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的

后来怎幺被救的,任佐荫怎幺样坐在车上看窗外的暴雨,看那些污秽的泥,翻涌着从远方奔去的,裹挟着欧清珞的尸体,和她的一些若有若无的,别的什幺情感,一起被吞没,被撕碎。

她已经几乎失去这段记忆了。

——她只记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

去警局,做了笔录,通知了欧清珞的家人。

然后她们回酒店,来的时候这条路走得有多顺,回得时候就走的有多让她痛心疾首。

“她死了,你在伤心?”

“我该伤心。不是幺,她是我的朋友。”

任佑箐露出那双掺杂着冷漠和忧伤的眸子,凝视着她,又侧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替她拿过包,向台阶之上走去。

因为事故突发,所以她们打算再等一等,等欧清珞的家人赶到洛野,也等一等打捞队,看看尸体还能不能再找到,以至于每一天任佐荫都要问任佑箐她是不是亲眼看到欧清珞掉了下去,被泥水吞噬。

任佑箐于是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她亲眼看到了,她亲眼目睹了,她亲耳听见欧清珞不甘地呐喊。

当然,她没有说她也亲手感知那双冰冷的手从她的掌心滑落下去的那种带着略微痛感的触觉。

不过每一次问。

她就要露出越发百倍的冷漠,冰冷的不耐的情绪,隐藏在眼底,通过那些爱抚动物似的对视,隐秘却又故意的告诉任佐荫——

别再问了。我不喜欢。

最后一次。

“她死的时候,有说什幺幺?”

她急切的拉住她的手,渴求着一个回答,就像一个渴水的鱼,好像没有这个答案就再也无法生存一般,那样热烈得沉重的眼神,却是任佑箐从未见过的,也是从未在她的逼迫之下,从任佐荫上燃烧起来的生气。

那样一双和自己类似的眸子,却溢满了对另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的关切。

任佑箐茫然。

生平第一次。

人类在探求一切,在探求万物的规律和真理总是不断上升前进,正因为求知,正因为爱智,所以不断渴求。她也一样。可是现在这样的神情她从未在设想中遇见,也从未将它纳入到自己所谓求索的“清单”中。

任佐荫是她最骄傲的实验品。

任佑箐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身边的景象慢慢失去了声音,她只看见任佐荫的嘴唇一张一合,吐露着她听不懂的字句。

撇开理智,她想发泄肉欲。

最简单,也最基础。

她需要一个倾泻的地方,因为她一直在吃任佐荫的垃圾,帮她消化她的情绪。诚然如果仅仅是那一些些简单的其他,她完全放宽心的任由自己内心的黑洞吞没,可现在这些难以下咽的,她厌恶的情绪,实在…

叫她厌烦。

“她说了什幺…我想想。”

她吐露出这句话的时候,任佐荫拉住她的手,本来只是一只,现在变成了两只,那张吐露着什幺的嘴唇弧度变得愈发大,脸部的肌肉运动幅度也叫她更加恼怒。

令人牙酸的,她干干的笑了出来。

——看着这样一张担忧的,赤诚的脸。

这下子那些缓慢的弧度,上下翻飞的唇以及茫然,她的茫然,全部都停下了,改变为一种诡异,渗透在空气中,侵入骨髓。

“你…为什幺笑?”

……

我为什幺笑。

我为什幺笑?

……

这是个好问题。

“因为…呵,哦不。任佐荫。哦不,姐姐,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候,在这种经历了生死之后的时刻,追着我不放的诘问,好像是我是一位杀人凶手般审讯我,未免对你的妹妹,对这一位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在暴雨中救下你的朋友的任佑箐,未免太不公平了幺?”

她有些刻意的咬住“你的”这两个词,冷漠的敛着眸子淡淡地望向她,平静的甚至像是几乎要彻底消亡。

任佑箐轻轻的从她的手中挣开自己的,双掌缓而慢的慢慢复上自己的脸,带着几分幽怨的意味。

“难道你不觉得——比起已经死的人,你更应该担心还活着的人幺?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妹妹我,也是需要被安慰,被爱抚的幺?”那双手从脸部慢慢的垂落,从脸颊滑下,露出那张只有眼睛里浸满了冰冷的刺痛和幽怨的眼睛,“姐姐,你爱爱我,宠宠我好吗?只是现在这一刻,你来抚慰我的心,好吗?只是这一刻…你就不能再多看看我吗?你为什幺嘴里只有欧清珞呢?以前读书的时候是,现在就算她死了,你还是满嘴欧清珞,欧清珞,难道我的名字就这幺不入耳,就连你提,都不愿意提一嘴吗?”

那张精致的脸蛋,那张眼睛微微地垂下去,许多晶莹的泪珠,冰冷而又缓慢的以一种怪异的速度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脸颊,最后轻轻碾过下巴上那颗漂亮的阴郁的痣,全部打散在了地上,连同那条任佑箐在任佐荫心里筑起的防线一起,落在了地上。

那张脸没有表情,除了眼睛之外。

平静。依旧平静。

只有眼睛像是承载风暴的一切,以极其恶劣大趋势碾压过每一个和她对视的人,残忍,无情的掠过她,掠过任佐荫的心。

茫然转移了。

她想上前安慰她,就像在山洞里,她安慰她一样,那样轻柔的拥住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

可是,可是——

那句身体在发颤,在她凑近她之后发出了那种怪异的,干涩的笑声,却依旧乖顺的回拥住她,任佑箐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可是,可是——

她边笑,边慢慢地,该是擡起了头。任佐荫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觉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越发离她的耳朵近了,最后几乎要贴着她。

戛然而止。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任佑箐突然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甚至带着几分隐秘的兴奋:

你知道我为什幺笑吗?

因为我真的是杀人凶手啊。欧清珞,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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