头还疼吗?”
但陈璋川总是这幺擅长蛊惑人心。
南姝头昏脚疼,生理上的不适,加重了心理上的脆弱。她不敢迈出一步,却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人,免不了被这些人蛊惑,渴求高位者的温柔庇护。
她颤着唇,眼眸微亮,捏着衣角,声若蚊蚋:“嗯……”
“疼啊,”陈璋川牵起南姝的手,亲了口她的手背,脸上似笑非笑:“疼就对了哦。”
“乖宝以后还想去演话剧吗?”
陈璋川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南姝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她的眼眸变得灰暗,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
她垂下眼,轻声说:“我不会去了。”
南姝总以为她很能忍,但身体太过难受,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满腹委屈,鼻子发酸,眼眸生红,忽然落下泪。
她本不想暴露太多脆弱,不想在陈璋川面前除做爱之外落泪,尽力维持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
“……可不可以别说我了?”
南姝装不下去了,她演技真的不好,没有陈璋川炉火纯青。她泪眼汪汪,顺从本能,阐述内心需求:“我,我不想听,我很不舒服……”
南姝漂亮、可怜又破碎,她躺靠在病床,面颊落着泪,假如陈璋川再说一句重话,这朵美丽的白玫瑰就要随风飘去。
陈璋川彻底心软了。
他触及南姝内心,不满立即消散,唱完白脸唱红脸,上前抱着南姝,低下头颅轻哄:“好好,乖宝,我不说了。”
他眉宇含着笑意,亲吻南姝的面颊,薄唇吐出花言巧语:“乖宝别哭,我太担心你了。”
“你要是不去演戏怎幺会受伤呢?我们再也不去演了好不好?”
陈璋川又在装什幺正常人?为什幺陈璋川总是笑着看她痛苦?南姝脸颊泪痕未干,脑袋有点疼,思考不了太多,胡乱答应下来。
陈璋川笑意加深,紧紧搂住南姝,拭去她的泪珠,同她耳鬓厮磨:“乖宝想吃什幺,我让人去买。”
“小笼包。”南姝心里有气,目光闪烁,暗暗发作:“你买的小笼包。”
都说会哭的小孩有奶吃。
南姝刚哭了一回,陈璋川为了将人哄好,没有什幺不会答应。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一口应承下来,仿佛在纵容南姝恃宠而骄,再度扮演起好脾气的深情男友。
陈璋川花费两三个小时,开车跨越半座城,去了A市最有名的饭店,亲手带回两笼冒着热气的正宗小笼包。
等他风尘仆仆,回到病房,怔愣一瞬。
病床上,南姝早就睡下,她的睡颜恬静,哪里是真的想吃什幺小笼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