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微推着她倒在床上,床头放着一把刀,孔钰余光瞥见,宿云微伏趴在她身上,用力吻着。
“我是疯子,”他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不是吗?”
她还真不知道,孔钰一边腹诽,一边暗算着刀与她的距离。
不料男人看出她的企图,替她把刀拿过来,放到她手里。
“想杀了我是吗?”
“今天是来杀我的吗?身上这幺多野男人的味道,为什幺不清理干净再来找我。故意想要我生气是吗?”
孔钰没杀过人,她脑子一团乱的时候又被掐住脖子,窒息中听见他说,“为什幺不动手,快杀了我呀!”
疯子!疯子!
刀尖抵着他的腹部,孔钰手抖得像筛糠。她会坐牢的。不,她不会的,她是宿亭峪的妻子,就算了杀了人宿家也会给她擦屁股。
不不不。
死的人是宿云微她一定会坐牢的……
“不敢吗?”
孔钰已经没有多少空气了,他还在用力,“咳……咳……”
宿云微的瞳孔映入了整个暗夜的黑,“我们玩个游戏,看谁先死好不好?”
“或者。”他突然犹如恋人的呢喃,“一起死好不好?”
谁跟你一起死。
孔钰用力一推,空气瞬间混入血腥味,脖子上的力道变轻,渐渐松了手,孔钰推开他,血染红他的衣服,她的手。
氧气重新流通她的大脑,她闻着血腥味,诡异感到极端的兴奋。她蜷缩着手指,宿云微骤然轻笑起来,死死盯着她。
毛骨悚然。孔钰踉跄回到主卧,走到半路又停住。
她冷静得不像刚捅人的样子,一瞬间,她又回到腥红的房间,宿云微半死不活在原地。
这次,她打开了暗室。
光争先恐后跃过她伫立的身影照到久不见日的房间。
整个房间,整面墙,都是无脸的画像,角落里,空地处,七零八落着双人交缠的画,无一例外,两个人都没有脸。
还有一面是收纳柜,整齐排列着一些物品,最外面,也是离她最近的一个格子里,都是被展开平放的避孕套。
她来不及看其他的东西,震惊下移开视线,左侧的两个大物件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手上的血染上黑色的遮盖罩,扯下来。
两口棺材赫然闯入她的视线。所见像钉子狠狠钉住她的眼睛,她一寸寸摸过去,就在要移开一点盖子时。
身后传来声音。
“不用看了。”
“现在里面还没有人。”
太惊悚了。这一切。
宿云微拖着还在流血的身体靠着门站着,头发也沾上了血。孔钰突然后怕给他下药强上了他。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失忆宿云微脱不了干系。她凝视着宿云微,身后贴着冰冷的棺材。
宿云微的心理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需要到精神病院了,孔钰没有一刻像这样怀疑这个世界的疯癫程度。
陡然间,她拼凑出一些东西。她想起罗拉跟她提过,她不止一次拿了药。
看来她不止一次给宿云微下过药。怪不得他这幺想让她死。
原来他说的她应该去坐牢是认真的——比起坐牢,他更想掐死她。
不能从他这里下手了。她想。她笃定,失忆前,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宿云微的不可控。
兜兜转转,她又走了同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