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在寒假的日子里不断上演。
有时在清晨醒来的床上，有时在雾气氤氲的浴室，有时在酒满阳光的沙发上，有时甚至在寂静落地窗阳台的角落....厉少霆总是能轻易地点燃她的欲望，带领她领略极致的欢愉。
他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技巧高超地挑逗、抚慰，直至她彻底沉沦，在他怀中绽放，哭泣着达到顶峰。
苏青黛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背叛了意志。
它记住了他的触摸，渴望他的亲吻，甚至会在他靠近时就不自觉地发热发软。
每一次的交锋，她都溃不成军，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容易动情，反应也越来越淫荡。
她会不受控制地发出甜腻的啤吟，会主动迎合他的动作，会在他身下化作一滩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抗拒那蚀骨的快感。
尤其是在情动之时，厉少霆看她的眼神，那种专注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却又隐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珍惜的目光，让她心悸不已。
他会在她意乱情迷时，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告诉她她是他的，让她记住是谁在让她快乐。
这种强势的占有和极致的温柔照顾，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开始习惯他的气息，习惯他的拥抱，习惯在他带来的情潮中起伏沉沦。
她隐隐察觉到，有什幺东西正在失控了……
……
日子在冰屿这座与世隔绝的玻璃宫殿里静静流淌，窗外是亘古不变的冰雪与深海之蓝，室内则恒温如春，弥漫着一种被精心培育的暖昧与静谧。
厉少霆的“饲养”堪称完美，他投喂以珍馐，包裹以华服，赠予以珠宝，更以高超的“技艺”和不容抗拒的强势，一次次将苏青黛拖入情欲的深渊，让她在他的掌控下绽放、颤栗、沉沦。
她的身体早已熟悉并渴望着他的触碰，每一次交锋都溃败得更快，反应也愈发淫靡诚实地取悦着他。
但在这极致的肉体欢愉之外，一种更深的不安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悄然涌动，尤其在年关将近时，愈发清晰。
春节。
这个对绝大多数人意味着团圆、喧闹、烟火气的节日，在冰屿并未被忽视。
厉少霆或许不屑于世俗的喧闹，但他绝不会让他领域内的“所有物”感到任何形式的匮乏。
别人能拥有的，在他这里只会更好、更极致。
除夕夜，餐厅被布置得极致奢华且不失温馨。
长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银质烛台与水晶杯盏交相辉映，空中飘着淡淡的美食与花香混合的香气。
甚至还有一位穿着正式的小提琴手，在角落演奏着柔和的乐曲。
巨大的落地窗外，不再是寂静的雪原。
不知何时，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冰雕拔地而起，形态各异的神兽、花卉、甚至复刻的亭台楼阁，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璀璨生辉，宛如一个梦幻的琉璃仙境。
这显然是厉少霆的手笔，无声地彰显着他的财富与掌控力——他能将极寒的冰雪也变为取悦她的盛宴。
“尝尝这个。”
厉少霆将一枚饱满的饺子夹到她盘中，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只是无数次投喂中寻常的一次。
苏青黛低下头，小口吃着。
味道很好，是她喜欢的馅料，厨师甚至别出心裁地加入了鲜美的蟹黄。
但她吃着吃着，即便在这“年味”的氛围中，鼻尖却莫名一酸。
往年的春节，即使在那个冷漠的苏家，也总有佣人忙碌的身影，有林婉晴不得不维持的表面功夫，有苏玲珑炫耀新衣新首饰的吵闹，甚至有安小柔怯生生递上的、不知从哪弄来的小礼物。
那种冰冷的、虚伪的，却依旧存在着“人间烟火”，不像此刻主角只是她和他两个人……竟让她产生了一丝荒谬的怀念。
这里，什幺都有，又什幺都没有。
只有他，和他赋予的一切。
仿佛是脱离世界的两个人……
可……她偷偷擡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姿态优雅地用着餐，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淡漠，仿佛窗外耗资不菲的冰雕奇景或是桌上象征团圆的精致食物，都只是他意志的寻常延伸，不值得他投入多余的情绪。
他存在于这里，却又仿佛游离于一切世俗节庆之外。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什幺？
人？
还是物品？
……不得而知。
晚宴结束后，厉少霆揽着她走到宽阔的露台。
室外寒冷，但他早已用厚厚的皮草将她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忽然，“咻——嘭！”
一束巨大的金色光芒划破夜空，在墨蓝色的天幕上轰然绽开，化作万千流火，绚烂夺目。
紧接着，更多、更密集的烟花腾空而起，五彩斑斓，形态各异，将整个冰屿上空照耀得如同白昼，连远处的冰川和深蓝的海面都被染上了变幻的色彩。
这是一场私人定制的、规模浩大的烟花秀。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敲打着鼓膜，绚烂的光芒在她眼中明明灭灭。
厉少霆从身后拥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体温隔着她身上的皮草传递过来。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将她完全圈禁在他的领地和气息之中。
“好看吗？”他低沉的声音混着烟花的声响传入她耳中。
“嗯……”
苏青黛轻声应着，瞳孔中倒映着漫天华彩。
很美，震撼人心的美。
适想，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盛大而专属的浪漫，恐怕都会心动不已。
但她的心，却在绚烂的烟花下，一点点沉下去。
他给了她极致的物质，极致的肉体欢愉，甚至极致的形式上的浪漫。
别人有的，他确实给了，甚至给的更多、更好。
可然后呢？
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呢？
这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出，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所享有的这一切，都建构在他的意愿之上。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比冰屿的寒风更能冻结人心。
她靠在厉少霆温暖的怀里，看着漫天为他而放的烟花，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
“冷了？”
厉少霆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细微颤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温热的大掌摩挲着她的手臂。
“没、没有。”
苏青黛慌忙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烟花……很好看。谢谢。”
他审视地看了她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烟花明灭的光线下愈发显得难以捉摸。
他似乎接受了她的说辞，并未追问，但揽着她的手臂却未曾松开，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和她一同看完了整场盛大却似乎无法真正温暖她的表演。
晚些时候，在他再次将她卷入情潮时，苏青黛的反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她依然在他的撩拨下湿透、颤抖、到达顶峰，但心底那片冰冷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甚至在他占她愉悦最深的时刻，在她意乱情迷地攀附着他时，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叫嚣：这不是你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你只是暂时寄居在此的幽灵！
她想逃离。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不是不喜欢他。
恰恰相反，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可能已经对这个掌控她、侵略她、却也唯一给予她极致安全感和肉体欢愉的男人，产生了某种扭曲的依赖和……或许可以称之为喜欢的情愫。
但正是这份可能存在的“喜欢”，让她更加恐惧。
依附式的喜欢，宠物对主人的喜欢，是脆弱不堪的。
她不要这样！
她不想将来某一天，被他弃若敝履时，连伤心都显得那幺理所当然和廉价。
她是苏青黛。
她曾经努力地想摆脱“原着”命运，她曾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用画笔描绘星空，她曾经在月光下独自起舞。
她内心深处，始终藏着一簇不肯熄灭的、想要自己掌控人生的火苗。
她想要变得优秀，想要拥有独立行走于世间的能力，想要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某个人身边，而不是像一株菟丝花，只能缠绕依附，失去宿主便意味着枯萎。
……
深夜，厉少霆已然入睡，呼吸平稳。
苏青黛却睁着眼，毫无睡意。
她轻轻转过身，冰蓝色的幻蝶“小蓝”从她枕边飞起，无声地落在她鼻尖，翅膀洒下微光。
【黛黛，不开心？】
小蓝懵懂的意念传递过来，它能感受到她心中巨大的波澜和悲伤，却难以理解复杂的因果。
【厉……不好？】
苏青黛在心里轻轻摇头，泪水无声滑落。
【不，他很好……或许太好了。】
好到让她害怕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小蓝，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只能等着他给予，等着他决定我的喜怒哀乐。我想离开他。】
【离开？】
小蓝扇动翅膀，显得十分困惑。
【为什幺？有他在会安全。厉，保护黛黛。黛黛……明明喜欢和厉在一起。】
它能感知到苏青黛身体在厉少霆靠近时的愉悦反应和心安。
苏青黛沉默了。
是啊，身体是喜欢的，潜意识是依赖的。
但她的理智和内心深处那份不甘，在尖叫着反抗。
【小蓝，就像蝴蝶喜欢吃花蜜。】
她尝试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
【如果有一朵很大很美的花，它让你每天都可以吃到最甜的花蜜，但你必须永远待在它里面，不能再去别的地方看其他的风景，不能自己决定什幺时候吃、吃什幺，甚至不知道哪天花不开心了就会把你关在外面……你还会只想待在那朵花里吗？】
小蓝停在那里，翅膀微微翕动，似乎在努力理解。
【黛黛……会不开心？】
【嗯。】
苏青黛的意念带着浓重的哀伤和坚定。
【现在或许还有蜜吃，但想着将来可能会被关在外面挨饿受冻，想着永远看不到别的风景，我现在就已经开始不开心了。小蓝，我想自己飞，哪怕会累，会遇到风雨，但那是我自己选的。】
小蓝安静了很久。
它不能完全理解人类那些关于未来、关于自尊、关于独立的复杂情感，但它能清晰地感知到苏青黛此刻强烈的痛苦和渴望。
它是因苏青黛的悲伤与祈求而来到她身边的。
它的本能就是守护她，让她快乐。
既然留在这里，黛黛最终不会开心……那幺……
冰蓝色的翅膀极轻地颤了颤，小蓝传递过去一个虽然懵懂却无比坚定的意念：
【无论黛黛想做什幺，作为朋友，小蓝都会帮黛黛……就算黛黛想飞……也会。】
即使不理解，即使觉得厉少霆身边似乎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朋友的意愿，是它唯一且最高的准则。
苏青黛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和力量。
她还有小蓝。
这个上天送来她身边的朋友，永远会站在她这边。
她轻轻吸了口气，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缓缓闭眼。
呼吸渐渐平稳时，身侧一双大手揽过她的腰，手指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
……
春节过后没几天，苏青黛沐浴完毕，正擦拭身体时，无意间望向镜中的自己，忽然怔住了。
氤氲的水汽尚未散去，镜面上凝结着一层薄雾，隐约勾勒出朦胧的身体轮廓。
她下意识伸手，抹开一片清晰。
镜中的少女肌肤莹润，近乎剔透，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浸透了水光，由内而外透出一层健康的粉晕。
那不是被热气蒸出的短暂红润，而是一种更深层、更稳固的、近乎生机勃勃的光泽。
她不由得凑近细看，眼睛越睁越大。
“这……真…是我……”
镜中人影，熟悉又陌生。
这段时间一直没剪头发，发梢已悄悄长了一些。
那张未加修饰的脸，素净无妆，竟从发丝到脚尖，处处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精致感。
变化似乎还不止这些。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被某人折腾得腰酸腿软、几乎爬不起来，第二天醒来却总是生龙活虎，丝毫不觉疲惫。
甚至兴致勃勃地被人拉去滑雪，也一点不觉得累。
滑雪之后，他们要去岛上的一处温泉。路程不短，得穿过一小片林间雪地。
她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虽然一路被厉少霆牵着走，却也始终没有感到吃力。
这些细节，之前竟从未被她认真想过。
注意力总被别的事牵扯，加上这些日子心情郁郁，总提不起劲胡思乱想，竟一直没察觉到自己身体悄然发生的变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