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翊的呼吸渐渐平复，将她揽进怀里。
两人紧紧相贴，肌肤相触的温度让房间仍旧残留着那场缠绵后的余热。
可他的声音却低沉下来，像压抑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要冲破心底：“婷婷，我们去国外吧。”
徐婷的身体一僵，擡起头，眉心微蹙。
她的长睫轻颤，像被风吹乱的蝶翼。
她的脸颊仍泛着潮红，唇瓣微肿，眼底水光潋滟，带着一丝嗔意：“怎幺好好的，忽然要去国外？苏翊，你又在胡思乱想什幺？”
她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想坐起身，却被他一臂收回怀中。
“国外”这个词，像一记闷雷，在她脑中炸开。
她以为，他们好不容易跨过那道禁忌的线，已经做好迎接世人目光的准备，怎幺此刻又提离开？
苏翊没急着解释，只是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声音闷闷的：“就这样，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柯柯那边，我会安排好。”
他的手指在她脊背轻轻摩挲，像在安抚一头不安的小兽。
可徐婷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她猛地坐起：“你现在是算和我私奔？”
苏翊的脸色一僵，喉结滚动却沉默不语。
空气骤然凝固，只剩他们交错的呼吸声。
徐婷的心凉了半截。她咬着唇，眼眶泛红：“你倒是说话啊！柯柯能适应国外的生活吗？还有——”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们该怎幺解释我们的关系？老师和爸爸在一起这件事，柯柯知道了能接受得了吗？”
她越说越急，手指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争吵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苏翊的声音低哑地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与沙哑：“我不是觉得见不得人，恰恰相反……我只是觉得，去了国外，对你会更好。”
他的眼神定定落在她身上，燃着复杂的情绪——爱、愧疚，还有担心。
可徐婷没听出那深意，她的心仍卡在“私奔”两个字上。
她皱着眉，语气软了几分：“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小孩的记忆短暂，再过几年他就会忘记我这个老师，到时候我们再慢慢来……”
苏翊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沙涩：“不是柯柯的问题，是你。”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如夜：“徐婷，你开心吗？”
徐婷怔了怔。
她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竟一时答不上来。
开心？
她确实不开心。
她像被困在笼中的玩物，在白旭与沈觉之间被拉扯。
两个男人明争暗斗，而她成了他们角力的筹码。
每一次缠绵都让她筋疲力尽，叫到声嘶力竭，事后再被堆满金钱、珠宝与房产的补偿淹没。
那些曾让她心动的东西，如今只剩下冰冷的重量。
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说了，又能怎样？只会让苏翊卷入她那场泥沼。
她低下头，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沉默成了唯一的回答。
苏翊心底一阵发凉，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他吸了口气，语气愈发沉稳：“你和他们相处……累吗？婷婷，你真的开心吗？”
他的声音平静，却藏着颤抖，像在小心拆解一颗定时炸弹。
徐婷猛地擡头，脸色发白：“你说……他们？”
她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心跳如擂鼓。
苏翊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房间里的那两个男人。”
他停顿片刻，眼底浮出痛意：“我知道了，婷婷。”
徐婷的身体如坠冰窟。她猛地推开他，瞳孔放大：“你……你怎幺知道的？你监视我？还是他们告诉你的？”
她的声音碎裂，带着歇斯底里的惊惧。
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像一把刀，割开她假装平静的外壳。
苏翊没有辩解，只是紧紧抱住她，力道近乎疯狂：“不是监视，是我亲眼看到的。但你听我说——我不在乎。”
他哽咽着，声音几乎要碎：“我只在乎你，婷婷你开心吗？”
徐婷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像决了堤的水，再也收不回去。
她拼命挣扎去推他，可他的怀抱太紧，像一座牢笼，将她死死锁住。
“我不开心有用吗？我逃不掉的。”
苏翊的喉咙发紧，却只是更用力地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所有的颤抖都揉碎在胸口。
“没关系的，他们只是在国内能为非作歹，国外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她怔怔望着他，呼吸紊乱，心跳如鼓。
那是她渴望已久的温柔，是她梦里都不敢奢求的救赎。
“不能。”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夜色吞没“我走不了。”
“为什幺？”苏翊的声音在发抖。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是什幺样的人。”她红着眼，声音一点点变冷。
“他们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苏翊的目光一点点暗下去，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低低地说“我不怕。”
徐婷的心口猛地一颤。
她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别傻了。”她哑着嗓子“你还有柯柯呢，怎幺能说这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