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天性

风月街位于芭提雅海滩南侧,是这一片最著名的步行街,人称“性欲迪斯尼乐园”。

身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不夜城,风月街的每一夜都像是过狂欢节。在这里,人们会放下一切矜持,遍地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靡靡之音,呼唤着人类追求欲望的本能。

酒吧内人声鼎沸,紫色调的霓虹灯闪烁。干冰机将整个舞台布置得雾蒙蒙,觥筹交错的暧昧气氛拉扯着无限放大的迷蒙感官。

帕比罗坐在大厅最边缘的卡座,程晚宁抱着一堆食物和奶茶跟了过来。

她一分钱没带,又饿得厉害,帕比罗只能给她买点吃的。没想到这小东西不仅能吃,还专挑贵的吃,一顿晚饭直接花了他一天工资,吃不完还打包带走。

程晚宁抱着今晚的第三杯冰冻茉莉柠檬茶坐到旁侧,用吸管戳开薄膜喝了起来。

像她这种未成年高中生,应该很少去酒吧。更何况这儿还是半夜店形式,歌伎表演十分大胆,一个中学生混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风月街是出了名的红灯区,里面到处都是情色场所和灰色交易。普通学生看到这些多少会有点害羞,可与之相反,程晚宁的表情却无比自在,似乎对于台上的香艳画面并不惊讶。

帕比罗对她充满了好奇:“你经常去这种场所吗?”

程晚宁咬了一口鱿鱼烤串:“还好吧,有时会跟朋友去酒吧之类的地方。”

去年年底,要不是因为跟菲雅、索布他们出去喝酒,她也不会拖到半夜回家,然后遇上那种事。

帕比罗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意外。

他一直以为程晚宁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除了上课就是写作业的那种。

现在祖国的花朵都如此大胆、开放了吗?

绮丽灯光照亮盛满拉菲的高脚杯,浓郁的深红酿造沉甸甸的梦境。

程晚宁直勾勾地盯着那杯酒,直至它被拿起,送入帕比罗口中。

“那个,你……”

程晚宁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帕比罗,经常用“那个”代替,但又觉得不太礼貌。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帕比罗开口:“我们岁数相差不大,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虽然他的花臂和随身携带的武器很吓人,但长相不凶,跟辉子比起来,甚至还带了点稚气。

再加上说话有趣,跟他呆在一块,程晚宁会放松些。

“哦哦好,帕比罗,我能喝一点吗?”她指了指旁边未拆封的酒瓶。

帕比罗看着她手中的超大杯柠檬汁,感到压力山大:“你还没吃饱?”

程晚宁点头:“想尝一点酒,看起来很好喝。”

“你拿吧。”帕比罗分了一瓶给她。

“谢谢。”

这瓶拉菲度数不低,但也不高,程晚宁喝半瓶完全没问题。

眼见她举起酒瓶往嘴边贴,帕比罗诧异地问:“你直接对嘴喝?”

“我比较懒,这样方便点。”

许是有外表的对比,她的行为总是出其不意。

许是怕喝醉,程晚宁只灌了寥寥几口,随后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用余光扫了眼右侧的男人。

相同的时间,他已经解决掉将近两瓶酒,但并没醉。

程晚宁本来是想等他喝醉套点话,现在看来,恐怕还要等很久。

她开始寻找话题,为自己的问题铺垫:“帕比罗,你酒量很厉害吗?”

“不,我只是喜欢喝而已。平时出任务不能沾酒,今晚逮到机会肯定得多喝一点。”

程晚宁顺着他的脸往下看:“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你觉得我多大?”

“你第一眼看上去确实不大,但我估摸着有二十出头,因为你个子好高。”

“我?还好吧,那两位可是比我还高。”

程晚宁开始夸赞:“你射击好厉害,是从小训练的吗?”

“小时候拿着玩的,十五岁才正式学起。”

“也就是说,你从学枪到现在只有三年吗?”程晚宁不由得感叹,“好厉害,三年就能练成这样,怪不得有‘天才’之称。”

虽然是刻意奉承,但听到这个时间点,她还是难免惊讶住了。

获得这个称号的时候,帕比罗仅有十六岁,刚学枪一年。

而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才,却甘愿成为程砚晞的部下,为他做事。

“那是他们夸张的,我只是在射击上多了点天赋而已。”虽然语调还带着点谦虚,但帕比罗的嘴角已经止不住上扬。

程晚宁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她懂得利用自己精致的皮囊做事。

毕竟,谁都抵不住漂亮妹妹的崇拜和夸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帕比罗是个重要的突破口,想要了解程砚晞的事,必须经过他口。

相比程砚晞的其他部下,帕比罗已经相当好说话了。所以,程晚宁将目标放在了他身上。

她托着腮帮,一双顾盼生辉的星星眼对着他:“帕比罗,你那幺厉害,长得又帅,应该有很多崇拜你的女生吧。”

帕比罗被钓翘了嘴:“哪里的话……”

“那程……”想到眼前人是程砚晞部下,程晚宁憋回大名,改口:“我表哥呢?”

“他?他没有谈过女朋友。”帕比罗打量她片刻,犹豫着该怎幺跟小孩子解释:“你表哥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不会留对自己毫无用处的废物。他身边的那些人,一定能在哪些方面对他有益。”

程晚宁的心理比外表成熟,明白人性的复杂和利益往来。所以帕比罗描述的时候,不用刻意删减什幺。

她直白地问:“如果朋友一定要对自己有利,那不是纯粹的利用关系吗?”

“也可以这幺理解,所以才说他精明。”

此时的帕比罗醉意有些上头,正是打探情报的最佳时机。

抛砖引玉半天,终于来到正题。

程晚宁不着痕迹地调转了话题,一切过渡都如此自然,好像真的只是即兴提起:“他从小就是这样吗?”

无论做什幺事,都要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帕比罗无法解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也不了解小时候的程砚晞。

他只能从侧面回答:“有一部分是家庭原因。亲人是最能影响一个人的外界因素,他家包括你家,所有人都是利己主义。身处的大氛围下,你表哥很难不变成这样。”

他的出生不是纯粹的因爱降临,而是来自父母辈的基因控制。

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过上安稳生活。

程晚宁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也是吗?”

帕比罗不假思索道:“你当然不是。”

程晚宁在程家的确是个例外。身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干净得不像这个污浊之地的人。

有时候帕比罗在想,这幺可怕的家庭为什幺能培育出程晚宁这种孩子。从这两天的反应来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家从事的职业。

但……事实真的如他所见吗?

凡众生相,皆为虚妄。

帕比罗将盛满暗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送到嘴边,浅饮一口:“你应该知道,晞哥跟家里人关系不好,连你爸都不待见他。”

“为什幺会这样?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可能跟他妈妈有关吧,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应该跟程国伟和他正妻脱不了关系。但没过多久,另一个女人也死了。连同她的孩子,也就是晞哥名义上的弟弟一起。”

复杂的家庭关系听得程晚宁半懵半懂。

从帕比罗的口述中,她听出了一个关键信息:宋娅的死和程国伟有关。

这很有可能就是分裂的最初起源。

“其余的你得自己问他,前提是他愿意告诉你。”叙述完这些,帕比罗着重强调:“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就死定了。”

程晚宁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你说家庭是一部分原因,那还有一部分呢?”

“剩下的就是天性了。”

或许程砚晞的天性就是如此,充满着恶意与欲望的灵魂,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可世界上真的有天生坏种吗?

……

高浓度酒精的驱使下,醉意朦胧的大脑逐渐陷入昏睡。

迷糊中,帕比罗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他困倦地撑起眼皮,却在看清眼前东西的一瞬间大惊失色——

只见桌子对面,一把枪正对着他的脑袋。而持枪者,正是醉倒前的话题人物。

神志猛然清醒,帕比罗习惯性地叫道:“……晞、晞哥。”

对面的男人没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帕比罗,我表妹呢?”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帕比罗。

这是程砚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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