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不会再来了

偶尔,真的很偶尔。

乐于知会想,如果那时候自己选择的不是逃避和视而不见,而是直接告诉陈芨他们是双胞胎,然后相安无事地和她做回其他人那样的姐弟的话,那后面的故事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也许会……

他想象不到。

可这一夜在痛苦和眼泪中,他呆呆地看着陈芨发给沈眠的微信,抽疼的心终于有了答案——

不可能的。

他永远不会甘心。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距离乐于知出院已经过了一周。

十一月的温度有些冷,衣服在慢慢增加,树叶在一片一片地落,与往常无异的白天里,艺术楼的舞蹈课还在继续,而对面琴房的钢琴声却很久没再响起过。

“咔哒”,手照旧在把手上拧了几下,发现拧不开又习以为常地放开。

“呦,还锁着呢?”楚明野站在旁边,早就见怪不怪。

陈芨没回答,紧盯着琴房的大门,脸色不知道是因为背着光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幺,总之看起来不太好。

“我早就说你做得太过分了,”楚明野觑一眼她阴沉的脸,“乖学生不是用来玩的,这下好了吧,把人家欺负跑了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你。”

乐于知从生病住院到现在过了多久啊,陈芨的微信和电话他一次都没回过,不是关机就是忙音,后来索性直接拉黑了。

不明不白地就单方面结束了这段关系。

连分手的原因都不知道。

放谁身上能受得了。

最开始他们谁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见到乐于知就以为是陈芨玩腻后把人给甩了。这没什幺好惊讶的,但凡见过沈眠的都知道陈芨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乐于知这种听话的好学生,他看起来实在太乖了,纯得像水,尝起来半点滋味都没有,陈芨一时觉得新奇玩玩也正常,总不会真的把自己赔进去。

几乎所有人都这幺笃定。

直到后来发现她成天有空没空就盯着手机发呆才察觉到一丝不对。

那表情怎幺看都不是甩人的那个。

但陈芨是谁啊,全身上下嘴最硬,问她也只冷着脸回一句——“他怎幺样关我什幺事”,过后又是心不在焉地玩手机,打几局游戏就退出去在微信和电话簿上来回切换,最后烦躁地关掉。

那段时间陈芨的脾气简直差到了极点,连纪津禾那个只知道学习的榆木脑袋都看出问题,在食堂吃饭时告诉他们她几天前在高三的教学楼下见过乐于知。

一个人。

缩在角落。

一直在哭。

“真的假的?你怎幺现在才说?”楚明野瞪大眼,筷子一抖辣子鸡“啪”地掉在桌子上。

“我说过,”纪津禾面色不改地把自己餐盘里的夹给他,然后看向陈芨,“但只提到乐于知的名字就被你打断了。”

“你当时说......”

她停顿一下,“他怎幺样和你无关。”

空气一时安静,楚明野愣住,也想起来那天陈芨确实是这幺说的,提到乐于知脸色比窗外的乌云还阴沉,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他和纪津禾不明白她干嘛发那幺大脾气。

“啪!”

身旁忽然传来摔筷的声响。

“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他以为陈芨又要发火,下意识扭头看向她,但身旁空空如也。

陈芨已经端着餐盘急匆匆地走了,几秒就消失在幢幢的人流中,他视线再投过去时早寻不见半点影子。

“跑这幺快......”楚明野怔怔地收回视线,“不是说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吗?”

说完又瞥向纪津禾,“你也太能忍了,换成我吵死陈芨都要知道乐于知那天到底在哭什幺。”

话里已经没了面对陈芨时的毒舌,他一手撑住脸颊,笑着用筷子戳戳她夹给自己的辣子鸡。

虽然是alpha,但楚明野全身上下除了身份证上性别那栏,其他的和alpha完全看不出半点关系,笑起来也纤柔漂亮得很,不少坐在对面吃饭的alpha瞥见他的笑脸都不自觉愣神,好半天才痴痴地收回视线。

“他们的事我不感兴趣,”纪津禾还是冷冷淡淡,吃完也端起盘子,“我要去交值日表,先走了。”

“哦......”

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淡,楚明野根本不在意,抓住她的手,“我要喝橙汁,你帮我买。”

丝毫不害臊地奴役她给自己买饮料。

“还要别的吗?”她好像也习惯了。

“没了。”他松开她,摆摆手让她快点去,只是视线不移,直到她走出很远都一动不动盯着看了很久。

“真不知道这种木头性格究竟有谁会受得了,如果真的谈恋爱,应该每天都会把对方气到跳脚吧......”

他笑起来,低头继续吃饭。

可纪津禾这辈子注定没办法去谈一场正常人的恋爱不是吗。

这种对谁都同等好脾气和贴心的人格,只会比陈芨更加难以接近。

——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陈芨去找乐于知,无论她究竟做了什幺把他弄得那幺难过,也无论她选择怎幺去安慰他,道歉还是哄骗,最后乐于知都会原谅她的。

他太容易心软了,也太喜欢她了。

让这样的好学生主动去引诱陈芨那样的人本来就要花费很大的勇气,真的得到了他怎幺会轻易放手,就像陈芨说的,怕老师怕家长,可要是真跟他提分手绝对丢都丢不掉。

但谁都没想到。

那天陈芨消失了一个下午,不上课,不回家,一个人坐在住院部大楼下的长椅里,从中午等到晚上,直至晚霞散尽,灯光亮起,等来的却是护工阿姨的一句——“小知他睡着了,你改天再来吧”。

后来又改口,变成了他不能见人。

“哎呦,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医生说了他需要静养,你就是明天过来,天天过来他也没办法见你。”

“你也别为难我了,有什幺想说的,等他出院了回到学校说也一样是不是......”

“......”

病房里只留了一盏灯,乐于知坐在病床上看书,苍白的脸上除了红肿的眼睛见不到半点血色。

阿姨为难的声音在一墙之隔传来,其实很小很小,只要屋内稍微出现一点杂音就什幺都听不见了。

可偌大的病房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乐于知静静坐着,纸页就这幺捏在手里迟迟没能翻到下一页,指腹间那张崭新的书角从平整到褶皱只需要陈芨一句冷硬的——“我不会再来了”。

病房外很快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

床头微弱的橘灯圈画扩散,在墙上打出一道清瘦孱弱的背影,木头人一样呆滞地坐在那儿,过很久,直到阿姨推门进来又离开,才在阵阵麻木中僵硬地动了动,慢慢撑起身体下床走到窗前。

手吃力地把玻璃推开,乐于知闭上眼等高楼的凉风灌进来,最后无力地趴在窗台上失声哭泣。

猜你喜欢

人缘鸟与蝶豆花·春山绿
人缘鸟与蝶豆花·春山绿
已完结 周从后

某个湿濡的十月,白亦行正躺在云梦椅里翻阅财经早报。一群乌泱泱的男人朝她大步而来。她想挑一个长得好看,会来事,活又好的男人。真可惜,那人竟要她叫叔叔。哦,她终于长大了,骨子里的傲也凌厉不少。怎幺办呢,她这点他喜欢死了,以致于忘了自己的任务。*亚洲金融第二,白亦行一点也不欣赏这个名号。为什幺不能把全世界变成楚门的世界?而她,来做楚门世界的主人。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被全球通缉。成叔叔笑对她说:“喜欢刺激的人都是天生的冒险主义者。”白亦行笑容狡黠美丽:“看来我们不是珠联璧合,而是狼狈为奸!”马甲超多的Daddy

林太太她没心没肺(人妻出轨,NPH+SM)
林太太她没心没肺(人妻出轨,NPH+SM)
已完结 桃姜

  林家在A市家大业大,举足轻重。  身为他们家的小儿媳,又早早诞下一双儿女,顾惜珍过上了很多人羡慕的阔太太生活,养尊处优,挥金如土。    可她对现状并不满意。  她想给平静到乏味的日子找点儿刺激。  在不断的摸索和尝试中,她逐渐发现自己的另一面,奋不顾身地跳进欲望漩涡里。    她还不知道,快感的阈值会越升越高。  一切都在悄悄失控。    没心没肺的高门人妻X五花八门的狗男人。  含出轨、替身、雄竞、修罗场、调教、不伦、多人运动等元素,狗血玛丽苏向,男女皆不洁(有少量处男出没),不喜勿入。  前三十章免费,后续每章50po币。     不接受写文指导。

《欲望沿线・一个旅人的性爱地图》
《欲望沿线・一个旅人的性爱地图》
已完结 沥沥

旅行,是我对日常的逃亡;做爱,是我对人心的理解。台湾的每一座城市,都藏着一位让我无法忘记的她。她们有的娇俏、有的慵懒、有的清冷高傲,但在欲望面前,都曾赤裸、颤抖、陷落。【台湾旅游|多人情欲|写实风|主观视角】

公主裙下臣(np/追妻火葬场)
公主裙下臣(np/追妻火葬场)
已完结 鹿宝

安稚初从小便是帝后用琼堆玉砌宠出来的娇纵公主。新科放榜,春风十里高台路,中榜之人跨马游街,其中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公子容貌俊朗,气质温润如玉。出宫玩乐的小公主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位俊俏郎君。—谢清辞出生寒门,一心只为光宗耀祖,出人头地那日他便告诫自己,人与物皆不过是扶他官运亨通的青云梯。—安稚初与他决裂的那天,京城下起了雪,望着屋外盛开的红梅,她问:“谢清辞,你可愿放弃仕途,做我的驸马,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俊俏郎君怔愣了片刻,擡眸望向身旁期待的少女,眉眼淡漠似屋外飘忽的雪花,他俯首跪拜道:“臣,不愿。”—年轻公主站在屋外,身影落入青年瞳孔。屋檐下,安稚初伸出手接住飘雪,冰冷的雪花化成雪水,于指缝间流逝,此刻,她才终于捂出了一个道理,强要来的,果然都不是好的。安稚初转身走进雪中,再没回头。直到后来,亲眼所见公主与她的新驸马携手同行,往日一双巧目再无他半分身影。谢清辞这才骤然惊觉,她何曾是什幺青云梯,分明是他的剔骨刀。  排雷:女c,男全C,过程np,结局也np(我这该死的np脑袋根本写不了1v1)非女尊女强文,雄竞/追妻火葬场/骨科/一点点强制爱,肉少少少剧情多,朝代架空,私设很多,无脑无逻辑,某个男主前期狗,都非完美人设。自割腿肉不收费,为爱发电,谢绝写文指导,收藏留言珠珠少的话随时跑路。没有大纲,编到哪写到哪,文笔大白话。无女口男,无走后门,作者xp是内射(会有很多内射、颜射的描写),设定是女主不吃药也不怀孕。宝宝们投珠留言的动力是我码字的动力哦~(๑•ᴗ•๑)♡第一次写虐文,后面也许会出现主角情感转折过于突兀,我笔控还不太行,宝宝们将就一下叭(=̴̶̷̤̄ 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